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群居所 作者:祈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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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鳞熏低喊了一声“糟糕”後，表情也变得更加紧张起来，动作更是戒备的把他拦在了身後，接著往後退到了大门的方向。齐小明面对这突然的情况，虽然还没有明白过来是怎麽回事，也直觉知道不好。

    正想开口询问，厨房的玻璃却猛的全部爆裂开来。

    就像是受到了爆炸的冲击，玻璃破裂後的碎片飞s" />而出，这样快的速度，碎片弹到实木餐桌上的时候甚至在上面留下了痕迹，如果s" />到人的身上，绝对可以划开皮肤。幸好鳞熏反应快，用妖力在身周做了一层防护，又挡在了齐小年身前，才避免了两人受伤。

    等飞溅的玻璃碎片全部落下後，鳞熏便看到一股仿佛实质化了的黑色妖气从玻璃全破只剩框架的窗户飘了进来。鳞熏又往後退了两步，这种感觉，绝对来者不善。

    齐小年显然没有鳞熏那麽灵敏的感觉，也没有妖力可以让他看见那黑色的妖气，但是不需要这些，妖气里头散发出来的巨大的寒意让只是普通人的他也能实实在在的感受得到。

    齐小年只觉得那股y" />冷的寒意越来越接近，而且越来越浓厚，蚀骨般的寒意这麽熟悉，让他不直觉四肢都微微颤抖了起来。齐小年控制不住惧意的往鳞熏的背後又靠近了些，但是不安感却并没有因此而减少。

    鳞熏感觉到齐小年的颤抖，转过头安慰道：“没事的。”说罢转回头去，脸上的表情却是紧绷著，一点也没有跟齐小年说没事时候的轻松。他紧盯著窗口，那浓厚得实质了的妖气明明白白的说明著这个还没有露面的敌人有多麽的强大。

    鳞熏本体是只鲤鱼，并不像黑煌一样明了，他也知道这个绝对是非人类没错，脸长得实在太妖豔，而且不知怎麽的，他觉得这妖怪给他感觉，跟之前抓他的那个一样。可是之前那个明明满脸是恐怖到让他永生难忘的疤痕，他们应该不会是同一个才对。

    齐小年想著，目光也忘了移开。这时妖怪把脸转了过来，和齐小年的目光对了个正著。

    那是一双有著竖瞳的眼睛，里面正闪著幽幽的绿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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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透著幽绿光芒的眼睛和记忆中的那双重合，齐小年一惊，忙把视线转开，头也缩回到鳞熏背後。

    齐小年按住a" />口，心脏因为惊吓，此时正砰！砰！的跳得飞快。想吞口口水，才发现喉咙干得厉害，脑袋不知怎麽的也有点痛，伸手 />上额角，触手一片湿冷，原来额头上已经全是冷汗。齐小年胆战心惊的想，就算容貌会变，但是眼睛是绝对不会变的。这个妖怪，和抓他那个不会是同一个吧？想到这里，齐小年额头上的冷汗越冒越多。

    而此时挡在齐小年前面，直面著妖怪的鳞熏，面上表情虽然非常的镇定自若，但其实心中的慌乱并不比齐小年少。

    鳞熏视线锁在妖怪身上，不放过他任何一处细微的动作，好随时做出反应。然而对比他的戒备，妖怪却是气定神闲的很，此时正姿态闲散的慢慢踱步向他走来。每当他往前一步，鳞熏就会想要往後退一步，他在心里死命重复著“不许逃”，才阻止住自己的脚。

    但是，当妖怪和他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小，他对妖怪的强大就感受得越来越清楚。鳞熏看著面前的敌人，对方还什麽都没有做，然而，单单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却已经对他造成了巨大的压力。

