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有高楼 作者:穆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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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思了。偏不让他如愿。不叫小爷，小爷不知道自己去么？到时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吓他一跳，羞他一羞也好。容嫣关了窗，披了一件外衣就急匆匆的下了楼，顺着后园的路一路追了过去。他们住的是林雨辰在南京的别宅，两层楼的旧房子，如今改为了林雨辰专为招呼接待各方梨园名角儿的行馆了。这屋子楼下是厅，楼上才是客房，下人们另有一处安置。所以容嫣一路追下来，一个人也没见。这房子位置较偏，林雨辰就是喜欢它清静。出了后花园，背街儿的一条小巷，远远的看着容雅走在前头，容嫣也不敢跟得太紧。再往前走了六七个街口，容雅折入了一条岔路，又往前走了五六百米，就到了街上。这是一条较热闹的小街，这么晚了，饭馆茶馆的灯还高挂着，街边也还有卖炒瓜子的炒花生的。容雅这出名的糊涂少爷，一心一意的往前走，根本不知道在他身后有人跟着自己。只见他一直走到一打了烊的小药店前面，敲了敲门，人一闪就进去了。容嫣慢慢地走到那间铺头跟前，推了推那木头门，是从里面栓上的。他也跟着敲了敲门。门里一个小伙计的声音：“谁啊？”

    “我老婆吃坏了肚子，有治腹泄的药吗？”

    小伙计不耐烦的说：“关门了，都歇下了。你明儿请早吧！”

    容嫣狐疑地打量了那间小店一阵子，但既然进不去，也只有慢慢的踱开了。街的斜对面有一间茶馆，虽然已经关门了，还有一条长板凳放在门前。容嫣就坐在那凳子上，跷着脚等他大哥出来。没过多久，门开了。一个戴大礼帽的男子低头从门里走了出来，只见他衣着朴素，身材颇高大，帽沿的阴影下面目模糊。一出来他先左右看了看，突然发现一个年轻人坐在不远的地方在往这边瞧着，夜色中容嫣也能感觉到他两道目光如电般直射过来。跟在他身后走出来的，不是容雅是谁。只见这人回过身对容雅说了句什么。容雅也跟着往容嫣这边看，猛地一怔。随即快步走过来：“青函？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在这里做什么？”

    容嫣笑道：“我才要问你，大半夜的跑到这里来干嘛呢？”

    那陌生人也慢慢的跟着走了过来。容雅回身看看他，颇尴尬地介绍说：“这就是我的二弟，容嫣。”那陌生人深深的看了容嫣一眼：“原来是容二爷，久仰。”他的声音低沉厚重，仿佛在胸腔中有回音似的。等他走到跟前儿了，容嫣才看清这个人，三十上下的年纪，容长脸儿，鼻直口方，眼睛不大，但目光深邃，看人的时候十分专注，好象要看透你的五脏六腑。容嫣心中一懔，当下只展颜一笑，对他哥说：“哥，这位是谁？你的朋友？你也不介绍介绍？”

    他才喝过酒，此时面若桃花目含春色。在月色底下，暧昧朦胧的光线中，这一笑，那陌生人只觉好一番异色风情扑面而来，饶是那人阅人无数，此时也不禁微微心惊。早就听说这容嫣色艺双绝，果然闻名不如见面。“这位是刘先生。”容雅略有迟疑。容嫣已经笑嘻嘻的握住刘先生的手：“刘先生您好，幸会，幸会。”刘先生淡淡的说：“哪里，能够在这里见到容二爷，刘某才是三生有幸。”说着话抽出了手，对容雅道：“时候已经不早了，刘某就告辞了。容先生还请自己保重。”说完话，意味深长的又看了容雅一眼，对容嫣点了点头，转身就离开了。他的身影很快的湮灭在夜色之中。

    第 20 章

    看他走远了，容嫣转过头来对容雅笑道：“他是谁？”

    容雅抖了抖衣袍，抬步就走：“一个旧朋友。”容嫣追了上去：“我怎么不知道你在南京还有朋友？你们怎么认识的？”

    “在上海的时候认识的。”“他是干什么的？也是梨园的？唱哪一行？还是场面儿？”

    “……场面儿。”“哦？他是哪个戏班子的？”

    容雅不说话了。容嫣转着眼珠子，笑道：“爸叫你来南京是为了看住我，想不到这次反倒被我拿住了吧？”

    “你在说什么？”

    “哥，我仔细想了想，这么多年你也别什么要好的女子，也一直没娶亲，莫非你和我也是一样的？若真的是，你不怕对我直说，我绝不会告诉爸爸，兴许我还帮得了你……”

    容雅觉得头疼，他想到哪儿去了。“只要你能管住自己的嘴巴，今晚这事谁也别说，就已经是帮我了。”“那你告诉我，那人到底是谁？”

    “说不得。”“为什么？”容嫣好奇之心大起。“……”

    “为什么说不得？”

    容雅被他缠得没法，只得站定。月色底下，只见他大哥一双眼睛深如潭水般凝视着容嫣。容嫣莫名觉得有点紧张，也跟着站定了。两兄弟，面对面的，他直觉的感到大哥会说些什么了。也许是一个隐约动人的爱情故事，也许是一段浪迹天涯的伤心往事，不管怎么说，这可是他和他大哥之间，男人与男人的对话。关乎男人的荣誉与责任。容雅开口了：“青函，今晚这件事，你可千万别给第二个人说，把它烂在肚子里也不说，你能保证？”

    “当然！”容嫣慎重点头：“这是咱们男人之间的秘密。”谁知容雅听他说完了那句话，又继续往前走了。容嫣愣了一会儿，急忙又跟上去：“哥，你还没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儿呢？”

    容雅苦笑：“根本没什么好说的。我今天打听到了从前一个旧朋友的消息，就赶紧过去和他见了一面，就这么简单。”“那药铺子呢？你们在药店里见面？为什么你一敲门就进去了，我敲也敲不开？”

    容雅回答：“那是他亲戚家的药房，离咱们这儿近，所以就约在那里了。你去敲门的时候，那人家不是打烊了吗？问你干嘛你也不说，要是你直说找我，早让你进来了。”容嫣被堵得无话可说。想了想，又说：“那你朋友是干嘛的？你别把我当小孩子哄，你看他那眼睛，一万人里也没有一双那样的眼睛，看你一眼，好象看穿你似的。”容雅叹了口气：“他原也是学场面儿的，但又来因为生意不好做，就转行做走私军火了。这些也是我刚才见了他才知道的。”这才有点儿象了。容嫣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难怪我觉得他举止行踪有些鬼鬼祟祟的。”又道：“他是跟哪一路做走私的？”

    容雅皱眉：“这些事儿他哪会跟我说？我也没兴趣知道。”容嫣想了一想：“我看他还象个人物，做走私的也实在太委屈了。抓到可是要杀头的。不如我找黄老爷子，给他们介绍介绍，让他跟着黄老爷子混如何？将来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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