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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容 作者:来自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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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唇颤抖。

    “凡是你知道的,曾向姑孰传送消息,对阿母不忠之人,一个不漏全部说出来!”桓容一字一句道。

    “郎君,奴、奴不能,郎君,您杀了奴吧!”

    桓容握紧双拳,告知自己不能动摇。

    “阿母心慈,婢仆犯错只罚做田奴,我不会杀你。”

    阿谷抖着肩膀,泪水洇湿脸颊。

    “我要名单。”桓容硬声道,“你将知道的人说出来,我将你交给阿母处置。并会向阿母求情,不牵连你的其他亲族。”

    “郎君!”阿谷骇然。

    “不要以为你死了就万事大吉。”桓容继续道,“你要是死了,阿父会心慈留下后患,还是当机立断一了百了,你最好想想清楚。”

    阿谷猛然抬头,视线落在桓容身上,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桓容表情不变,眸光始终冰冷。

    他愿意这样吗?

    本以为能躺在金砖上睡觉,结果却是朝不保夕。桓大司马步步紧逼,不想丢掉小命,再不能糊里糊涂粗心大意。

    南康公主清理过儿子身边,却忘记了自己。所谓的灯下黑,指的就是阿谷这种情形。

    能活着没人想死。

    为今后考量,桓容必须迈出这一步。

    第二十二章 桓容赠礼

    翌日清晨,建康城迎来难得的晴天。

    不见多日的舢板小船聚到河上,半数船篷还带着裂缝缺口,明显是被连续几场冰雹砸毁,尚未来得及修补。

    几艘商船先后停靠码头,船主们一边盯着船夫和健仆装卸货物,一边谈论北方战事。

    “氐人发兵两万,气势汹汹,大有要抢回陕城的架势。谁能想到,刚一交锋就被鲜卑胡大败,损兵折将不说,主将竟然丢下队伍跑了!跑得慢的都被斩杀!”

    “所言确实?”

    “我闻氐人凶悍,个个能以一当十,怎会败得如此之快?”

    “难道是疑兵之计?”

    “不可能!”一名面容硬朗,肤色古铜的船商道,“氐人是真被鲜卑胡打得溃不成军。我亲眼见到逃兵劫掠百姓,甚至进攻坞堡。”

    “坞堡?”

    “对,可惜碰到了铁板。”船商咧嘴笑道。

    “也不看看城头挂的是哪家旗,抢到秦氏坞堡,纯粹是自找死路!百十个氐人都被杀死,尸体挂在坞堡外边,血腥味下雨都冲不走。”

    “见到这些尸首,溃逃的氐人再不敢打坞堡的主意,追击的鲜卑胡都躲得远远的,唯恐被误认挂上坞堡外墙。“

    “如此一来,氐人岂不是要记恨?”

    “记恨?他们刚刚吃了败仗,防备鲜卑胡都来不及,哪里还敢再惹上秦氏坞堡。到头来,肯定要上门赔礼道歉,再送上几百头牛羊。”

    “果真?”

    船商们走南闯北,见多识广。

    说话的汉子除了河上运输,还曾由南海郡出航,同海上的胡商做生意。他们带回的消息未必都是真的,但有七八成不假,足够建康城消化好一阵子。

    货物装卸完毕,船商们立即分散开,半数前往大市交易,余下候在码头附近等着买家上门。

    秦璟一行选择由水路出建康,其后沿河北上,过淮阴后改换陆路,快马加鞭赶回坞堡。

    在码头等船时,听到船商们的议论,健仆无不皱紧眉心。

    “郎君,没想到氐人败得这么快。”

    “还早。”秦璟有前朝士子风,仪表超群,俊雅不凡。单是站在河岸边就足够惹眼,说话时唇角微勾,当即引来不少小娘子“惊艳”的目光。

    “战事刚起,尚不足以言胜负。氐人兵力少于慕容鲜卑,但两万人也不至于伤筋动骨。”

    “郎君的意思是,氐人会继续发兵?”

    “九成以上。”秦璟单手按住佩剑,眺望逐渐靠近的河船,低声道,“以苻坚的为人,吃了这么大的亏,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近日必将再次发兵,且兵力定然超过两万。”

    话音未落,河船已经接近码头。船头旗帜扬起,竟是谢氏的标志。

    船板上走下两名健仆,肩阔臂长,身材精壮。一人行礼道:“郎主命仆等送郎君出城。”

    众人将要上船,岸边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数匹健马自巷尾飞驰而来,为首的郎君着玉色大衫,衣领敞开,长袖衣摆随风舞动,道不尽的俊逸潇洒。

    “幼度?”

    认出来者是谢玄,饶是秦璟也吃了一惊。

    士族郎君策马飞奔?

    此地真是建康,不是胡族占据的北方?

    谢玄到了近前,猛的一勒缰绳,自马背翻身跃下,朗声道:“玄愔北归,玄自当来送。”

    说话时伸手探入衣内,取出一封书信,道:“此乃叔父亲笔,望能转呈足下大君。”

    “幼度放心。”

    “另有一事,”谢玄表情微有些古怪,自马背解下一只绢袋,递给秦璟道,“袋中之物是容弟托我相送。我竟不知玄愔贴身的青铜剑也肯送人?”

    秦璟无意多做解释,伸手接过绢袋收入袖中。

    “多谢幼度相送。”

    谢玄还礼,凑近问道:“容弟送的是什么?似是珍珠?”

    秦璟扬眉,唇角微微勾起:“幼度这般好奇,可自去询问容弟。”

    简言之,再好奇也没用,我就是不说。

    话落转身登船,不给谢玄继续追问的机会。

    “好你个秦玄愔!”愕然片刻,谢玄不由得放声大笑。

    秦璟在船上抱拳,朗声道:“他日幼度往北,璟必扫榻以待!”

    两名俊朗的郎君,一在船上,一在岸边,皆是凤骨龙姿,夭矫不群。

    谢玄兴之所至,再度跃身上马,扬鞭一路飞驰,随河船奔至篱门方才停下。

    骏马扬起前蹄,鼻端喷着粗气,发出嘶咴咴的叫声。马上郎君解下佩剑,以剑柄击向马鞍,敲出古老朴拙的韵律,竟是一首送别的古曲。

    “今日一别,未知何日再见。山高水远,北地烽烟,玄愔万万珍重!”

    河岸边,数名郎君伴曲高歌。小娘子们被歌声引来,手挽手拦在郎君们身前,摘下发间绢花,纷纷投向牛车和马背。

    谢玄被小娘子们包围,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成功脱身。看到健仆们满身狼狈,两人头顶还歪插着绢花银簪,像是被哪个小娘子“误中”,不禁又是一阵大笑。

    河船上,秦璟眺望岸上一幕,不由得摇头失笑。

    “建康风情确非北地可及。”

    胡族侵占华夏之地,觊觎东晋政权,却又格外仰慕华夏文明。知晓曲水流觞风雅,胡族权贵争相仿效,多数画虎不成反类犬,反倒成了笑话。

    船身行出篱门,船夫喊着号子,脚踩木轮,船桨齐齐摆动。略显浑浊的河水向两侧排开,大船逆流而上。

    建康城越来越远,秦璟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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