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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劫 作者:银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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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他直到此时,还不敢相信自己已经死里逃生,上牙打下牙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步回辰也不催逼,只是按着沈渊肩头,强硬坚决地将他锢在了自己臂间。
他的刚决镇定终于令情势平稳了下来,沈渊不再挣扎,任他扣着手腕,在他臂间微微喘息。祁老三也渐渐回过神来,明白那样的妖魔鬼怪在自己的故乡山野中出没,决非好事。当即又向步回辰磕头道:“道爷……不不不军爷……”他偷眼瞧眼前两人装束,实看不出来他们身份,只能含糊道:“……悬崖下有条猴儿路,我等一向也不敢爬的……”步回辰问道:“通到哪里?”祁老三老实答道:“旃绝谷西边峡口那边,有湖有山,又长着大片桃林,猴儿们都上那儿去猫冬,想来是通往那里。”
沈渊与步回辰听得“有湖有山”一语,对视一眼。沈渊急问:“走这条山道能不能过去?”祁老三道:“能是能,就是要绕远路,翻过对面那座山脊,才能到谷底呢。”他抬眼看看两人,想了想,又献主意道:“前面山腰处有个溶洞,从那里也能穿得过去。只不过前几天下了大雪,只怕还没化冻呢。”步回辰听了,想想也是无法,只得对祁老三道:“既是如此,你能带我们走山道过去么?”
祁老三想了想,向他们磕头道:“爷救了我的命,那没说的。只是……我家里有老有小,却不敢跟着爷去追那妖怪,只带两位翻过山脊,可成?”步回辰见他亦是实心想要助他们杀那妖僧,点点头道:“很好。”转头瞧瞧沈渊,却见他长睫低垂,目光沉沉地望着悬崖谷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祁老三真心实意,希冀两人去灭了那可怕的妖魔鬼怪。他虽被步回辰扔出扰敌,在山石上摔的鼻青脸肿,却也并不抱怨,还爬上山道去将两人的坐骑给小心牵了下来。呵着腰小心道:“请两位爷上马。”沈渊却道:“便走山道,也当有小路可抄?你带我们走,能快一步是一步。”祁老三为难道:“那些山路,可走不得马。”步回辰看沈渊一眼,道:“没干系,马便送给你了。”
祁老三惊喜交集,想不到自己此番能逃得性命不算,还白得一匹骏马?更是殷勤,见天色微明,便侍候着两人上马。他自己走熟山路,不逊猿猴,三人同向岭下奔去。不一时,已奔到一道山岔之间,祁老三钻进乱树丛中,拂开长草,指点着道:“两位,从这里上去,路便近得许多。”
沈渊不待他说完,已经纵身跳下马来,道:“你去把马藏好,我们在这里等你。”祁老三喜滋滋道:“是,前面有片乱岩窟,我们常在那里藏身的,放马最好,包管误不了两位爷的事情。”说着,见步回辰已跳下马来,便千恩万谢地牵马去了。
沈渊见他离开,便伸手解开自己身上的狐裘。步回辰奇道:“你作什么?”沈渊应道:“方才我袖口上,染着了那妖僧的腐血。那妖僧虽不象天池派那样血肉带毒,但是这些古怪咒术弄出来的东西,还是小心些的好。”步回辰听着有理,便伸手帮他脱衣,道:“你却不早说。那祁老三既在这里有藏身之处,只怕也能弄几件衣物过来替换。”沈渊微笑道:“我忘了。”说着,将狐裘挂在树上,又解开腰带,卸下外袍。
步回辰帮他解衣,见他小心翼翼,耸着肩膀褪下衣物。也自小心,拈着衣领拉扯下来。沈渊低着头,刚刚将双臂褪出袖管,陡然转身,反身扑入步回辰怀中。右臂勾住步回辰脖颈,左掌在衣袍牵绊遮掩之下,已按上了步回辰的胸膛。
步回辰一惊,皱眉瞧他。沈渊毫无内力,便是挥拳猛打,也伤不着自己,何况只这般轻轻一按?却见沈渊也抬起头来看他,低声道:“步回辰,那血上没有咒术,有咒术的……是我。我身上嵌着的玉符灵珠,阴阳双修,能化天地万物生气。”
步回辰拧起眉头,已觉出他掌心有异,仿佛有一片空茫之境,若即若离的要与自己气海相交汇。明白他的意思是要化去自己内力,淡淡应道:“那又怎样?”沈渊揽他脖颈更紧,轻声道:“我恨透了尼坚摩嘉,非杀他不可。”步回辰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缓缓道:“你道我与你一同到这里来,是作什么的?”沈渊低声道:“他生魂已经出窍一半,非寻人换魂不可。只要是活人出现在他面前,俱不能免。”步回辰伸臂想要拥他,劝道:“他已经瞎了眼睛……”沈渊低喝道:“别碰我!”步回辰怒道:“这个时候,你还怕……”
“什么”二字还未出口,沈渊手掌在他胸前一按,身体已经贴入他的怀间。步回辰立时觉得气海内劲力有若破堤,排山倒海,源源而出。他心知不好,本能地凝神守一,要蓄气化劲。不料沈渊手掌一按即撤,那强雄劲力忽吐又吞,立时令他的全身经脉剧震,浑身酸麻,已动弹不得。
沈渊扶着靠在他身上的男人,在一棵盘根错节的老树边,选了个长草隐密柔软之处坐下。执他双掌合在腹间,作好了调息运气之势,低声道:“这些事,本就与你没甚么干系。你自个儿好生调养,别被我累得走火入魔,那你一世的英名伟业,可全部都要付之东流了。”他瞧着狠狠盯着自己的步回辰,凤目温柔,轻轻一笑,道:“你不会到现在才知道:我已经全无心肝了吧?”
他站起身来,毫不回顾地消失在了长草之间。
第87章 山中密谋
阿曼被尼坚摩嘉拖曳着,在山石间纵跃滑行,飞窜进一丛丛枯树乱枝之间,衣物被撕裂得七零八落,头发被拉扯得乱如飞蓬。她素来自负美貌,此时更尖叫着护着脸庞,极力躲开那些扑面而来的枯枝,哭骂不休。尼坚摩嘉也不理会,他阅人见事多矣,知道她愈是这般括嘈,就愈发的心浮气燥,没心思谋划端倪,更易哄骗。
他虽眼盲,但在山中住了两百余年,平日里又常常细心揣摩,早把山势去路记得精熟,便如自家的掌纹一般。这座山岩平时只有猿猴来去,亦难不住他。带着阿曼攀爬一刻,又踊身纵下数丈山岩。阿曼见脚下飘飘凌虚,又听得耳边呼呼,直吓得尖声大叫,毕生未曾吃过这样大的苦头。正魂不附体间,忽觉身体一顿,双脚已经踏上了坚硬地面。原来岩上有块突出的小小平台,被草树掩抑,从上下望,抑或从下迎望,俱看不清楚,正是藏身的好地方。
尼坚摩嘉松开阿曼,在空气中嗅了一刻,又细心分辩风声,听得山树沙沙,草木清芬,知道左近无人,方放下心来。转头对着阿曼,龇牙咧嘴地露出一个笑容来,道:“公主,辟尘珠上你父王下的血咒,你解是不解?”
他的眼珠被沈渊刺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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