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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时春 作者:吴轻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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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情,让一个还未定下名分的男子日夜住在自己家中。
吴宣月也知道于礼不合,只宋氏求他,说怀玉在齐继如面前使手段,害得齐琛这些日子一直被禁足,这两日就要送回南山书院去了……
还说南山书院十分寒凉,缺衣少食地,齐琛这些天身子不好,哪里受得住。
“就住几天,伯母说等齐家五姑娘一出嫁,家里清净些了,就让齐公子回去。”
宋氏的原话是,家中有喜事,齐琛定要回来的,只要在人前露了面,把话说出去,便不好再硬赶着去书院里了。
毕竟齐家还是要脸面的,堂堂嫡出的公子被一个妾室逼的出门避祸,谁也丢不起这个人。
“这事你不要管了。”吴老爷子心中有了计较,摆摆手,“我明日便去齐家一趟,你一个姑娘家,少掺和人家的家事。”
却没说不是为了齐琛去的,但也安了吴宣月的心。
他把话透给齐继如,若是个懂进退的,就该知道怎么办,届时齐琛的事情自然迎刃而解。
第二日是休沐,昨夜被吴宣月缠的没法子,吴老爷子只好带着孙女儿一道,俩人坐了马车,往齐家而去。
来前已经着人与齐继如说过,他本打算与盛国公府一个幕僚去喝酒的,闻言只得叫人送了信过去,说好下次再约,便在家中等着。
辰时刚过,吴家的马车便到了门前,听到下人通传的齐继如连忙来迎,因着怀玉小产,内宅无人主事也不妥,宋氏便也跟着一道出来了。
寒暄片刻,吴宣月自携了宋氏的手往二门走,齐继如则领着吴老爷子在前院的书房坐定。
“先生今日来,是……”说了几句场面儿话,齐继如看着吴仟林,略有不安地问道。
如今圣上十分重用吴老先生,他若不是透了吴家欲和自家结亲的打算给盛国公世子知晓,都不知吴家亦是偏向大皇子的,怪道大皇子曾经言语间暗示他,要选吴宣月做自家的儿媳妇。
越是如此,两家越要避嫌才好,吴老先生这时候来,莫不是有何不妥?
果然,吴仟林收了方才的笑意,脸色肃然的很,开口道:“昨日圣上问及,是否南方富庶,因而珊瑚常见。”
他只这淡淡一句,齐继如却觉得额上背后全是冷汗。
一瞬间脸色很是难看,勉强才稳住了心神,牵着嘴角扯出一抹笑来,惴惴不安地道:“江南虽富庶,齐家乃耕读传家……”
别人有钱是别人的事,我们齐家却穷的很,只有薄田几亩,绝对谈不上富庶。
这话,信或不信,却是上位者愿不愿意的问题了。
“圣上也说,齐老爷子有大才,只是如今醉心山水道学,甚为可惜,却也令人艳羡的紧,没有凡俗压身。”
当初是形势所迫,齐家老爷子不得不致仕,现今既然给了你机会,是自负才学固守一途还是急流勇退,像你父亲那样,只凭你齐继如自己的想法。
不论齐家是富贵或者贫穷,既然送的起七彩珊瑚,敢和皇子结党,就要承受天子一怒……
话至此时,齐继如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唇色都有些发白起来,战战兢兢地模样实在难看,吴老爷子便在心中叹了口气。
有野望,却没那个胆量,注定难成大事。
不过这也是他预料到的,只怕是几位皇子,也不敢正面对上天子的斥责,何况他们这些依附圣上喜怒的臣子呢?
曾今吴家宁死不屈,便落得伶仃孤苦的下场,诸如齐家这样的,倒还能留个全影。
书房中二人静默良久,吴仟林端起几上的茶水吃了一口,才听见齐继如粗重的喘息声后,深深地长叹一声。
“多谢老先生告知,汝沦知道该怎么做了。”
“汝沦”是他的字。
吴老爷子是长辈,他自然不敢托大,但此时才这般自称,亦是真心地感激。
齐继如心中明白,若不是看在吴家的情分上,堂堂天子,如何会问他这种问题?因而虽心中苦涩,却仍道:“晚辈多有怠慢,先生不介意的话,中午便在家中用饭,恰好琛哥儿近日有诸多疑惑,又要劳烦您了。”
不用吴仟林说话,便已经解了齐琛的禁足。
吴老爷子自然没有意见,于是唤了小厮去叫三少爷过来,宋氏知晓后,亦眉开眼笑地,带了吴宣月四处走动,叫上齐瑜齐珏,一定要陪好了吴宣月。
她这下可是事事都顺心如意,再没有不称心的地方了,怎能不喜欢?
吴宣月一来,怀玉就小产了,自己也能重掌家事,儿子更不会再受掣肘,这桩桩件件,就缺一个做了齐继如也不能拿她如何的人来,宋氏的两个宝贝女儿肯定不行,如此,吴宣月当然是不二不选。
“你一来,娘亲就高兴的不行,月儿妹妹,你以后没事可要多来几次,我也能少招娘亲的心烦。”齐珏心情也跟着好起来,拉了吴宣月道。
“还有,谢谢你。”
她以为吴老爷子是被吴宣月请过来帮弟弟齐琛说话,又能解了宋氏的境况,自是十分感激。
齐瑜则安静的多,不知是不是临近婚期心中紧张,还是对父亲实在失望不已,手上还在做着绣活,只跟着妹妹的话,亦对吴宣月道了谢。
几个姑娘家在一块,倒也养眼的很。
宋氏越发觉得,这个儿媳妇挑的好,比小姑子家的那个娇娇女不知好了多少去。
好端端坐在家中的路子昕,忽地就打了个喷嚏。
倒将青檀吓了一跳,“姑娘快进屋吧,入了秋,外面凉的很。”
☆、141 微臣愿意
八月末的时候,齐继如上了折子,没人知道他说了什么,只知道隔日圣上便下了旨意,降了他三品太常寺卿的职位,改为正四品的太常寺少卿,等于一夕之间官降两级。
太常寺卿的位置,则由三皇子手下一个从三品的官员顶上了。
这也算帝王心术,打一棍子给个甜枣,两个儿子都没落到好处,这下该消停清静一段时间了。
宋氏知道后,本要发些牢骚,但见到齐继如黑如锅底一般的脸色,缩了缩脖子,便将话都咽了回去,毕竟是吃过教训的,就怕又被那个怀玉得了好。
就在众人本以为今年能平静地迎来重阳佳节,结果九月初的时候,忽地传来一个消息,甘肃巡抚李时言以死相谏,列出盛国公战时曾经在西北一地重重罪行,其中不乏买官卖官草菅人命等。
据说李巡抚一头撞在大理寺的鸣冤鼓前,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他到底是怎么逃过大皇子的层层围堵一路来到京城,自不用言明。
齐氏听到路景修回家说起此事,不免十分唏嘘。
李时言人到而立才中了进士,如今儿女还年幼,上有老父老母要奉养,他这一去,整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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