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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赖爱耍流氓 作者:巩心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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嚷着,“荞儿才十岁,她身上的伤还没好,你不要打她,不要打她,她会受不住的。”
可处于醉酒状态的柳父似是铁了心肠,丝毫不听劝,用力把腿一甩,就把妻子从他的身上甩开了,然后又抓住柳荞的衣领,像刚刚对付妻子那样,摁住她的头往地板上砸。
“荞儿!”柳母强撑着站了起来,想要上前阻止丈夫的暴打,可是她刚碰到他的手臂,就又被他一手甩开。
“荞儿,我的女儿。”柳母哭得肝肠寸断,可是她的荞儿此时却坚强得没有掉下半滴眼泪。
终于,她又站了起来,然后拿起身旁的木椅子,往丈夫的后脑狠狠一砸。他顿时像人偶般僵住,然后身子往后倒仰,晕厥了过去。
柳母怔了片刻,然后扔下椅子,把柳荞从地上扶了起来。
柳荞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使劲地往母亲的怀里缩了缩,温热的泪珠终于从眼眶涌出,像断线的珠子般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妈妈,妈妈,妈妈……”
☆、第二章
沉闷昏暗的房间里,柳荞和她的妈妈相依偎地靠在床头上,可身上的伤口却让她疼痛难耐。她时不时地调整姿势,以寻求一时的舒服。
“妈妈,我好疼。”她轻声咕哝了一句,然后又紧紧地抱住柳母的胳膊。
虽是晚夜,可屋里仍旧残留着一股燥热,夹杂着屋外聒噪的蝉鸣,更让人心绪难安。
“孩子,不要难过。”柳母轻轻拍着女儿的后背,柔声安抚着她,“爸爸只是喝醉了,等他酒醒了就不会打我们了,到时就不会疼了。”
柳荞抬头,借着昏黄的烛光,她看到妈妈的脸上满是干干的泪痕,双目了无精神,脸色憔悴干瘪,似是被人抽了血水一般。
“嗯。”她乖乖地应了一声,随即似是想起了什么,雀跃道:“妈妈,今天我看到了一个长得很漂亮的男孩子,像天使一样。”
“是吗?”柳母无力地笑了笑。像天使一样?真的会有天使吗?
“不过呢,他虽然长得漂亮,但却排第三名。”
柳母觉得好笑:“那第一名呢?”
“第一名是妈妈。”小姑娘的声音清亮悦耳,似百灵鸟般,“妈妈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天使。”
柳母欣慰地笑笑,然后继续追问:“那第二名呢?”
“第二名是我啊。”她捂住嘴,吃吃地笑,“妈妈,你觉得荞儿长得漂亮吗?”
“漂亮。”柳母抚着她有些脏乱的头发,忍不住哽咽,“我的荞儿最漂亮,也最可爱。”
“是吗?”她的声音轻轻扬起,看出来她很开心。可是不一会儿,她的情绪又落了下去,“可是妈妈,那个男孩不肯告诉我他的名字,我跟他说我叫柳荞,他却什么都不说,连再见都没有跟我说一句。”
柳母用手揩去眼角的泪珠,哑着声音问她:“荞儿,你还想见到那个漂亮的男孩吗?”
“想啊。”她不假思索地答道。那个像天使般漂亮的男孩,她当然还想再见一次,不不,是好多好多次。
“那……”柳母迟疑了一下,“若是要你在‘跟妈妈一起离开’和‘见漂亮男孩一面’之间做选择,你会选哪一个?”
“嗯……”柳荞仰头看着黑黢黢的天花板,陷入了沉思。片刻后,她答:“跟妈妈一起离开,无论妈妈要去哪里,荞儿都跟着你。”
因为我的妈妈啊,你现在是我的唯一。
“好。”柳母听到她的回答,不知是该感到高兴还是难过。她又拍了拍女儿的后背,安抚着她:“孩子,睡吧。”
睡吧。明天睡醒后,我们就一起离开。
翌日醒来,柳荞一睁眼便看到母亲略显憔悴的面容,不过她的头发和衣服看起来都干净了许多。
“妈妈。”她揉了揉惺忪睡眼,娇声唤着柳母,“几点了?”
“九点了。”柳母的嗓音有些干涩。
“呀!我要迟到了。”柳荞从床上蹦起来,然而还未来得及穿鞋,就被柳母一把拉住:“荞儿,今天是周末,不用上学。”
“是哦!”闻听此言,女孩的眼睛瞬间亮了几分。
真好,不用去学校了,不用再跟别人打架了。
“来,孩子,我们下床吃早餐。”
听到“早餐”两个字,柳荞顿时觉得自己的肚子一片空虚。她已经好几餐没有吃东西了。
早餐是由清淡的蔬菜粥和一罐吃了好久的黄豆酱组成,虽然简单,可在饥肠辘辘的柳荞看来,已经是天底下最美味的了。不出几分钟,她就干掉了三碗蔬菜粥,正打算再盛一碗时,她却突然愣住,低声问柳母:“爸爸呢?”
“他出去了。”柳母简洁地答。
她哦了一声,很快就明白过来“出去了”是什么意思。柳父现在只做两件事,要么酗酒,要么赌博。昨晚喝得醉醺醺的,估计他现在出去赌了。
吃过早餐后,柳母又烧水帮她洗了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再把她带进厨房。
柳荞不知道要做什么,所以当她看到妈妈紧闭门窗,拉下帘子,让室内没入一片漆黑之时,她只是疑惑地看着、等着。
“荞儿,准备和妈妈一起走了吗?”柳母转身蹲在她的跟前,抚着她额前的发丝,声音沙哑地问。
在乌黑的环境里,柳荞并看不真切妈妈脸上的表情,但她知道,妈妈一定很难受,所以,她怎么舍得扔下妈妈一个人?于是,她嗯了一声:“妈妈,我准备好了。”
闻言,柳母露出凄婉的笑容,然后转身走到灶台,拧开煤气,然后回到柳荞的身边,紧紧抱着她,一起离开……
柳荞再次醒来时,首先看到的,是爸爸那瘦削的身影。他坐在床边,把脸埋在双手里,轻声呜咽。
“爸爸,你在哭吗?”她的声音细若蚊蝇。
柳父抬头,看到女儿睁开明亮的眼睛看着自己,他就抑制不住自己,狠狠地把她抱在怀里。泣不成声道:“孩子,爸爸……爸爸对不起你们母女俩,爸爸真是该死,对不起……对不起。”
柳荞已经习惯了。他每次都是这样,对妻女施以拳脚时不知轻重,罔顾她们的死活,可是等他醒悟过来后,他会自责,他会忏悔。然而,比起日复一日的堕落,他的忏悔和愧疚显得无济于事,丝毫不能改变家里的每况愈下,而且还让整个家庭陷入众叛亲离、跪求讨债者宽宥的尴尬和无助的境地。
“妈妈呢?”柳荞不顾父亲的泪水和道歉,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像是过了一分钟、一个小时……一个世纪,之后,柳父才开口:“你妈妈她……去了。”
去了。许久之后,柳荞才知道,去了的意思就是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后来的后来,她经常反复想着一个问题:为什么自己的生命力那么强?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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