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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苦不过下堂夫 作者:轻微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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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还是烧死算完。你是没见到那小孩,我管保你没见过那么凶的小孩,看上去也就三四岁,咬人从不咬不要紧的地方,都是照着咽喉来。这长大了得多恐怖,一定得处死。而且蛮族这次烧了我们营房,死了一百零三号弟兄,这个仇不能不报。”周济发现茅小飞一直没说话,停下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没、没怎么。”茅小飞抹了一把汗,问周济:“在哪儿呢?还没到?”
“就在前面,有人通知将军去了,这才耽误了些时辰。”
片刻后,不用周济说,茅小飞也看见了,前方人头攒动,士兵们议论纷纷的声音杂乱无章,但能听见不少小股小股的声音在喊:“烧死他!”
“五马分尸!”
“烧死!烧死!烧死!”
茅小飞眼前一黑,他挤进人群,尽力往前分开人流挤过去,终于能看见,偌大的校场上,一张网子里兜了个孩子。
爪西鼓着圆溜溜的眼,龇牙发出呜呜的咆哮,时不时低头咬那张网。他浑身一点衣服都没有,原本可怜巴巴的草裙也被人扒光,他缩成一团,一会杀气腾腾地瞪视人群,威吓一般地发出嚎叫,一会暴躁地上蹿下跳,但怎么也挣不脱。
听见爪西的一声嘶嚎,茅小飞顿时明白为什么在蛮族,那个黑人欲言又止地说爪西不是一般的小孩。
眼前这个小孩,他嘴里发出来的声音,根本不属于人,那属于深夜里最可怕的吃人族群——狼。
☆、二十
“就是他,将军,这个孩子咬伤了我们十多个人。”
被人从睡梦中唤醒叫来的穆参商长身而立,士兵们自觉地为他让开一条路,看见网里挣扎不休的爪西,穆参商也是一愣。他的目光仿佛在人群里搜索什么,很快定在茅小飞身上。
这时的茅小飞完全没有看他,他用震惊又沉痛的目光看着爪西。
“蛮族这次奇袭,杀了我们上百号人,将军,我们已经决定,烧死这个蛮族小畜生,祭奠死去弟兄的亡魂。”又有一个人叫道。
不少士兵举起手中长矛,口中高喊“烧死他!烧死他!烧死他……”
茅小飞耳朵里嗡嗡的,他眼前有些发花,眼睛瞪视太久,眼眶发红。爪西怎么会被抓住?难道追到这里他还不肯放弃,他是来找自己的?
“安静。”穆参商抬起手,顿时底下人纷纷闭了声。
在所有人的注目下,穆参商走近被网子兜住挂在半空的爪西,爪西抓着网子,趴在网上,与穆参商对视,犹豫片刻,凶狠地龇出尖锐的牙,喉咙里不住呜呜作声。
“茅小飞!”一个人的叫声惊醒茅小飞,他的手腕被人抓住往后拖。
徐柒把茅小飞拖到身边,沉声道:“你认识那个小孩?”
这时四周都很吵,没人留意徐柒和茅小飞交头接耳,茅小飞满脸冷汗:“他救过我,我们从蛮族出来,差点在一个山洞被蛮族人偷袭,这个孩子很……厉害。”
“你想说的是可怕吧?”徐柒用锐利的目光遥遥望向那个孩童,孩子和穆参商对峙,身形差着七八个人,却丝毫无惧。
“他有一双野兽的眼睛,他刚才的叫声,你听见了?”
茅小飞木讷地点头。
“他是一个狼孩。杀人对他而言不算什么,完全出于本能,刚才那十几个兵白捡回一条命。”
穆参商回过头,看见一人几乎贴着茅小飞的耳朵在说话,他脸色一沉,“这个孩子……”话音未落,已经足够吸引茅小飞的视线,穆参商眉毛微微上扬,隔着那么多人,茅小飞一眼就明白了,穆参商看的就是自己,他想看自己的态度。
不用茅小飞刻意做出什么姿态,他确实不想这个孩子被烧死,至少不是现在。爪西对他有救命之恩,而且如果不是跟着他跑到这里来,加上他不肯见爪西,爪西才会硬闯。茅小飞那点平民心肠顿时就涌了出来。
“这个孩子,不是蛮族人。”
几乎所有人都疑心听错了,网中的孩子肤色黝黑,被扒光以前穿着蛮族人才会穿的草裙。
于是有人上前道:“将军不要被他蒙蔽了,他刚才穿的草裙在这。”一名小兵手里捧着爪西才被剐掉的草裙,还有他随身那把小刀。
“这把刀伤了我们好几个人,他可不是善茬。将军千万不要妇人之仁……”
穆参商寒意森森的视线扫到那人脸上。
接近四十岁的老将顿时收声,脸上肥肉随他垂头略抖动两下,很不服气。
“拿水来。”
穆参商取过水桶,冰冷刺骨的水从爪西脑袋上泼下,将他全身冲了个透。孩子顿时弓起身,炸毛地吼叫,撕咬束缚他的网。
穆参商出指如电,他手指擦过的脸颊上,顿时显出白嫩的颜色,爪西根本不是穆参商的对手,一张脸很快被擦干净。擦他脸的布脏污一片,爪西的脸干净了,圆溜溜白嫩嫩的小孩换了个模样,连龇牙咧嘴的架势也少了凶相。
“他不是蛮族的小孩,是被劫掠过去的庆细人。我们在这里,日复一日地操练,养兵千日,图一日用武之地,是为了什么?”
士兵们满脸憧憬、思念、愤怒、心酸,不少人攥紧拳头,有人大叫一声:“为了国君,为了家人!”
“是,我们来这里,是为了保护我们的亲人,效忠我们的国君。庆细人不杀庆细人,这个孩子,也有亲人,他的亲人说不定正在四处找他,而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蛮族人劫走,变成如今这副样子。他这么小,没有还手的余地,只能任人欺凌。”
穆参商的话让军队彻底沉默下来,当兵的大半也想起自己的父母和孩子,有人主动走上去,要解开爪西。
“慢着。”那名中年士官伸手阻止,他缓缓看向穆参商:“这个孩子无比凶狠,恐怕还会伤人,方才他用牙咬伤了我十数名手下,该怎么算?”
穆参商面无表情地看爪西:“作孽的是他这一口牙,随季将军处置。”说完穆参商就头也不回地走下高台,回中军帐去。
穆参商前脚走,中年男子立刻下令,让士兵拔了爪西的牙,才把小孩放下。
此时士兵们已都散了,远处两支火把,微弱的光照着寂静的校场。角落里走出个人影,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地走来。
被人拔光满嘴牙的爪西趴在地上,脸上尽是血污,他暂时没办法伤人,谁也懒得去搭理他,就像没人会真的和蝼蚁为难。
用一件号衣把爪西抱起来,睡梦中爪西手脚时不时抽搐,他的嘴被血水糊得看不出,脸颊也肿得老高。
茅小飞鼻子一酸,把爪西抱回了营帐,小孩没有清醒,瑟缩着把脑袋钻进茅小飞的怀里。
时辰还早,新兵营里不是在划拳偷摸掷骰子,就是在吆五喝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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