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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体它很诚实 作者:顾苏安谢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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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包看的时候,他的脚已经飞快地动起来,碾压过骨碌碌滚到床边来的一个灌汤包,踏着雷霆万钧的气势,直接一脚踹上了门。

    一声“砰”,世界都安静了。

    章歆冉正低头看自己完全不受控制,甚至连知觉都没有一点的腿,猛然间听见个冷得寒冰刺骨又干脆果断的声音,像是拿着把手术刀在切除病变的胃,不用再思考它的功能,只当成块腐坏的,还有传染病的肉。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我的手是你在控制?”

    前两个问题听得哲学家预备役的章小姐喜上眉梢,最后一个问题才将她拉回现实,再看那一米多的大长腿确定这的确不是自己的身体。

    但是……

    她看了看和大长腿配套的手指修长漂亮得能舔屏的大手,疑惑地用手摸了下刚才就觉得平得有些诧异的小腹,摸了两遍后掀了衣服,看挡在有些皱巴巴的白衬衫下的均匀紧致的六块腹肌。

    这绝对不是她那坐着玩了四年电脑的肚子该有的腹肌。

    迷糊着还未回神,她就听见了刚才的那个声音处于一种扭曲的狂暴中,竭力用理智压着,问出了很关键的问题,“你到底是谁?!”

    伴随这声压抑的怒吼,大长腿再次进军,大步走到了卫生间,站定在镜子前。

    光滑洁净的镜子里出现了极为诡异地一幕,镜面中所能照见的介于帅气和俊秀之间的男人的头顶,飘飘悠悠地冒出了缕带着隐隐的淡黄色的烟,然后慢慢成型,出现了章歆冉半透明的脸。

    一个人,两张脸。

    场面静了一瞬。

    接着,魂魄状态的章歆冉·脸往前一扑,趴在了男人的头顶,完全可以被忽略的重量都没有压弯一根头发。

    她哀伤地叹了口气,羡慕此刻的自己的体重。

    男人看神情似乎想伸手把趴在他头上的章歆冉给掀走,可问题是他用腿似乎完成不了这个动作,于是不满演化为一种烦躁,他直直地盯着镜子,和镜子里魂魄状的另一张人脸对视,“最后一遍,告诉我你是谁。”

    章歆冉保持沉默。

    她还有一种在做梦的感觉,就怕报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就像被美女蛇勾走的书生一样,直接灰飞烟灭了。

    三分钟后,男人的耐心告罄,后退几步,抬脚直接踹上了镜子。

    完美的一击后,镜子上留下了龟裂的蜘蛛网,带着她的脸都扭曲了。

    “很好,那我们来聊一下,昨天晚上到今天醒来之前,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男人盯着破碎的镜子里显然有些被吓到了的人脸,“如果我没有记错,昨天晚上是你像疯狗一样朝我扑过来,害我摔下了楼梯,一觉醒来就成了这样。”

    完全没有上半身的知觉,就像是失去了从脖子到腰部的小半个身体。

    原原本本只属于他一个人的身体,住进来一个陌生人,就算她有些眼熟,也不能改变那种领地被侵犯了的暴躁。

    就像昨晚上还听着个鬼故事哈哈大笑,第二天自己就变成了鬼。

    被认定是罪魁祸首的章歆冉眨了眨眼,早晨起床的那种迷惑和做梦的错觉终于散开,乖乖地浮在男人头顶上方,皱着眉头思索昨夜发生的事。

    “我看到,”她认真地想了下,“那个墙上挂着的两幅画像,上面是孔子的画像,下面是孙悟空在打变成了美妇人的白骨精,然后……”

    她记起来自己喊的那句话似乎是,“妖怪,让俺老孙看看你有没有工作证!”

    她从孔子想到了自己还没有上岗就职的悲苦现状,又记恨那个在面试时因为比她长得更好看些就被“择优”录取了的竞争者,脑子一晕就组织了措辞。

    但问题时,她要说的不是这个。

    “不对,我是朝着那个白骨精扑过去的,但是有人绊了我一下,然后,我好像就撞到了一个人,扒住了他的衣服,又激烈地和他滚了……”她停顿了下,似乎颇为惋惜又略带疑惑地吐出两个字,“楼梯?”

    那楼梯铺的地毯实在是有点厚,滚下去的时候,那震感还一*的挺温柔。

    章歆冉赞扬自己不会喝断片的美好品质,居然连这些小细节都记得,准备去看眼镜子冷静下,结果一眼就看见了镜子里的重点。

    裂纹比较开散的镜面上,男人有些凌乱褶皱的白衬衫外,穿着一个米白色,带蕾丝边,而且还隐隐有淡黄色斑点的bra。

    加上那三层加厚的海绵,可是她找了许久才找到的少女风。

    专门穿在里面犒劳自己的,就是夏天有点热,得小心捂痱子。

    她理智地思考完,诚实地告诉同样看见这一幕,脸上已经出现了冷笑的男人,“我虽然有睡着了就脱内衣乱扔的习惯,但是相信我,我向来只扔在自己的床上。”

    “所以,至少昨天晚上,我们在一张床上。”

    第二章

    章歆冉被命令着将手臂与身体成水平垂直的姿势保持着距离,两根手指夹着自己的少女风bra,被大长腿带着从卫生间里出来时,一眼就看见了摆在她刚刚起来的床边的另一张床上闭着眼睛睡得甚是沉醉的自己。

    两张床靠得很近,就差被褥间的一条缝。

    一早上起来兵荒马乱,太过荒诞而不可思议的现实面前,她连自己的身体就躺在旁边都没有发现。

    而且这样无声无息地躺在那里,感觉好像和死了一样。

    明明她还活着。

    她后知后觉地栽进了个裹挟着害怕的黑洞中,迷茫茫地看不起周围有什么,那些在最近小一年里被当成口号一样在她身边旋转碰撞,给她耳朵添了老茧,时不时就撞得她心口烦躁发涩的所谓前途、未来和出路,似乎一下子就远去模糊了。

    看,她都半死不活,还有谁管她有没有工作,是不是正式工,工资待遇怎么样,以后是不是能兼顾家庭,能不能找到条件好些的老公。

    诡异的一种解脱。

    居然有些松了口气。

    似乎,也并不是很糟糕。

    在她杂七杂八地想着的时候,男人已经走到床边,没有动作的停了一会,之后弯下腰,凑近她的心口凝神听了听,直起身体用并没有什么起伏的声音陈述。

    “很遗憾也很庆幸,章小姐,你还活着。”

    章歆冉点了下头,第一个冒出来的疑惑居然是,“话说你们就诊时都要靠得那么近听声音的吗?万一胸比较大,不小心蹭到了怎么办?”

    她说到后半句时的心越来越虚,因为就她能看见的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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