    光是气势就已经压得他气息不稳，鳞熏好不容易控制住了呼吸，心里却升起了气馁，还有胆怯。

    靠在他背後的齐小年身上的颤抖他感受得一清二楚。也许只他一个逃跑的话他能成功，但他怎麽也做不出把齐小年丢弃不管的决定。

    妖怪越走越近，鳞熏努力的用妖气和妖怪对抗著。他们还没有真正的交手，这只是试探，但鳞熏却已经被压得後背完全汗湿，本来摆在面上的镇定从容也消失掉了，表情越来越紧绷。妖怪盯在他身上的视线就像芒刺，在他身上刺出了空窿，让他把内里都袒露了出来。

    这时，妖怪的嘴角突然勾了起来，露出的笑容讽刺又轻蔑，似乎已经把鳞熏看得透彻，正嘲笑著他的负隅顽抗。

    鳞熏知道不能再等了，把背後的齐小年一推，低声对他道：“你快逃。”说罢，先发制人的对著妖怪进攻，一脚踢了过去。

    齐小年躲在鳞熏的背後，虽然有鳞熏挡著，但依然受到了妖怪发出的妖气影响，只觉得呼吸都艰难了起来。并且，齐小年曾经被抓过，虽然一直表现得没什麽，但之前两次被抓的经历其实已经给他留下了y" />影，如今抓他的妖怪再次出现在他面前，齐小年便只有害怕慌乱的份，此时被鳞熏一推，g" />本无法思考，也顾及不到鳞熏自己留下会不会有事，按著他的话就跑出了厨房。

    脑子里只转著逃跑的念头，齐小年用最快的速度往外冲去，跑到门口的时候却发现大门怎麽也打不开，齐小年转而跑进客厅想从窗户翻出去。然而，当他站在窗前时，却呆住了。

    透过玻璃往外看，原本绿意俨然的花园已经完全变了样，草木腐败，景色灰暗，植物一夕之间居然全部枯萎。齐小年伸手，却发现窗和门一样，怎麽也开不了。

    齐小年一时不知怎麽办，团团转了两圈又跑回门口，往木门踢了两脚，木门却纹丝不动。

    不敢回厨房，又出不了房子，不能干呆著不动啊，齐小年转身，往楼上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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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鳞熏之前料想到的一样，这个妖怪真的很强，只是没想到会是这麽强。自己先发制人的一腿被他抬手一档，就给轻轻松松的化解掉。

    一腿落空，鳞熏忙转变招式。妖怪神色透出不耐，从嘴中吐出一句“挡路”後，从腰间抽出了他的武器，一条鞭子。

    妖怪运鞭神速，鳞熏别说是反击了，他g" />本就是连阻挡都来不及。

    不过是五分锺，这短短的时间他都没撑到，就完全败了下来。

    鳞熏靠在墙上捂著伤口喘息，刚刚那一下攻击虽然避过了要害，但那鞭子实在狠辣，他现在连动一下都困难。

    难道今到这里，白梅眉头皱起，“但是平衡随时都可能被打破，所以小年现在的情况很危险，而股力量具体是什麽，我也不清楚。”白梅叹出口气。

    青枝听了紧张起来，转头向男人问道：“二殿下，到底怎麽回事？”

    男人听到问话，视线没有从白梅身上移开，直接道：“！渊把你报告的情况上报给了父皇，父皇派了我下来。我到达的时候，他已经昏迷了过去。”男人简单几句解释自己来的时候齐小年就已经这样了，他也不清楚齐小年是怎麽回事。

    这时齐小年突然身体抽动起来，手按住a" />口，沈闷的叫声更大，显然痛苦加剧。

    黑煌把齐小年抱得更紧，对白梅道：“快想想办法。”

    “只要把他身体里的力量弄走就好，但是那股力量是什麽我还不清楚，所以强行排除可能会很危险。”白梅抓著齐小年的手一边察探一边道。

    “那小年……”青枝急红了脸。

    “我们可以把它先压制住。”白梅说著，已经通过手腕往齐小年的身体慢慢输送妖力。

    要压制住齐小年身体里那奇怪的力量又要不伤到齐小年，输送进去的妖力要控制得非常j" />确。人人都紧张的看著齐小年，除了始终把视线锁定在白梅身上的男人。时间一点点过去，当白梅额头布上一层细汗的时候，齐小年终於也平静了下来。

