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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卧长安 作者:多吃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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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中,传出去还指不定你爹以为我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武十七郎听她胡扯,脸绷不住笑了笑。
张月鹿见他好些,问道:“家里出什么事情。是你爹不打算让你去东宫三卫,还是你娘给你挑了谁家姑娘?”
武十七郎见她全部说中,急急拖着凳子到张月鹿床头边,恳请道:“二娘,我真不知道怎么办好!”
张月鹿对着他脑门屈指一弹,将靠近的脑袋推远,说:“东宫未定,亲卫军的事情,皇帝不急太监不急,你们家父子到是挺着急。”
“可是之前明明说好的,他非说我年纪轻,不够稳重,去了没准还要惹祸。一定是那些女人吹枕边风!”
“好了好了,就算是她们搬弄是非,你爹要是真心宠爱你,会听进去吗?他傻啊。”张月鹿没好气的说,“你娘嫁给你爹是没有选择,你还真当你家那些姨娘是真心爱你爹啊?不是没选择,就是矮个子拔高的。”
武十七郎的父亲,是当今圣上从宣州带来的侯府旧人。一朝天子一朝臣,何况这样不寻常的皇位变动。武十七郎的续母是原神宗宫中的女官。宣州来的武夫何曾见过这样娴静优雅的女子。当年详情晚辈们也无法窥知,只知道后来皇帝赐婚。女官嫁入武家之后,才发现他已有子嗣。天子赐婚,女官自是武家正妻,武十七郎生母早亡,就被过续给她。这边武十七郎的爹在长安站稳脚,见识了这花花世界,四房五房六房七房...停不下了,来了长安十年,家里姬妾二十余人。
武十七郎耸拉着脑袋,低声:“他也不是好东西。”
张月鹿心想这才对,继续说:“东宫亲卫军的事情你就先别想了。皇帝正值壮年,东宫未定,一切都有变数。如今局势不明,别掺和这浑水。”
武十七郎点点头,他跟着张月鹿耳濡目染,对东宫之事也是持谨慎态度。只不过他爹在他眼前挂着一块大饼,说过几天给他吃,他眼巴巴看着,结果又突然收走了,心里难免介怀在意。
“我知道,亲卫军虽然尊贵,但也许一辈子就困在内廷。我还想去振威军了。春闱快要开始,我想参加今年武科。”
张月鹿之前也料到他可能会有这个想法,听他说来还是沉吟片刻:“武试登科不妨是一个好出路,不过振威军人才济济,你初出茅庐未必能有展露头角的机会,还不如考虑其他出路。如今天下虽定,但边患未断。等你战功在身,就不是你想去,而是振威军想要你去了。”
谢家、振威军...张月鹿怎么可能让他去,去了振威军那就算是谢家兵。至少在皇帝,在天下人看来,就是这样。
武十七郎深觉有理,点头道:“马射、步射、刀剑、马枪,这些我都不怕,但武经策略我怕不过。”
武十七郎他爹就是个武夫,身手不错脑子也灵活。但要说行军打仗那是一点都不懂,家里连本孙子兵法都没有。他母亲倒是有学识的,但对武夫偏见颇深,只教他识文断字,十七郎对那些诗词歌赋又没兴致。
武十七郎看看张月鹿,搓搓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二娘,你肚子里墨水多,你教教我吧。”武家底子薄,并无家学,几个子弟都在太学混日子。
张月鹿哑然失笑,她自问不过读几本兵书,纸上谈兵只怕都要被赵括耻笑。她看了武十七郎一眼,假意允诺:“到不是不可以,只怕误了十七郎。”
武十七郎哪里知道她想什么,见她答应,十分开心。
“还有一件事情。”武十七郎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我娘亲...说是侍御史家的女儿,唉,我,烦死了!”
“六娘知道吗?”
武十七郎脸上煞白:“不知道,她...我娘她就是说说,八字还没一撇了。”
武十七郎喜欢明六娘,这事情张月鹿知道。六娘多少应该心里也有些底。明家估计也有这意思,否则闺阁女儿哪能有事没事就和少年郎君出来玩耍。
这门亲事,明家当然是愿意的。武十七郎他爹是亲卫军中郎将,三卫品秩虽低,但是天子近臣,且可由此升迁,为时人所重。日后给儿子谋个差,那还不容易。何况武十七郎仪表堂堂,瞧着就年轻有为。
可对于武家而言,这可不是什么好亲事。世风重门第,明老爹不过是个从八品的将作监中校署令。武十七郎娶了明六娘对他全无助力。
“婚嫁之事,重在你自己之意。你若不同意,你娘还能绑着你去拜堂成亲?”张月鹿伸手想捏个蜜饯,却看见碟子旁边小木盒,脸色猛然沉下,顿了顿才说,“不过这是一辈子的事情,你要想清楚。第一你家兄弟多,你爹又不喜欢你。明家未必肯把女儿嫁给你。第二贫贱夫妻百事哀,你们两人要真和家里闹翻,这长安,可是居之不易。”
武十七郎何尝没有想过这些,他虽说天子亲卫军中郎将家嫡子,却也不过是白身一个。真说养家糊口的本事,半点都没有。难不成还叫明六娘养活自己?想想十七郎就心里闷的发苦。
张月鹿半垂着眼,幽幽的说:“十七郎,这次在牢里我就想,钱不如权啊。有权在手就能叫你片刻家破人亡,三代积攒的家底一夜之间就可以没收充公。”
武十七郎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说这个,但晓得二娘既然说了,必然有她的道理,安静的听着。
“我对梁丘木的印象颇深,只因见他时,他穿一身黄福禄锦缎袍。我家外院男仆今年的新衣,也都是福禄锦缎袍。因去年年底娘亲分了府里杂事给我,正巧是我管。我想与其让他们穿的像少爷,不如折钱给他们更开心。”张月鹿说着嘴角上翘,“所以第一眼见他,差点以为是自家仆人。”
武十七郎跟着笑起来。
“梁家勾搭御史台不分青红皂白,把我拉进去就是一顿打。我当时就想,梁丘木身为礼部员外郎家的长房嫡长子,过节穿的也不过和我家仆人一样。可那又怎么样,权势面前再多的钱也无用。我总不能在御史台狱堂上喊,一棍十金,不要打我。”张月鹿苦笑道。
武十七郎觉得自己似乎听明白,又似乎什么都没听明白。
张月鹿抬起下巴直视着他:“当日我突然被抓进去,今天我又突然出来了。可见权势便利,翻云覆雨只手间。十七郎你说可是?”
不等武十七郎回答,张月鹿笑着晃晃头:“等我回家躺在这儿,我才幡然醒悟。这三十棍哪里是梁家打的,是我爹打得才是。他不过是借了梁家的手,否则梁家这般破釜沉舟,要替梁丘木报仇,哪里只会打一顿出气,想打死我才对。
案情已然明朗,却又不清不白的把我放出来。我回来听我娘亲说才知道,用的是我名下几间铺子换回来的。为什么要白费这笔?我爹娘这是要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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