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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国公主 作者: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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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

    她笑了笑,却不直接回答我,反而问道:“太平知道,独孤绍她为何不去投奔自己父亲,或是临近的兵营,却一定要到长清去么?”

    我微微蹙眉:“倘若投往洛南公,与在家里又有何异?何况她是个女人,投到别的地方,都只会被当地守军当做胡闹,朝廷也根本不会承认她,只有去长清这样的地方,情势危急、人心纷乱,见到一个朝中来的人,便会当做救星一般,而朝廷为了鼓舞士气、彰表忠义,哪怕她是个女人,也会明旨褒奖,而又没有任何人能管得到她——长清实在已是她唯一的出路。”

    阿欢微笑:“是啊,长清已是她唯一的出路,正如这样做,是我唯一的出路。”

    我心头一沉,道:“她们不是那等小人,再说,崔明德一贯寡言少语,不与人来往,独孤绍看着虽松散,心里其实也明白…”

    阿欢笑着摇了摇头:“她们与我们并无利害时,自然是寡言少语、谨言慎行,可若是一旦有利害呢?”伸手按在我唇上,将我要说的话都按了下去:“设若,我是说设若,崔峤欲与你我为敌,你觉得崔明德是会帮他,还是帮我们?若是崔明德有难,独孤绍是会先顾着她,还是会先顾着我们?”

    我答不出来。设身处地地想,倘若有一日,阿欢与独孤绍、崔明德三人之间只能留一人,我一定是会选择阿欢的。哪怕为此内疚一辈子,也绝不后悔。以此论之,恐怕她们二人对我们,也不过如此。这不是君子小人的问题,这是人和人的命。

    阿欢的手指抚过我的脸,轻轻柔柔,带着无限眷恋:“你也长大了,知道世上事,总不是那样绝对,如今她们与你是朋友,日后却未必能再做朋友。哪怕她们依旧与你为友,她们的家族姓氏,也未必就永远与你为友。与其等到日后…不如先将她们与我们牢牢地绑在一起。更何况,所有的路,都是独孤绍自己选的,从头到尾,没有任何人强迫她做什么——除了崔明德。”

    “可是崔明德替她选的,的确是最好的路。”

    她又笑:“你曾与我说,无论如何,也想保持初心。哪怕这样会让前路更艰险、未来更艰难,有些事,也不愿去做,对不对?你会如此,又焉知独孤绍不会如此?我们所谓最好的路,对她来说,却未必是最好的路。”

    我闭了闭眼,睁开时已不由自主地握住了她的手:“就算如此,你这样也实在是太冒险了。阿绍…阿绍一个人在外面,万一发生什么,我们…承受得了洛南公与崔明德的怒火么?”

    独孤元康和崔明德联手,虽未必能动得了我,却一定动得了阿欢。连我都知道的道理,她也一定知道,可她却只是风轻云淡地笑:“求仁得仁,何所顾惜。”

    第229章 爱情

    爱情是什么?

    直到与阿欢在一起这么久,我依旧常常困惑于这个问题。

    倘若要叫我描绘“爱”是种什么感觉,我的回答一定又快又好。那是一种时而甜蜜,时而忧伤,又不知为何而甜蜜,为何而忧伤的感觉。是一种莫名其妙便魂牵梦萦、心旌摇荡的痴傻。爱这个字由来无名,却重于千钧。

    可是爱情到底是什么?我却不知道。

    前世的时候,有人说它是一种奢侈品。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有的人则说,只要静静等候,爱情一定会降临到你的身上。

    我想我大约幸运地成为了后一种人罢。

    我不是哲人,不是诗人,甚而不是一个出色的人。

    可是当我在阿欢的脸上看到爱情时,我的心令我一下便变作了最圣贤的哲人和最长情的诗人。我不知这是不是一种短暂的、因感动而起的冲动,只知此刻的自己有了些微的不同。

    爱情。我何德何能,足以拥有这样的爱情?

    我又何德何能,得以拥有这样的阿欢?

    我长久地凝视着阿欢的眼中,看着她闪亮的眸子,心眼像是沸腾的泉眼,行为却冷静得出奇。

    我的手碰到了她的脸,拨开了她额前的一绺散发,她化了淡淡的妆,却并没有抹得很白,只是令肌肤透出莹润的自然之光,她的额头和下巴都生得很坚毅,嘴巴却小小的,和脸颊上的酒窝一配起来,俏皮得惊人,她的眉毛细细弯弯,化得介于少女与少妇之间,却意外地适合她。

    我是什么时候发现她长得这样美的?像是起自汝州温泉,又像是起自更久以前。有一次父亲和李睿打夜球,别人都看得津津有味,唯有我在旁边待得无聊,沉沉欲睡,母亲于是用她的步辇送我回去,路途很长,我就对几个小宫人说狐仙的故事,说着说着,自己却看到了狐仙——阿欢伫立在路边,穿着绢布衣裳,怔怔地看着花丛里面。

    她那时候与现在差不多瘦,看上去却比现在要高多了,我坐在母亲临时借与我的御座上,才堪堪似与她平齐,经过她时,看见昏暗中她的身子在随风影摆动,恰与我向旁人说的故事巧合。初时我以为她是纤细清朗的崔二娘,走近以后,才发现是那位胆敢以筷子去挡李睿佩剑的韦四娘。

    那个将我不感兴趣的马球打得极好的韦四娘。

    那一年我十二岁,对这个我生活了十二年的大唐没有太多好感,做什么事都懒洋洋的,不喜欢读书,不喜欢骑马,连马球赛都不喜欢看。

    而如今我只差两个月便要满十七岁了,喜欢在洛阳的坊市上缓辔徐行,一眼就能看出街上多出来的新奇小玩意。我的弓马虽不如意,毕竟也是能驰驱射兔的人,我的马球技艺虽一如既往地烂,偶尔却也能不凭借身份进一两球,西京慈恩寺,东都报德寺,两寺戏目,我泰半看过,昭武九姓是康、安、曹、石、米、何、火寻、戊地、史,教坊四部是法曲、清乐、胡部和龟兹…

    是阿欢令我融入了这个时代。

    是阿欢让我情愿做一个大唐人。

    若论初心,阿欢才是我的初心。

    文明元年兵燹烽起。十月末,齐州尚未克复,扬州又起战事——徐敬业诈言李晟未死,奉为号令,移檄州县,自称匡复府上将,领扬州大都督,聚众十余万为乱。

    母亲以极轻蔑的姿态对待了此次起义,她命人在大朝会上大声朗诵那篇与原著疑似有些微不同的《讨武氏檄》,然后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倒是好文笔,此人不得录用,是宰相之过”。宰相们——以裴炎为首——出来谢罪以后,母亲却又在御座后笑着道:“也不过是书生文笔,可为翰墨臣,不堪辱宰相。”略一挥手,将此事连同两处叛乱所带来的阴影一道轻轻揭过,国中士气大振,齐州叛乱旋踵即定。

    十一月初,独孤元康凯旋而归,先于他归来的,是一道替部下表功的奏疏,以及一道请罪的表状,亲自赉送表章的是独孤元康的部曲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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