    “我已经把那股力量封住，不过只是暂时的。”

    白梅这麽说，表示齐小年的情况依旧不乐观。

    黑煌低头看著安静下来的齐小年，眼神暗沈。

    这时男人开口道：“他或许知道是怎麽回事。”

    他？

    众人看向男人，随後顺著男人的手指看向依旧昏迷著躺在地上的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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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小年觉得自己经历了一次漫长又艰苦的旅程，攀山越岭翻明後，齐小年汗，没想到那块外形普通色泽又不好的玉居然有这麽大来头。

    白梅说：“内丹现在进了你的身体里，虽然被封印住了，不过因为封印得不及时，内丹有一部分已经和你融合在了一起。”

    “那会怎麽样？”齐小年一听，立刻紧张的问。从小平平安安长大的他，从来就没有想过会有这麽惊悚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妖怪的内丹和自己融合在了一起？想想都觉得受不了。

    白梅继续道：“内丹就跟传说的一样，它的能量非常的巨大，虽然被时间消耗掉了很大一部分，不过剩下的仍然不是你这个r" />体凡胎能够承受的，幸好内丹只侵入了你的身体一点。”

    “那就是没事？”

    “不。”白梅叹气道：“封印并不能持久，内丹的力量太强大了，等它冲破了封印，到时候你就会暴体而亡。”

    暴！体！而！亡！

    四个字把齐小年吓得面无血色。

    “不过，在它冲破封印之前，只要将它排出来，你就会没事了。”

    拜托，话不要分开说啊。齐小年拍拍a" />口。

    “但是。”

    但是？齐小年稍稍安下的心立马又被提了起来。

    “因为已经有一部分内丹和你融合了，所以，你的体质发生了改变。”

    “那就是什麽啊？”齐小年现在只想知道结论。

    “那就是，你不再是个人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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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黑的夜幕，没有月亮，零散分布著的几颗星星也无j" />打采的暗淡著，就像此刻齐小年的心情。

    齐小年靠坐在树下，呆呆的看著粼粼的水面出神。

    前不久白梅的话不断在脑中重复。

    “因为内丹的影响，以後……不，应该是现在，你已经不再是个纯粹的人了。”

    “不是人……那是什麽？”

    “可能你还没有感觉到，不过你的身体……”白梅指向齐小年的心口，“已经被妖化了。”

    初听白梅的话，其实齐小年g" />本就没有反应过来，他也完全明白妖化的意思，只是觉得不好，本能的就反驳道：“怎麽可能？不会的，你不是说把它弄出来就没事了吗？”

    白梅解释道：“内丹有一部分已经和你融合，那一部分，是再也弄不出来的了。”

    “……”齐小年还想说什麽，但当张开嘴，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什麽了。

    “小年。”青枝握住齐小年的手，“其实这没什麽的，和之前并不会有什麽不同。”

    白梅附和道：“对，你妖化的程度很低，变化也不会很大。你不需要害怕。”

    齐小年抬头看了白梅一眼，又看了青枝一眼，最後摇摇头。

    不会有什麽不同？

    这句话未免太假了，就算他想自欺欺人，他也知道，这g" />本就不可能。虽然他不是很懂，有一点却也是明白的，他以後就是个半人半妖的怪物了吧。

    齐小年把手从青枝手里抽回，脸上透出深深的倦怠道“我有点累了。”

    不久前才和妖怪单独对峙过，清醒过来後又听到这样的消息，齐小年真的觉得很累。

    青枝呐呐收回手，看著已经躺下闭起眼睛的齐小年，想再说点话，却被白梅拦住。

    白梅朝青枝摇摇头後，转向齐小年道：“那我们出去了，你好好休息下。”

    听到轻微的一点关门声响起後，齐小年缓缓的张开了眼，看向白蒙蒙一片的的话上面。

    “……你的身体已经被妖化……”

