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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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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城都说该嫁了 作者:青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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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让他犹疑,让他震惊,却又禁不住生出怜惜之情的画面。

    ***

    楼湛梦到了前世入狱前后的日子。

    突然呈上金銮殿的信封,构陷她贪污受贿的话语,百官冰冷笃定的眼神。

    楼息前几年被贬出京,岚姑随行,病死他乡;楼挽大病一场,早已离世;陈子珮同她背道而驰,一刀两断,却也在一年前卷入谋逆大案中在家中自缢而亡;孙北致仕已久;沈扇仪前月才受命前往边疆。

    她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这京中剩的,都是仇她恨她憎她恶她,恨不得她立刻身死之人,她被千夫所指,被构陷抄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公道话。

    说,楼湛为官清廉,一心为民,俸禄低薄,如今的楼府,都还在风雨飘摇中摇摇欲坠,漏着小雨。

    她只是被御林军押着去了楼府,看着她珍视了一辈子的楼府牌匾被拆下来扔到地上,埋入尘埃,看御林军进进出出,将楼府剩余的一点残破东西都搬出来充公。

    大理寺的大审上,楼湛说的永远都是“没有”二字。

    她没有贪污,没有受贿,没有罔顾王法,没有图财害命。

    最后还是入了狱,那冰冷湿暗的地方仿佛仿佛地狱,楼湛日日都被鞭打,严刑逼供,却都死死咬着牙,不肯说一个字。

    直到她知道,那封构陷的信,在其后推波助澜之人里,有左清羽,她一直以为的朋友。

    那一刻仿佛真的堕入了地狱,她抱了求死的心态,唯一的渴求就是再见楼息一面,靠着这个信念坚持,她在牢里支撑了两个月。

    那些记忆,仿若是最冰冷的刀,在她的骨头上灵魂上刻下的伤痕,就算再世为人,每每回想起来,都觉得冷彻心扉,如堕冰窟。

    楼湛突然惊醒,脸上还有些凉意。

    沉默着伸出手,后背传来一阵痛意,她皱了皱眉,还是将手触到脸上,才发现在昏迷中她已经是满脸泪水。

    楼湛一生中只哭过三次,第一次是父母双亡时,第二次是岚姑在异乡病故时,第三次是陈子珮自缢于府中时。

    楼挽大病离去的时候,她已经近乎麻木了。

    怔怔地盯着手上的液体,外头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楼湛连忙胡乱地擦去脸上的泪水,扯动了伤口,痛得厉害。

    她皱皱眉头,这才注意到陌生的环境。

    身下是软软的床榻,侧头看去,纱幔低垂,隐隐约约能看到立在房间中的山水画屏风。空气中浮动着静神安宁的檀香,嗅着便让人觉得心平气和。

    这是……?

    外间的房间“吱呀”一声被人推开,随即是刻意放轻了脚步声,那人绕过屏风,走进房间。楼湛微微一眯眼,视线里是一个熟悉的身影。

    萧淮?

    楼湛犹豫一瞬,重新闭上了眼,装作未醒。

    轻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随即纱幔似乎被人挑开,床榻微微一陷,萧淮似乎坐在了床头。

    耳边传来幽幽的叹息声:“我本想护你不再受伤。”

    四周静寂了一瞬,楼湛感到萧淮的视线似乎落在了她的脸上,不由觉得别扭,后悔装睡。

    脸颊被温凉的手指抚上的一瞬,楼湛差点就沉不住气跳了起来。

    耳边却是男子怜惜的低语:“……很痛苦吗,那些记忆。”

    那些记忆?哪些记忆?

    脸庞上残留的泪水被轻轻揩去,萧淮沉默了一瞬,又自言自语道:“其实,回京的前几日,我一直都认为那只是一场普通的梦,但是那梦境太真实了,你曾经所经历的……”

    后面的话被开门声打断。楼湛心中涌起惊涛骇浪,不知萧淮梦到的,到底是什么?

    轻快的脚步声传来,少女清脆悦耳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临渊哥哥,楼湛还没有醒吗?”

    萧淮轻轻嗯了一声。

    “太医说楼湛中了毒,却又不肯和我细说,临渊哥哥,楼湛会不会有事?”

    “放心,那毒并不难解,阿湛现下只是失血过多昏迷,过不久便能醒来。”

    萧暮松了口气:“幸好无大碍。青枝刚刚去楼府送信了,这几日楼湛可以安心在王府修养。”

    萧淮唔了声,站了起来,“昨夜便见阿湛什么东西都没吃,待会儿醒来应该会很饿,去厨房吩咐福娘煮些清淡的粥吧。”

    萧暮一拍脑袋,应了声,风也似的冲出了房间。

    四周又重新安静下来,就在楼湛以为萧淮已经离开了,想要睁开眼睛时,越邻香的气息忽然迫近,她惊得呼吸都差点紊乱。

    萧淮似乎一瞬间靠近了许多,气息就清晰可闻,他低声道:“阿湛,我不想你有那样的结局。”

    哪样?

    楼湛心头愈发疑惑,萧淮却又离开她身边,轻轻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房间里这才彻底安静下来。

    楼湛睁开眼睛,茫然了许久,突然生出一个念头,顿时心中一凉。

    难道萧淮知道她是重生回来的?

    ☆、第二十五章

    大脑混乱了片刻,楼湛撑着额头缓缓坐起来,后背上的伤口仿佛裂开了般,疼得够呛。好在伤口刺得不是太深,并无性命之忧,只是得受些皮肉之苦。

    楼湛冷静下来,整理了一下思绪。

    不知萧淮到底有没有发现她的秘密,必须试探一番。虽然她信任萧淮,但万一传出去什么谣言,那可就不是被弹劾一下的问题了。

    昨夜的刺客也来得蹊跷,明明已经加重防守,刺客却还是毫无阻拦地冲到了萧华面前。

    是哪里出了差错?

    楼湛揉了揉太阳穴,静思片刻,突然想到这里是靖王府,连忙掀开被褥,下了床。

    床边放着一件淡蓝色的襦裙,楼湛低头看了看只穿了中衣的自己,还是将襦裙穿上,掀开纱帘,光着脚走到房门边,推开了门。

    天幕沉沉,暮色四合。

    房间里点着蜡烛,一片亮堂,没想到外头已经入夜。楼湛看着夜色,忍不住再次揉了揉太阳穴。

    难怪有些昏昏沉沉的,看来她昏迷了差不多一天。

    这儿应该是靖王府里的一处小别院,楼湛光着脚不好走出去,皱着眉头打量了一番四周,院门忽然“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

    萧淮提着一只雕花灯笼走了进来,朦胧的灯辉映在他清俊的眉目上,幽然清丽。

    好似这小院都为之一亮。

    “醒了?怎么不躺着,小心伤口裂开了。”萧淮细细看了看楼湛的脸色,见恢复了点血色,唇角微弯,慢慢走到房门前。

    “怎么了?”

    楼湛沉默,有些无言以对。

    萧淮并不需要她说谢谢。

    “阿湛。”萧淮见她沉默,幽幽一叹,伸手将她鬓旁散乱的头发理了理,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生气?

    楼湛一愣:“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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