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悱恻
君首为瞻 作者:簪花郎
第四十八章 悱恻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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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长孙无找上门时，晏璟才发现长孙季已经在自家待了将近一个月，他朝着那个一直垂头的小孩子说，“怎么，你二叔来了你还不高兴么？”
长孙季一动不动。
长孙无走过去，蹲下来抚摸长孙季的脸，温柔道，“小季，回去吧。”
长孙季抬起头，眼眶却是红的，他定定瞧着自家二叔，神情委屈，却不说话。
陆予珩拉了拉晏璟，低声，“让他们待一会儿吧。”说完拉着人离开了。
陆予珩与晏璟在大街上漫逛着，街上柳色新新，十分动人，陆予珩随手折了一枝柳枝递给晏璟，笑容俊朗，“晏璟，柳枝为留，你可愿为我而留？”
晏璟好笑地看他一眼，温言，“我若是不留，那是要到哪里去？”
陆予珩捏他的脸，“当然是要到有我的地方去。”
晏璟笑了笑，道，“现在这样很好，小时候娘亲常说“人间柳翠，世事如新”，从前不懂，如今却是懂了，世事大梦一场，惊作黄粱枕上，唯有身畔一人。”
陆予珩借着宽大的垂袖作掩护，伸手过去握住晏璟的手，彼此相视一笑。
两人并肩走着，不时说笑，十分亲昵，陆予珩本就生得俊美过分，言笑晏晏时颇招人眼，往来的人见了都忍不住在心里暗赞一声好相貌，他却一副浑然不觉的样子，只顾着捡些好笑好玩的事儿说给晏璟听，偶尔亲昵地碰了碰晏璟的脸颊。
“晏璟，来，伸出手，”陆予珩拉着晏璟走近一个卖红绳的小摊子，“这条怎么样？那条呢？”
晏璟晃了晃手腕，上面被陆予珩系了好几条红绳子，有的吊着小铃铛，有的串着小珠子，有的绑着小木鱼，十分可爱。他指了指其中一条串着小珠子的红绳，“这条吧。”
陆予珩笑眯眯道，“那我也和你一样。”
晏璟问他，“怎么突然对红绳子来了兴趣？”
陆予珩眨眨眼，故作惊讶，“晏璟，你不记得了？”
“嗯？什么？”
“从前有一回你带我上街，我一个人买了好多东西都要你拎着，后来回到家里，那些东西我随手不知赏了多少人，最后只剩下一样被我宝贝似的攥着。那样东西并不是我买的，而是你买的，一条红绳。”
陆予珩捏了捏晏璟细白的手腕，眼眸半眯，面上有怀念神情。那时他把晏璟送他的红绳系在自己手腕上，连沐浴时都舍不得解下来，后来有一天红绳被戴断了，他还哭了好大一回，晏璟却拍着他的后背说，红绳子戴断了是好事，能保命挡灾。
晏璟笑，“没想到你还记着。”
陆予珩嗯了一声，“你的事情，我都记着。”
长孙季虽然倔强，却终究不是自家二叔的对手，扭拧了半天，还是被长孙无拿下了。
他抿了抿嘴，眼圈还有点湿，却不再板着一张小脸，看起来就像寻常小娃娃那样稚嫩可爱。长孙无抱起他，眼神柔和，“小季，回去后和你黎叔说一声，你就这么跑了出去，他很担心你。”
长孙季哼了一声，小声反驳，“他才不会担心我，还巴不得我不回去吧……”
话音刚落，头上就被不轻不重地敲了一记，长孙季一愣，就听到陆予珩道，“小兔崽子，想那么多作甚么，想要知道他是不是讨厌你，直接去问啊，还是说，你胆小，嗯？”
长孙季气得脸都红了，“谁胆小了！”
“哦？既然这样，那就大大方方回去问啊，何必一个人琢磨来琢磨去。”
长孙季看了看陆予珩，然后扭头对晏璟说，“晏璟，你过来。”
晏璟莫名地凑过去。
等长孙无带着长孙季走了，陆家少爷才啧了一声，“晏璟，刚才那小兔崽子扒在你耳边说什么呢？”
晏璟轻笑，却不答话，反而转身走向房间，陆予珩挑了挑眉，跟了上去，“晏璟，你怎么不说话……啊，难不成是说我的坏话……晏璟……”