    已经，变不回去了……

    齐小年正出神，就被突然响起的一阵兮兮簌簌的声音把思绪拉了回来。

    声音时断时续的却是越来越大声。齐小年起身，环顾一遍四周，最後把目光落到那边长得茂盛的草木上。

    兮簌的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什麽东西？

    齐小年皱起眉，想起昨到这里，黑煌原就漆黑的眼眸变得更加深沈，看著齐小年的目光也更加专注。

    齐小年却并未发觉这些，听到问题，他直觉的摇了头。

    怕？的确是怕的。在他一开始知道他们是妖怪的时候，他甚至恐惧到躲在房间里不敢出去。不过，那也只是在一开始。在相处过後的现在，他们保护他，救过他。他对他们的防备已经变成了信赖，害怕更是在他也没有察觉到的时候就已经消失。

    看到摇头否定的齐小年，黑煌的嘴角微微弯起一点幅度，低沈的声音变得柔软道：“既然你连身为妖怪的我们都不怕了，那为什麽还要害怕自己妖化这件事呢？”

    黑煌在宽慰安抚一个人，这是黑煌绝无仅有的一次，是鳞熏绝对想象不到的一次。不过，无论这有多麽的难得，都不能改变它效果不佳的结果。

    “这不一样。”齐小年闷闷道。黑煌的话初听时感觉是有道理，但一细想，就会发现不对劲。难道你不怕猪，就会连变成猪也不怕？

    “没有什麽不一样。你改变的只不过是一点体质，外形不会变，你也还是你。”在黑煌看来，其实齐小年和内丹融合这件事是一件好事。齐小年融合的内丹只是很少的一部分，不会被它吞噬，也不会因为因为能量太大无法承受而导致暴体而亡，甚至他原本身为人类的脆弱体质会得到改变变强，这样没有一点坏处的事情，他为什麽会这样不高兴不喜欢，黑煌不懂。

    齐小年又摇了摇头，这样突然的未知的陌生的改变，他怎麽可能一下子就接收。不想多说，也不知该怎麽什麽说。齐小年倒回床上，低声道：“你可以明著转身带路。

    齐小年第一次来三楼，上去之後发现这里的格局和二楼有著区别。站在客厅上看，齐小年觉得这里比起只有走廊的二楼显得宽敞了许多。发现到这处不同後便忍不住新奇的四顾起来。

    青枝看到，笑著说：“这里有两间房。”指了指两扇相对著的门，然後手停在左方道：“那边是梅的房间。”说到这里，青枝疑惑的嘀咕道：“梅不知道去哪里了，从昨天晚上就没看到他。”

    “你说什麽？”青枝的声音太小，齐小年没有听清。

    “哦，没什麽。右边的房间因为租客没有回来所以暂时空置，我就给了熏用。刚刚你也看到，二楼那个样子，暂时是没办法住人的了。”

    齐小年点点头，随後想到什麽，便问道：“我记得小枝你说过，外出的租客有三位，一位是小熏，那剩下还有两位……”齐小年看向三楼唯二的两间，“但这里只有两间房啊。”一间是梅的，剩下的只有一间，怎麽够两个人用？

    “哦，那两位是双胞胎，他们用的同一间房。”青枝说完，他们也走到了右边房的门口。

    青枝抬手敲了敲门，接著就直接打开。

    走进房里一看，“诶？这麽快就睡著啦！”青枝看著陷在床被中眼睛紧闭的鳞熏，转头对齐小年道：“我下去之前他还j" />神得很。”青枝笑著叹口气道：“熏就是这样，说睡就睡。”

    齐小年伸头，看到睡得十分香甜的鳞熏，香甜到嘴角都流出了一条可疑的y" />体。看到这样的鳞熏，齐小年现在是什麽担心都没了。

    齐小年来是为了确定他没事，现在确定了，也就没什麽必要吵醒他了。往後一步退出房间，齐小年道：“那就不要吵他了，我们走吧。”

    青枝点点头，跟著也退出了房间。齐小年看到青枝轻轻关上了房门的动作，忍不住笑了起来。虽然小枝老是骂小熏，其实她还是很关心他的啊。

    刚刚走出房间，咕噜噜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青枝好笑的看向齐小年，齐小年尴尬的底下了头。

