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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0章 欺凌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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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舌绽春雷完毕,方运又环视大堂众人,道:“这次不用等了。”

    话音一落,官印中飞出一封文,这文之下,竟然有礼殿与刑殿双重大印!

    一殿之令,还有机会重审,但两殿大印一落,倪括彻底失去了继续上诉的权利,论是府衙、州衙、刑部还是刑殿,都不会重审理此案,除非是圣院主动调查此案。

    场哗然,这种礼殿刑殿双重大印已经多年没见了。

    一些嗅觉敏锐的读人若有所思,方运是虚圣有隐性权力不假,但礼殿和刑殿绝对不会这么草率下发两殿大印,看来除了倪括父子做事太过,主要的原因是礼殿和刑殿支持方运这个判决!

    刑殿完由法家掌控,而自李悝、商鞅、韩非等法家先贤起,法家就崇尚严刑极刑。不过,由于秦朝重刑太过导致灭国,验证法家只可辅国不可掌国,法家才稍有收敛,但大部分法家还是注重以重刑震慑罪犯,从而达到减少犯罪的目的。

    方运此次判罚之重远超历代法家,而且确实合理合法,法家自然顺水推舟。

    礼殿向来反重刑极刑,因为他们信奉礼乐兴而百姓安乐,不过,方运给礼殿的传中却直指核心,用这些年发生的事迹详细说明院欺凌的严重后果,并认定这些人已经彻底抛弃礼教,只有重罚他们才能唤起年轻人对礼教的敬重。

    礼殿虽然反对重刑,但谁要是悖逆大礼,礼殿的处罚比刑殿极端!

    何况,一方是虚圣,一方是童生。

    只见倪括血气上涌,满面通红,身体轻轻摇晃,随时可能倒下。

    “爹!”倪贤急忙起身,扶住倪括。

    倪括这才站定,用充满恨意的目光注视着方运。大叫道:“方运,我与你到底有何等怨仇,你竟然如此对待我!为何要剥夺我的文位!酷吏!你就是景国天字号的酷吏!”

    “酷吏又如何?”方运淡然一笑,丝毫不把倪括的指责放在心上。

    倪括咬牙切齿看着方运。道:“方县令,既然重判我,可否宽恕犬子?我保证犬子以后绝对不会欺凌任何人!”

    方运却看都不看倪括,再次舌绽春雷,声传县。

    “童生倪贤。世受众圣教诲,却戕害同,手段残忍,犹如禽兽;屡教不改,丧心病狂。于礼不容,于法不赦!本县宣判,剥夺倪贤的童生文位,终生不得科举!鉴于倪贤未及弱冠,减轻体罚,仅以三鞭警示。之后送入大牢囚禁至二十岁。成年后,流放边疆二十年!明日,与其父倪括游街三日,以儆效尤!”

    其余三个被告童生心中惊讶,他们说了有关倪贤太多的罪证,如果是成年人,绝对会被判处死刑,但他们明明说过倪贤奸杀吕萍儿之事,可方运只字不提,不知用意何在。

    “方运!我倪括有罪。你罚我便是,为何如此对我的贤儿!他原本有机会考上秀才,甚至能成为我倪家的第一个举人啊!罪民倪括,求大人饶恕我儿!只要能让我儿保持文位。自此以后,生生世世愿为大人做牛做马!”倪括说着跪地猛地磕头。

    砰……砰……砰……

    力道十足,附近的人甚至感到地面颤抖。

    不过几下,倪括开始眩晕,地面也出现斑斑血迹。

    “爹……爹……”倪贤哭嚎着要阻挡父亲磕头,但被倪括推开。

    父哀子悲。方运却视而不见,冷冰冰地道:“剥夺文位!”

    轰……

    晴空雷音,方圆百里内所有人都惊慌地望向天空,就见县文院中心的圣庙上空,突然浮现一个血色的“罚”字,一闪即逝。

    随后,一股庞大的气息降临在县衙,每个人都觉得好似被形的大手扼住喉咙,难以呼吸。

    “不……”倪括倪贤父子齐声大呼。

    就见两人身上突然向外冒出橙色的才气,先是如火焰一般,随后又如喷泉一样向上涌动,后形成两团才气,彻底脱离两人的身体,投入圣庙之中消失不见。

    倪括与倪贤身体一软,瘫倒在地,身大汗淋漓,眼睛、鼻孔、嘴角和耳朵都流出细微的血丝。

    倪贤之母双眼一闭,昏了过去。

    其他三个年轻的童生被吓坏了,对着方运犹如捣蒜似的磕头,那三个童生的父亲也吓得跪在地上,不断磕头,而三个童生在正堂外的十多个亲友也呼啦啦跪下,为那三个童生求饶。

    在场的许多人都被吓坏了,景国不是没出现过酷吏,可严苛到这种程度的官吏实在太少了,欺凌同用这么重的刑正确吗?

    一些之前原本赞同方运的人都开始怀疑方运的目的,莫非与倪家有仇?

    正堂内静悄悄的,倪贤因为力量被剥离,还在翻着白眼轻轻抽搐,但倪括正值壮年,身体健康,已经清醒过来。

    倪括躺在地上,身酸软,望着堂上的方运,泪流满面,用尽身力气大叫:“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对我们父子!为什么!”

    申洺一捏下巴的山羊胡,突然轻咳一声,道:“方县令,您虽与圣院交好,以虚圣之身获得两殿大印,但如此判罚委实过重,不禁让人想起秦末之暴政,天下共伐。下官为您着想,我看还是减刑为好。”

    “是啊是啊……”那些为其余三个童生求情的人纷纷附和。

    方运第三次舌绽春雷。

    “本县判罚,有人认为太过严苛,那么,本县就说一说在给礼殿的传中写了什么!”

    “院欺凌的本质,不在于火烧刀割的痛苦,甚至不在于被羞辱的痛苦,而在于否定!一个心智、观念与思想并未健的学生,受到一两次欺凌,或许是意外,但接连不断受到欺凌而施暴者不受惩罚,等于在他心中否定这个世界的善!否定人族应有的公正!否定一切的礼法教化!”

    “当公正之手不在他需要的时候援助,那他将被邪恶之手拖入罪恶的深渊!院欺凌,不仅在毁灭读人,是在否定人族的智慧,否定人族的进步!辜者受害而不救,暴虐者为恶而不罚,便是在毁灭人族建立的秩序!”

    “就是倪贤这种人,摧毁了不知多少人的信念,逼得不知多少人背弃礼法,他对田录一次又一次叠加的罪,那仗着自己未及成年可以任意妄为的罪,还有凭借家世可以肆忌惮的罪,除了重罚,没有任何力量可威慑他!除了重罚,没有任何力量能减少此类事件发生!”

    “既然他先抛弃了礼教,用暴力和罪恶对话,那我便用刑罚重教他做人的语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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