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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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容 作者:来自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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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凶残到百兽退避!

    桓容真心觉得冤。

    捶死野猪的是典魁,生裂虎豹的是许超,百兽退避……那是千余人横扫的结果!

    怎么全算到他的头上?

    真心没有天理!

    没道理带出队伍就要背锅,还背得如此凶残!

    桓修没留意桓容的表情变化,拉着他去看藏书,珍而重之的捧出几卷竹简。

    系竹简的绳子早已腐朽,全部换成新绳。刻字的竹片异常光滑,上面的字迹未见精美,却带着一股豪迈和刚毅。

    “兵法?”桓容特地学过大篆,认出竹简上的内容,惊讶道,“尉缭子?”

    桓修点点头,表情中带着终逢知音的兴奋。

    “我已着手抄录整理,如阿兄不弃,书成后送给阿兄。”

    “多谢阿弟!”

    桓容没有推辞,大方收下。

    桓修的笑容愈发灿烂,拉着桓容继续看珍藏。等桓石秀找到两人,他们正坐在一堆竹简中,就一部典籍的出处展开争论。

    或许是过于投入,两人都没注意到桓石秀站在门口,也没发现自己脸上染了灰尘。

    看了片刻,桓石秀摇头失笑。

    阿父说容弟有逐鹿之心、高世之才,于他来看的确不假。然雄才大略之后,仍不忘赤子之心,才是更加难得。

    或许,唯有这样的为人性格,才能说出“结束乱世,还天下太平,予百姓安稳”之语。

    见面之前,他尚存几分疑虑。

    如今当面,短短不过两日,已让他下定决心,辅佐桓容,助他平定乱世,驱逐贼寇,复华夏大好河山!

    “阿兄?”桓容率先看到桓石秀,见他站在门边轻笑,低头看看自己,又看看对面的桓修,不由得耳根微红。

    片刻后,站起身,抚平衣摆,捧起两卷竹简,肃然表情,开口道:“容与修弟探讨古籍,何等严肃之事,阿兄为何要笑?”

    桓修诧异抬头,桓石秀当场愣住。

    见后者张口无言,桓容终于收起严肃,弯起眉眼。

    不得不承认,必要时,渣爹的“威风”和秦兄的“煞气”万分好用。不用学到十分,只要有个三四分,足够撑起场面。

    兄弟三人对视,尤其是桓石秀和桓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两双眸子齐刷刷的扫向桓容。明白他方才是故作严肃,为的是捉弄桓石秀,一时间无语。

    有心也好,无心也罢,有了这个小插曲,三人间仅剩的一点“隔阂”也消失无踪。

    桓嗣和桓谦来寻人时,桓石秀已走进内室,和桓容桓修坐到一起,共同探讨学问。甚至撇开素日喜好的《老》《庄》,就前朝兵法争论不休。

    见到眼前的情形,桓谦下意识抬头看天,太阳从哪边出来的?

    桓嗣则是二话不说,直接走进去抓人。

    “政务积压两日,阿兄还要躲闲吗?”

    桓嗣相貌文雅,比起桓冲更像生母。身量相当高,弓马骑射的本领也不差,更曾临战杀敌,却始终没法和武将联想到一起。

    只要他不拔剑,十足的谦谦郎君,压根不会予人威胁之感。

    此时此刻,桓嗣满面肃然,几步走到面前,一把抓起桓石秀,单手轻松提起。外表性格反差之强烈,语言无法形容。

    桓石秀习惯了,转头看向兄弟,道:“恭祖,我同容弟探讨兵法,实在无暇。政事军务可否请阿弟代劳?”

    “代劳?”

    “代劳。”

    “休想!”

    桓嗣一锤定音,拉着桓石秀大步往外走。

    桓石秀豁出去,竟然不惜形象,双手抓住门框,顺便向桓容眨眼,口中大声道:“孔怀之意,兄弟之情啊!”

    桓容目瞪口呆,下意识揉揉眼睛,幻觉吗?

    是不是他起床的姿势不对?

    桓修同情的拍拍他的肩膀,道:“阿兄,习惯就好。”

    桓容:“……”

    这是习惯就能好的事吗?

    他还以为自己的套路够深,没想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依旧是见识太少。

    桓石秀被桓嗣押走处理政务,这一去就是大半日。到晚膳时,兄弟几个聚齐,桓容左右打量,对几个从兄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史书记载终究刻板,唯有真的投身其中,才能彻底见识到,这是一个何等残酷而又精彩的时代。在这样的残酷的时代,又能孕育出何等潇洒不羁、意略纵横的精彩人物。

    在寻阳城停留数日,桓容再度启程。

    此时已将一月末,建康传出消息,司马曜已成元服,皇后人选已定,王太后请人卜笄,选出吉日为天子完婚。

    比起桓容的冠礼,司马曜元服称得上寒碜。

    并非指典礼规模。

    一国天子,象征着晋朝的颜面,哪怕是个不折不扣的傀儡,元服程序也不能疏漏半分。相反,为彰显正统国威,更要办得隆重,不让强邻小看。

    事实如此。

    典礼在太极殿举办,耗费之巨、仪式之隆重,为城中百姓津津乐道。

    所谓的寒碜,是指出席之人。

    王坦之病重不便入宫,太原王氏的代表仅是两个五品朝官。谢安和郗愔倒是给了面子,却不约而同只做旁观者,对宫中的暗示一概不理,更无心参与到仪式当中。

    王献之和谢玄领兵北上,王彪之代表琅琊王氏出席天子元服。

    宫中请他站在殿前,却被他直接拒绝。借口很容易找,郗愔谢安在前,他怎好为正宾,绝不可行。

    王、谢士族不出面,宫中不好勉强,退一步找上殷康,结果又被拒绝。

    凡是顶级高门,几乎无一例外,都不愿意参与典礼之中。再退一步找上吴姓,当面拒绝不说,到头来只有被看笑话的份。

    实在没辙,王太后只能在外戚中找人,新皇后的父亲责无旁贷。

    这样的元服礼也算是古今少有。

    司马曜的憋屈实在难言,连之前同他生隙的司马道子都心生同情。对比自己的境况,不由得深吸一口凉气。

    幸亏他没争过司马曜。

    如若不然,今天憋屈的就会是他了。

    做个诸侯王,好歹在辖地中有几分实权,能过几天舒心日子。登上皇位,困在台城里,表面看着风光,实际上诸事不能自主,无异于身陷囚牢,日子实在难捱。

    司马道子终于看明白,没有权势军队,皇位就是个坑,台城更是无底深渊,谁进去谁倒霉。

    他之前是有多想不开,才蹦高想往坑里跳?

    元服礼后,司马曜连续两日未上朝。

    对此,宫中给出的解释是天子身体不适,染上小恙。朝中文武听过就罢,走过场的提了几句“请官家注重龙体”,转头就将事情抛开,依旧该做什么做什么,没有半点妨碍。

    说白了,天子是个摆设,有他没他都是一样。

    司马曜憋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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