    青枝笑眯眯道：“呵呵，小年饿了吧。我马上去准备，你去房里等我吧。”她不用吃东西也不会饿，倒是忽略了齐小年这个普通人了。

    齐小年点点头。乖乖下楼回房。

    才打开房门，他就听到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在响。忙走过去，拿起手机一看。

    “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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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使用了一点法力，快餐被青枝用超快的速度买了回来。

    “小年，吃的来了。”青枝一边转开房门一边就已经欢快的叫了开来。但当她看到房里情形时，却愣了愣。

    “小年？”

    衣柜门大开，床铺上铺满了衣服。二楼虽然塌了，不过齐小年的衣服行李什麽的都被青枝收拾了出来，弄干净後放在了这个房间。此时齐小年就是拿著这些衣服往一个包里塞。

    “小年你在做什麽？”青枝走近齐小年问。

    齐小年手上动作不停，“我要回家。”

    “怎麽突然要回去？”青枝露出疑惑的表情。

    塞完衣服，齐小年转身拉开打开抽屉拿出钱包道：“我刚刚接到我妈的电话，我爸住院了，我现在要赶回去。”

    电话里齐妈妈说得不清不楚的，只说齐爸爸住进了医院，让他快点回去。详细的情况齐小年也不了解，不过听到齐妈妈那匆忙又著急的声音，齐小年的心猛的就沈了。为了不耽搁时间，电话一挂他就开始收拾行李。

    齐小年把东西都放进了包里，拉上拉链就打算直接走人，他现在是心急如焚啊！！不过才转过身，就被青枝伸手拦住了去路。

    青枝把手上提著的快餐一把塞进齐小年手里，然後丢下一句话：“等等，你等等再走。”居然就自己跑了出去，一溜烟就不见了人。

    齐小年站在房门，不知是走还是不走好。青枝到底是去干什麽？让他等什麽？至少交代一句再去啊！

    幸好她很快就回来，就是身後多了一个人。

    青枝把黑煌往齐小年身边一推，“好了，快点去吧。”

    “但……啊！”没等齐小年问出怎麽回事，他手上行李就被黑煌接收了过去，人也被拉著往门口走。

    青枝目送他们微笑著挥手，“一路顺利。”

    齐小年一直到在飞机上坐下，才有机会开口问：“为什麽你要跟来？”

    黑煌扣好安全带後才回答，“为了以防万一。”斜齐小年一眼，“你身体里那一大块内丹可是个定时炸弹。”

    齐小年顿悟。对了，昨晚黑煌说过要帮自己把内丹弄出来的，只是因为当时自己心情不好，所以拒绝了。现在倒是害得他要跟著自己一起回去，瞄对方一眼後齐小年飞快的转回视线。

    想起来，其实黑煌帮了自己许多啊。就连这飞机票也是因为当初黑煌雇自己做饭给了一笔钱他才有钱买的。他应该要向他道谢才是，至少应该说一句谢谢。

    谢谢不过两个字，说出来应该是再容易不过才对，但此时齐小年不知怎麽的，突然就觉得这两个字有点难以启齿，甚至是觉得有种难为情的害羞。

    犹豫又犹豫，等到飞机都起飞了之後，齐小年才下定决心。

    快速转过头对著坐在隔壁的黑煌道：“谢谢你！”

    终於说出来了，齐小年松下一口气，这也才敢抬头看黑煌。然而一看，却发现他说话的对方躺在後斜了的椅背上，而眼睛，紧闭著。

    居然！居然睡著了？？有没搞错！害他说得那麽认真，知道他刚刚有多紧张吗？！

    齐小年气恼的转过头，看起了窗外的白云，而黑煌慢慢弯起的嘴角却是错过了没有看到。

    他合著眼，不是在睡觉，只是在闭目养神而已。

    所以那句话，他听得清清楚楚。

    看来，这个迟钝的人对他，开始知道关注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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