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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色有无 作者:书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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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缘分,他们是不会拦的,你捡着山道往西走走就能到。”

    我闻言哗地在水里转了身,跨坐在皇上身上渐渐凑近了他的脸,伸手从他脖颈两侧向后抓在他脑后的木桶边沿上,瞪眼直直盯着他眼里看,片刻就将他看得莫名其妙,似有些微讶,不免细细端详我神色问:“突然这是怎么了?你这是要哭还是要笑?”

    我却只问他:“爷,你喜不喜欢那园子?”

    皇上没料到我如此怪异举动只是为了问这废话,到底是笑了笑,抬手便捧过我脸去轻轻地吻,缠磨间我听他徐徐说:“喜欢。我第一回去是赶了巧,往后知道了那处园子,行猎时便是绕些远路我也常同皇叔去坐坐,那是处好地方,可惜了知道的人少……却也倒全赖了知道的人少,才留得份清净在。”

    浴水上蒸腾的热气叫他这吻有些温湿,渐如蒸气儿般融来我唇边,引我勾住他后颈与他抵额,亲过他额头鼻尖又问他:“那里头的梨花儿……你也是喜欢的?”

    皇上留在我腰间的手将我带近些与他紧贴,而他看我的目光当然是微惑的,却也还是顺着我答:“自然也喜欢。那园子里梨花儿被风一吹便像是下了场雪,铺在地上好似飞霜落成的,你去瞧瞧也就知道了,该也会喜欢。”

    “好,好……”我垂头咬着他唇瓣儿咂摸几时,两手也在他身上各处胡乱地摸,终将他身下又带起了兴头,便抬腰缓慢顺其而坐,将那温水中热烫的龙根满满含下,几度上下便引他低低闷呼出几息,更固住我后颈更与我吻得缠绵激烈,起些身来将我抵去身后桶壁,便于这狭小温热的一处水中再度狠狠要了我一回。

    我迷蒙中只觉身下暖胀到似要燃起火,直呼着他名字闭上眼来,抚过他肩头亦感指尖触及是不平的疤痕。仰头间,耳边水声时小时大,而皇上低沉地唤着我姓名,与我也都似周身的水,是冷冷热热早汇聚一处了,往后再没可能分得清分得开,大约就算是要被毒辣日头蒸干,那也定是要一道儿蒸干的。

    他是我的水,我想。

    这辈子,我也只愿做他的鱼。

    第100章 山色有无

    【廿二】

    娘的忌日渐进一些,家里便如期收来了北疆书信。

    大哥随信捎来些北地小玩意儿及一叠子耐心抄就的华严经,心意虽是足的,然字儿却依旧不怎么样儿,信文亦作得几年如一日的磕碜,是絮絮叨叨什么都问——左一句大嫂右一句二哥,自然还要问问他两个儿子和爹的身子,到头又问起他年节寄回的寒碜节礼家中可有收到,叫人回都不知如何回起。

    这杂乱无章的信大约是叫爹瞧得心烦,便着人提了我去回信,他自个儿只坐在廊上闷头捻珠看鸟,不时还随着鸟声儿咳嗽起来止不住,也就从怀里摸出瓶太医院年初调来的药丸子,倒出两粒儿不做声地吃了,又顺了口茶,回头提点我哪般措辞。

    我依他拣了些家中琐事儿回给大哥,顺也提起上月知悉大嫂已寻处改嫁之事——那婆家算作地方有名望的富贵士绅,虽说是给老夫续弦,可大嫂嫁去也是作当家主母的,并不易再受了委屈,以此告慰大哥安心,且也叫嫡侄子将新学的几个大字儿好好儿写了遍一道儿附在信中,说二小子也有二哥管着,往后他这俩儿子的字儿都能写得比他自个儿好多了,叫他不用操这闲心。

    写到这儿也该提提爹,我便抬头问:“爹,你这身子要我怎么同大哥写?”

    爹正呛着喉咙徐徐地咳,闻言回头瞥我一眼,只搁下茶壶顺了口气儿道:“我身子怎么了?我身子好得很,你该怎么写就怎么写。”

    于是我也就写:“老爹自言身形健硕,尚可食牛打虎、上山下海,嘱兄无挂于心,好自安泰便是极善。”写完我吹干信纸就往信封里塞,爹挑起眉头叫我念念都写了些什么,我连忙囫囵搪塞了,只出门将信纸递给了常托的信客寄走,这便也回了御史台做事儿。

    此时正值了人间四月春花儿开过,恰逢朝中新老交互、调任频频,台中亦有个御史丞换去了胥州,如此就空了个职务搁在我眼皮底下,勾着下头各人都有心思进取。巧的是近日朝上又由温太傅提起要改制刑律,便有个美差是巡查京兆周遭各州府的案录,说是以备今后试法,则更做了此职的跳板。

    谁都知道这差事不难,归来又是个升迁的功绩,几日中递来我书桌上的拜帖、请函便都多起来,可我看来看去却总觉当中少了个谁,还是晚上刘侍御又来宅里送了趟折子,我才想起来叫住他问:“刘侍御,你做侍御史多少年了?”

    刘侍御回身来,埋头答我一句:“稹大夫,下官当年与你同期入职为侍御史,到如今,已有十二年了。”

    如此一句十二年,竟叫他说得心平气和,却又俯仰皆萧然,引我不禁问他:“那你难道还想做第十三年的侍御史?还想被他们叫一辈子的老龟?——人人都自荐了要升迁,怎偏生就没你的帖子递来我这儿?”

    刘侍御闻言一凛,面上短促眉头微微撇下,只抬目盯了我一眼,旋即似忍了口什么气般,还是道:“下官出身寒门、人卑位轻,于升迁之事儿自不可奢望比肩同袍,如今旦有一瓦盖头,也没什么——”

    “没什么?”我断了他这话,放下手里折子倒觉得好笑起来,“你知不知道,林太师那大孙子如今十九岁,才进了台里两年呢,竟也敢把请帖搁在我桌上要那御史丞的位置,你呢?你比他多了整整十年的年资,同我是一道儿进台做事儿的,往后难不成还要搁那小子手底下叫他大人?——你不嫌臊脸,我还嫌臊脸呢。”

    “林侍御家有高父,何得是下官能比。”刘侍御畏畏袖了手,两眶里眼珠子似死水般盯着地,说出的话亦是负气的:“连累稹大夫丢人是下官罪该万死,可只听闻林太师早已同吏部招呼过了,想来调职之事已如板上钉,亦不是下官能够肖想——”

    “放他娘的屁。”我冷笑一声止他住口,“御史台如今姓稹不姓林,三公也非他林家独大,谁要做这御史丞还是爷我说了算,你只说你想做还是不想做?”

    刘侍御懵然抬头看看我,咽了口唾沫,终是吭吭哧哧道出一字儿:“……想,自然……自然是想的。”

    由此我便拾了手边茶杯搁在桌沿上,倒了碗凉茶先叫他喝来压惊,只说五日后小皇叔有个宴,让他好好儿拾掇了随我去,之后那州府巡查的事务便也由他一力承下,要他等着升官儿就是。

    刘侍御闻言一时怔住,下刻愣愣接了茶去,听着我说话是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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