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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容 作者:来自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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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放到当时讲,不也是乱臣贼子吗?

    宴席之上,两人谈得愈发投契。

    不是桓容还有点良心,没有厚黑到底,范宁怕会直接签下“卖身契”。

    比起桓容的春风得意,司马曜却是面色黑沉,坐在太极殿中满腹怒气。

    宦者跪在地上,头不敢抬,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天子将怒火发在自己身上。

    每次去长乐宫,天子归来都要发怒,太极殿上上下下都是一清二楚。

    大婚吉日定下,王氏常在台城走动,天子的怒气指数更是直线攀升。每次两人遇见,只要王太后不在跟前,王氏压根不会给司马曜好脸色。话中没有明说,神态却十分明白,她看不上司马曜的出身!

    天子如何?

    有个昆仑婢的亲娘,依旧让人看低。

    这且不算,南康公主入宫见王太后,话里又透出桓氏要与周氏议亲的消息。需知为拉拢周氏,司马曜费了大力气,乍然听到这桩亲事,不啻于五雷轰顶。

    哪怕周氏家主派人传话,说议亲是假,为降低桓容防备是真,司马曜依旧不放心,直接派人往周氏传话,只要周氏不改先前之言,事成之后,必以周氏女为后!

    至于王氏,他本就不喜欢。等到掌控权利,还不是说废就废。

    周处表面很是感激,背过身却是满面嘲讽。

    “奴子终归是奴子!”

    听健仆回报淮南郡公设宴款待范宁,周处心头微动。

    联系南康长公主和新安郡公主连续两日入台城,新安郡公主更是公然带着两名俊俏男子,引得城内议论纷纷,反倒是淮南郡公在暗中的布置不为人知,周处更是坚定了之前的选择。

    “蛰伏这些年,该是周氏择选英主,举家再起的时候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天子大婚

    魏晋礼制袭于两汉, 天子大婚当依六礼, 即纳采、问名、纳吉、纳徵、请期、亲迎。

    昔太康年间, 有司奏请,“天子大婚,纳徵当用玄纁束帛, 加珪,马二驷。”

    天子允其所请,自此改旧制,纳徵采用新礼。余下五礼仍依古制,用白雁、白羊各一头, 酒米各十二斛。

    司马曜大婚, 有司官员合议, 其后奏请,当行五雁六礼, 即纳徵羊一头, 玄纁束帛三匹。另增绛、绢、兽皮数目不一。此外, 需加钱二百万, 玉璧一枚,马六匹,酒米各十二斛。

    无论司马曜和王法慧是否不情不愿,婚后是不是会成一对怨偶,婚礼的各项程序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太常和大中正肩负纳采、问名之责,行事不能有分毫差错。

    帝王大婚不同百姓,六礼流程不变,时间却相对缩短,并且天子不能出宫亲迎。故而,宫中请期之后,两人要引车架前往内史王蕴府上,当面宣读圣旨,迎皇后入宫。

    桓容的船队抵达建康时,大中正和太常刚刚过府纳采。半个月不到,竟是五礼已毕,只等接新皇后入宫。

    王氏上下对这桩婚事未必满意。

    在多数人看来,有哀靖皇后的先例,将王氏嫡女嫁给司马曜实在有些亏,尚不如同建康士族联姻。

    皇后之名说起来好听,实际却截然相反。

    魏晋不比两汉,后妃外戚的权利不断缩减,除非像庾亮庾冰一样,本身才具过人,掌一方州郡,能以政绩战功将家族带上顶峰。如若不然,成为司马氏的姻亲,根本没多大好处。

    当然,如桓温等权臣尚公主是另外一回事。

    奈何六礼已过其五,事成定局,无可更改。

    家主又三令五申,不许族人在此事上表明不满——至少不能当着太常和大中正的面,以致落下把柄。族人再不情愿,也不能违反家主的命令。到头来,只能摆出笑脸,迎接台城来人。

    迎亲当日,司马曜在太极殿中端坐,玄衣红裳,头戴十二缝皮弁,腰佩镶嵌宝石的木剑,表情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入宫贺礼的文武略有惊讶。传言天子不喜王氏,如今来看,传言似是有虚?

    桓容暗暗摇头,讽刺的掀了掀嘴角。

    司马曜之所以激动,绝不是因为大婚,九成是以为智珠在握,万事皆在掌控之中。借大婚之时,可以光明正大调派人手,趁宗室群臣贺礼之机,命殿前卫包围殿门。

    仔细想想,这样的谋划称不上糟糕。如果中间环节不出差错,招揽的又是忠心之人,说不定真能成功。

    问题在于司马曜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对手。

    时机找得再准,事情计划得再周祥,施行之人和他却不是一条心。

    按照事先谋划,殿前卫将包围长乐宫,不许南康公主等离宫。同时,另派人守住宫门,严防消息透出,引来宫外的州兵。

    桓容入宫之时,身边并无护卫。

    如此一来,即使他有再大的本事,甚至手能通天,照样使不出来。为保住南康那老妇的性命,照样要低头。

    有群臣为证,一旦交出官印,脱下官帽,交出幽州权利,他想反口都不可能。

    司马曜越想越是激动,脸颊隐隐发红,甚至盖过了黝黑的肤色。

    周处官职不高,入殿贺礼时,排在队伍末尾。

    他刚刚踏上玉阶,桓容和郗愔已联袂从殿中走出。

    两人面上带笑,一路谈笑风生,半点看不出敌意。相反,不知内情者,看到眼前这一幕,八成都会以为两人交情匪浅。

    郗愔未再称桓容“阿奴”,言辞间也不再以长辈自居。原因很简单,以桓容如今的地位,再以之前的态度相交并不合适。

    桓容的举止间仍带着尊敬,未见半分得意和张狂。

    郗愔惊奇之外难免生出几分感慨。

    还是那句老话,桓元子戎马半生,虽然未能一场夙愿,可有这样一个儿子,也该平生无憾。

    郗丞相的感慨发自内心,绝无半点虚假。至于桓大司马是否会有异议……人都进了坟墓,入了地府,有异议也没辙。

    两人迈下玉阶时,先后同郗超和周处擦身而过。

    郗超略停半步,向郗愔拱手。

    郗愔微微点头,并没说什么。

    周处面带浅笑,不着痕迹的打量着早闻大名的淮南郡公,最终得出结论:所谓贵极之相果非虚言。

    群臣入贺时,南康公主正在长乐宫同王太后说话。

    这样的大喜日子,褚太后也被“请”了出来,依礼与王太后同坐上首。只不过,自始至终表情沉闷,没有半点喜色。

    事实上,之前见过她的人,此时都会大吃一惊。甚至会生出怀疑,这个鬓发银白、满脸皱纹的妇人,当真是当年的褚太后?

    褚太后同南康公主年龄相仿,此时此刻,两人坐在一起,竟像是足足相差十多岁。

    衰老的相貌,憔悴的神情,枯瘦的双手,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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