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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虚陵第一部古代篇 作者:君so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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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梦,是真的。
我浑身紧绷,在这刹那,身体伴随作出反应,抬脚将那逼近的剑锋踢开,滚在床下,紧接着就势一个鲤鱼打挺弹将起来。
那剑却来得快若雷电,疾风也似,周身杀意环绕,直逼我面门而来。这一生,我未曾见过谁有如此霸道剑气,惊叹之下,只得一闪肩,堪堪躲掉那剑锋扫来。
屋里昏暗得很,视物模糊,想是已快天亮。
我历来浅眠,睡梦中若是外界有所异变,我不可能不会察觉。但是此时此刻,我根本就猜不到,会有谁能如鬼魅一般,提剑悄无声息地靠近我,并拿剑抵着我。
躲避剑锋之际,我担心榻上女孩安慰,低声轻诧,想去唤醒她。而下一刻,待我得空看清那来者的轮廓,但见那人身形娇小,俨然是少年身形,一双血红的眼瞪视在黑暗之中,宛若恶鬼,心不禁凉了半截。
许是瞧见那双红眼,我太过震惊,一时竟忘记去躲避她的下一剑。
“哧”的一声皮肉声响,我弯下腰,感到那剑锋咄咄逼入,抵住我的左边腹部,穿插而进,随即贯穿,而身体也随着那剑锋,一道冰冷了。
她……她要杀我……
她竟要杀我!
我闷哼一声,勉力忍着。而女孩手里的动作蓦地停住,红色的眼,似有惊惶地将我望着。
我双手握住那剑锋,使力一折,那剑身被我徒手绞断,半边剑身刺在我体内,而另一半,在她手中跌落下来,发出清脆一声铮鸣。
她停在原地,一句话也不说,一步也不迈,竟似丢了魂一般。
我忍着剧痛,转身便走,哆嗦着手推开大门,跌跌撞撞地奔到外头的大街上。
大街上一片森冷之感,青萱这么多年以来,晚间每家每户俱都是大门紧闭,风俗不曾变迁。长街鬼气森森,只有几盏大红灯笼,寂寂地在屋檐下飘荡着。
家中没有伤药,且她仍然留在那里,我自然不能多待,可是医馆夜里也不开门,我去何处处理伤口。
四面无人,鲜血淋漓了一路。我弯着腰,寻到街角一处屋檐下,撑着勉强坐下,深吸一口冷气,喉头一甜,登时又吐出一口血来。
我自封了几处筋脉,随即摸到那断在我身体里头的半截剑锋,紧紧握住,一咬牙,那剑锋被我拔除,刹那间,鲜血如潮水一般涌现出来,我忙取出方才撕好的衣摆布条,紧紧塞住伤口,又扯了几条长些的,绕着腰身堪堪裹住。
靠坐在冰冷砖墙处,我曲起左腿,压制住伤口,同时将满是血口子的手搭在支起的膝盖上,一动也不动,大口喘息着,望着这冰冷的夜空。
我不怕疼,再大的苦痛,我都忍受过。只要不至于死,于我而言,便是无碍。
其实我早该晓得的。自我初次见她时,我就该晓得有此一遭才是。
她是杀人的恶鬼,地狱里来的修罗,不管平日里如何良善可爱,终也改变不了这个残酷事实。此番发狂,我早应料到才是。
只要再撑上一阵,天便亮了,到那时就好办许多。再忍忍罢,忍忍就成了。
闭上眼,我苦笑了下。
耳边响起空寂的脚步声,缓缓逼近。我疲惫地睁开眼,看着长街远方涌起的夜雾中,一个矮小纤弱的身影正朝我走来。
我下意识想要后退,身后却是冰冷砖墙,退无可退。
很快,她就走到我不远处,借着灯笼烛光,能看见她眼里涌出的泪花。
她抬手过来,眼看就要伸到我面前,我咳嗽一声,拭掉唇边血渍,自嗓子里压出三个字来:“莫碰我。”
她的手定在半空。
良久,她在我面前跪了下来,低下头,不敢看我,浑身瑟瑟地颤抖:“对不起……对不起……我自己也不晓得……”
她一直这般颤抖地重复着同一句话,跪在我面前,犹如野猫,瑟缩而又可怜。
我道:“……起来……”
她不应,只是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怪物……不是怪物……我自己也不晓得……”
我沙哑道:“起来……给我取些水过来,我渴。”
她伸手揉了揉眼,这才站起身,小跑着一路去了,不多时,又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手里擎着茶壶与瓷碗,正是家中之物。
她给我倒了碗水,噙着眼泪道:“我……我来喂你罢。”
我道:“给……我。”
她的神色暗淡下去,我不理会她,自己接过瓷碗,哆嗦着喝了一口,却又吐了半口出来。清水混合着血腥,一路滚落下去,灼烧着我的五脏六腑。
我靠着墙壁,闭上眼:“你莫吵。我想睡一会……”
她戚戚然急道:“你别睡,你别睡。”
我微睁开眼,睨着她:“我不会死……你在这守着,天若亮……亮了,你便叫醒我。”
曲好膝盖,紧紧抵住伤口,我喘息着合上眼。面前的她果真无甚声响,不过料想她应还是跪着的。
半睡半醒之间,身子浮浮沉沉,犹如坐船,身边恍惚都是褐红色的血。我能感觉到自己左边身体已然麻木,也不晓得过了多久,耳边渐渐有了喧闹之声,依稀听见女孩低声唤道:“你起来,天亮了。”
我抬起腰身,呻吟一阵,眼中有刺目的白光涌进来。一个挑着物什贩卖的货郎经过我面前,瞧见我浑身是血,立时吓得面如土色,几步疾走着跑了。
我撑着墙壁站起来,哆嗦着往前走,身边若是有途经的行人,俱都避让不及。
她在一旁焦急道:“让我扶着你走。”
我瞥她一眼:“我说过……莫碰我。你回去罢,回家去。”
她眼里含着包泪:“你不要赶我回去。”
我扭过头,实在没有气力再说话,便只是扶着墙壁,一路前行。她一直跟在我身后,不敢凑太近,也不敢离太远。如此不晓得走了多久,我才撞进了医馆里。
算起来,这间医馆对我来说,已是熟稔之地。之前她受伤,及至后面时常发烧,我都是带她来此医病。
那女大夫脾气虽大,却也总是仁心仁术的好人。此番她正在柜台上悠闲地剥瓜子,见我满身是血地掀帘子进来,脸色一变,吐了口瓜子皮,说道:“姑娘,我之前竟不晓得你原是那道上混的,这是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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