晏璟想，长孙季倒也是个好孩子。那时，他趴在他耳边说，“晏璟，你和我二叔一样温柔，我以后会回来看你的。”
用过晚膳，晏璟刚沐浴完，就听到门被敲响。开了门，是陆予珩，他手上拿着一封信，“晏璟，过两日要不要同我回徽州府一趟？”
晏璟问，“回徽州府？”
“嗯，爹来了书信，说是想我们了，让我们回去一趟，”陆予珩说，“我们也很久没回徽州府了，也去看看爹娘这几年的身子怎么样。”
晏璟点点头说好，“也是，老爷子和老夫人不知如何了，我们也该回去看看他们。”
陆予珩见晏璟刚沐浴完只穿着里衣的模样，心里一荡，忍不住把人打横抱起，“晏璟，若你要喊他们为爹娘，我也开心的。”
晏璟一怔，想明白后便面上一热，低声说了句胡闹。他被人轻柔地放在床上，还未回过神来，里衣就褪了大半，饶是多次承欢了，他也仍是羞赧，蜷了腿缩在床的里侧，一头微湿的长发散在背上，衬着细瘦的脊背，却有种奇异的旖旎之色。
陆予珩覆上去，晏璟的身子长年体温偏低，又因少见阳光而较常人白皙，触之温凉细腻，仿佛温润玉石。他圈着晏璟细瘦的腰肢，把人抱入怀中，细密缱绻的吻落在他的额上、眼上、鼻上、唇上……
一路蜿蜒而下，像羽毛一般轻抚晏璟的周身，一点点撩起他体内的情火。陆予珩身躯温热，晏璟忍不住攀上去，被人温柔爱抚和亲吻的感觉实在太好，他纵是沉静内敛的性子，也耐不住这样的缠绵厮磨，身子一点点软下来，四肢被人细心地搓热，连抚摸都是珍而重之的。
他抱住身上人，低低道，“予珩……予珩……”那人也回应他，一边呢喃他的名字一边啄吻他的眼睫，微微的痒意就如同蝴蝶扑扇在掌心般，撩得他心底发软，只能随着那人的动作而低低呻吟，原本温润的声音变得微哑而压抑，调子却是甜腻非常，即使极力隐忍，却总会泄出几声来，偏偏就这么几声让那人疯狂，咬着他的耳朵要他多叫几声。
晏璟偏头咬着手指，闻言忍不住颤了下身子，他眼角渗出泪水，眉眼染了一丝惑人的色气。
陆予珩埋在晏璟的颈项间，不依不饶，“晏璟，我喜欢听你的声音……别压着……晏璟……”
晏璟恼了，抬脚踹了他一下，脚踝却被人抓住，那人闷笑一声，湿热的吻落在脚踝处，轻柔而满是情意。晏璟挣了一下，没挣脱，反被拉开双腿，陆予珩俯身，顺着修长的小腿往上吻。
陆予珩看着晏璟陷入**的模样，心里软糯，这个人，这个人陪了自己十年的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想他永远只看着自己，永远只对自己好呢？记不起来了，等到他发现时，他已经成了他最重要的人，舍不得他皱眉，舍不得他难过，时时刻刻看着他，注意他所注意的东西，比了解自己更加地了解他。
陆予珩抚了抚晏璟因为疼痛而不自觉皱起的眉，把人抱起来，面对面地坐在自己腿上，看着他波光潋滟的眸子迷迷蒙蒙地瞧过来，神情三分茫然三分缱绻，手臂自发地绕上他的脖子，声音里带着点委屈，“疼……”
明明一直舍不得他难过，当初宝贝一样护起来，可是此时此刻，陆予珩却想，让他因为自己哭着露出疼痛却又无法挣扎的样子，意外地诱人，忍不住想要更加地欺负他，“晏璟，乖……等下就不疼了……”
低低的啜泣声和呻吟声一直回荡在房中，直到天色彻底地暗下来。
陆予珩抱着晕过去的晏璟去清理身子，等他抱着人回到走廊外时，恰好一轮皎月悬挂天际，月光清凉柔和，映得庭院中的纷繁花枝影影绰绰，花木香气在今晚格外地浓郁。陆予珩低下头，额头贴着晏璟的额头，他声音里带着笑，“晏璟，今晚月色真好。”
晏璟眼睫颤了颤，睁开眼，眼眸柔和，他神色有点恍惚，仿佛还未从梦中醒来，笑容温和而宠溺，他摸了摸陆予珩的脸，低声说，“小少爷，你回来了？”
陆予珩吻了吻他惺忪的眼，“晏璟，我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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