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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香潭 作者:玉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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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才不是什么仙子,也没有生在百花生日那一天。”

    “又来了。”

    如今含藜的境地已经不同于刚成亲的时候,她自信如今郝琳宫已经从他们的生活中彻底离开。

    “这次回去以后可是把老太太彻底得罪了。费世国也不是省油的灯。不知道父皇会不会又把我们发配出去。”

    “费世国,等着哪天要他死在我手里。”

    含藜把头支在他胸口,轻轻的叹气。一回到京城他们就不得不面对惨淡的前程,他们知道无论是祁淳还是两宫,都是不支持立恒允为太子的。

    回去的路上两人并不着急赶路,倒是离开了满目疮痍的险地,可以好好欣赏江南的风土人情。

    到临珉以前都是走水路,含藜蹲在船头伸手摸水面上的浮萍、荷叶。一群灰色的鸭子摇摇摆摆游过去,她伸手摸着柔软的鸭子毛和它们擦身而过。

    恒允笑道:“它们怎么不怕你啊。”

    “一群小鸭子,还不知道怕人吧。”

    恒允望着远处青蓝色的天道:“一会儿要下雨了吧。”

    刚说完响起了雷声,雨点滴滴答答的落下来。含藜抬头看了看天上的云彩,一滴雨滴刚好落进她的眼睛里。

    两个人回到小小船舱里,含藜觉得还是江心乌篷船更加有江南的意境,便从大船换成小船玩一阵子。

    外面早有人道:“王爷王妃,恐一会儿风雨大了,换成大船吧。”

    恒允掸了掸衣服上的水滴道:“这点小雨有什么的,不必大惊小怪。”

    含藜笑道:“王爷什么时候这样不谨慎起来了。”

    “是吗?”恒允微微一笑,夫妇两个天长日久总会互相影响,他也感到自己和过去改变了很多,这也是不能够避免的。

    船在河面上摇摆着,可以听到风裹挟着雨滴滴到甲板上的声音。头顶上雨滴此起彼伏的落在船篷上。空间越是小越是觉得风雨飘摇中的温馨和安全。

    两个人躺在床上盖上被子,在摇摆的摇篮里。被子有些潮腻,两只脚缠在一起更觉得温暖。谁也不说话,只是听雨声。日子虽多,可以这样心无旁骛静静的什么都不用想是很难得的。过了好一会儿恒允见她窝在自己怀里一声也不出,大概是真的睡着了。她的样子很安心,在他怀里她总是这个样子。他心想等回到了京城他们的事情大概又要被神乎其神。

    外界的传言很多,有人讲他软弱无能,受制于妻,想纳妾却不敢,只能眼睁睁绝后;也有人说穆王妃妖娆狐媚,蛊惑的穆王不再亲近其他女人;也有人讲是穆王自己不能生育,为了掩人耳目。这种种谣言恒允只是一笑了之,并不辩解什么。不过这次也知道,他为了王妃冒着染上疫症的风险仍旧要死要活的不肯离开的故事,也是又要热传一阵了。

    恒允心里道:“儿女情长要遗人笑柄,不过为了这样的女人,也没有什么丢人的了。”

    含藜只调皮的睁开一只眼睛,他知道她果然一直没有睡,这又是习惯的假寐。此刻雨也小了许多。

    “一直没有睡吗?”

    含藜点点头。

    “怎么这么老实,话少的时候真难得。”

    “好像我总是很多话一样。”

    “不是吗?”

    她经常喜欢静静的坐着,眼神宁静深邃,好像海中的仙山,遥远而神秘,空有心中的样子,其实从未真正触碰到。就好像现在。

    “想什么呢?”

    “我没有想事情啊。”

    “还骗我,两口子我还不知道你。”

    含藜调整了姿势,让自己躺的更舒服些。

    “你在想将来。”

    她望着船头滴下的雨滴,淡淡道:“我不知道将来怎样?你也不知道。”过了片刻又道:“不过这样才有意思,对不对?”

    恒允笑道:“就算不能成功,说不定我也可以成为吴王、兰陵王那样的传奇呢?”

    “那我们算不算呢?”

    “你是,我只是沉迷权欲的大饕。”

    “不,我的传奇和你是一体的。没有你我也就不存在了。”

    江南烟雨里的乌篷船,风浪里难得的宁静。河岸上一棵并不粗壮的杏树,这个时候枝条上竟然还戴着几朵花,盛夏的烟雨里好像远去春天的魂灵。一朵被雨水打落飘进舱里。含藜感到脸上湿湿的,睁开眼见到一朵带雨的杏花,也并不奇怪,握在手里闭上眼睛在他怀里安静的睡去。

    ☆、第 87 章

    回京的路上两人走走停停,欣赏沿途风光。即将要回京面对更加残酷的未来,都觉得这难得的游山玩水不知道还会不会有。

    水莼和嫩晴两个自幼长在京师,能游历这八百里风光着实兴奋,向含藜道:“虽然有些惊险,倒是值得。”

    恒允一生只去过两次江南,这是第一次,最后一次是玄宁六年三月,快四十岁的时候。当时仍旧是飘飘荡荡的乌篷船,伫立船头两岸似曾相识的风光,却也再没有当年的心情。

    三个月就走完的路竟走了快五个月才回京。祁淳早已派了四封书信过来,并不是圣旨,而是家书。恒允知道他父亲此刻是真的思子心切了。

    含藜看过她公公写的信,叹气道:“父皇如此优柔寡断。”说到这里就不说了。

    恒允也仰头不语。祁淳并不缺乏帝王的智慧,但是他的性情给他施展智慧增添了很大的困扰。这是连他自己都不得控制的。所有人都知道,现而今虽然看似静王为嗣的机会最大,但也只是机会,其他二位皇子仍旧没有完全失去可能。

    含藜到他跟前,两只手环着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

    恒允听完惊讶道:“她行吗?”

    含藜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道:“不知道。和母后比自然是不行的。不过只要父皇宠她,能消减几分母后的气焰也是好的。”

    恒允在她额头弹了一下道:“我说嘛,母后来信抱怨说父皇有了新欢,原来是你这小丫头中间牵的线。”

    “多个门路多条路,没准将来用得上。”

    恒允和她的小手十指扣在一起,道:“也是,总比没有的好。咱们也要想办法拉拢上几个人才行。”

    “我哥哥调到京城没几天就和太傅出镇关山。只是暂时的,不过太傅说他很有带兵的天分,向父皇要他在跟前。我要他答应了,他自己也颇有在军中效力的意思。”

    “我也知道,父皇来信也说了大舅哥办事很是得力。他为人温文尔雅,不曾想到却有儒将之才。若是在关地立足,咱们也是又多了个保障。”

    “是啊,狡兔三窟,京师有太傅他们,如今南方你也打点的有些门路,还要再关地再有一窟。你这只小兔子做的才安心些。”说着两只手薅着他的头发。

    “我是兔子精,你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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