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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国公主 作者: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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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妾侍。她会担惊受怕,京中一封不辨真伪的诏书过去,便能轻易地要了她一家人的命。自然,她也远离了是非,运气好的话能再度回到京城,成为万人之上的皇后,凭着与皇帝共患难的情分恣意弄权,运气差的话,也有机会以王妃身份,在京城之外终老。

    我怀疑自己是否真的爱着她,按照我自电视剧、小说、论坛得来的那些爱情故事来看,我若真爱她,应当是奋不顾身,不顾一切才对,可我始终犹豫着,直到现在,还因一己之私而想要留她。我亦怀疑她是否曾爱过我,这问题我从未得到过答案,说不定一辈子都得不到答案。

    我活过了两个短暂的人世,只喜欢过这么一个人,也只被这么一个人喜欢过。我和她相处的时间实在是太短暂,短暂到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感情到底有多深。我和她的确曾认真地思考过未来,可是我们所思考的未来与这现实的未来根本就风马牛不相及。我和她都有过勇气,愿意承担这未知的未来,可这勇气在历史的洪流面前也根本不堪一击。我们的一切都渺小而脆弱,在历史、命运、乃至于母亲面前都根本不值一提。

    我们所有过的一切,根本毫无意义。

    母亲静静地看着我不说话,许久之后,才伸手揩拭我眼角的泪,轻声道:“等下到宫门外,好好送送你阿兄罢。”

    我抬眼看她:“阿娘不见见他…么?”

    母亲淡淡道:“见也可,不见也可。”像是应和她的话一般,高延福躬身从外面进来,悄悄瞥了母亲一眼,又看了看我,欲言又止,听母亲道“有事但说无妨”,才利落地跪下去,朗声道:“庐陵王临别前想见见太后和公主。”

    母亲扬起眉:“就这一句?”

    高延福道:“庐陵王说,他自知罪孽深重,本该深自愧勉,即刻启程,以赎前罪。只是此去路远,而太后年已高,公主年尚幼,庐陵王放心不下,所以想临别再见一面,聊尽为人子、为人兄之心。”

    这绝不是李睿能说出来的话。临别求见,故意说得这样哀切,分明是别有所求。

    我的心像是活过来一般,猛地跳了一下,又跳了一下,接着便一下一下,越跳越快。我有些期冀地抬头去看母亲,看见她面上露出些许不忍,却还未即应诺,便抱着她的腿慢慢跪下去,仰面哀求道:“阿娘就见阿兄一面罢。”

    母亲终于叹息着点了点头:“叫他们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现在才反应过来太平她便宜爹的名字是李承琮不是李承宗…当时好像还有读者留言来着…我是有多迟钝…总之会改哒_(:зゝ∠)_。

    ………………………………………好久没发我大糖的科普(八卦)了于是来一发……………………………

    关于“唐无节臣”这个说法,其实很显然是个伪命题,翻开唐人笔记,里面会有各种忠烈、节义、孝节的类目,重臣有著名的张巡(我们不考虑吃人和男女不平等这些话题哈),小人有宁死不做伪证、剖腹明志的安金藏(名字似乎是这个),还有各种忠义的刺客、僚属、士人……

    个人认为,这个过程,就和“xx之后无中国”一样,属于不问是不是就先问为什么的类型。

    (其实细究历史,哪怕是在万马齐喑的朝代,汉文化的传统,也从未断过,历史的潮流不是一家一姓,或是一人一时所能书写的,历史的踪迹无处不在,证明着它本身,此处不细论)

    但是,为什么会有“唐无节臣”这个印象呢?

    个人认为,第一是因为唐人尤其是初唐人承自丧乱,对“国家”这个概念尚未深入(翻看唐诗,可见到唐中后期国家荣誉感是越来越强的)。

    第二是因为唐人极重家族、世系,因此更多是为自己的小家而轻忽皇室、朝廷。

    第三是唐前期皇族内部争斗极多,中后期皇帝废立频繁、藩镇割据严重,各为其主的风尚大行其道,许多人讲究的忠义是为一知己之主公忠义,而非对国家的忠义,所以有这个印象。

    第四则是唐人受胡俗影响,对外交流又极多,因此风气相当开放、包容、务实,同时文武尚未完全分家(文武朝服款型基本类似,文武官皆骑马,文人配刀剑、从军、带兵,朝中文武职转换自由),个人主义和自由思想较之后世盛行,集体类的“国家”并没那么浓。

    第五,皇权未有后世那么集中,无法产生强迫症式的效忠认同。

    第六,批评唐人无节臣的和批评宋人无干将的许多都是明清文人,借古讽今,缺什么感慨什么。

    一家之言,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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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7章 指甲

    李睿进来时满脸都是泪痕。庐陵王是从一品,比他从前所封代王、冀王要低些,他只得寻了旧衣裳中不甚华丽的来穿,衣裳有了年头,他又正是青春生长的年龄,长短极不合身。韦欢则索性穿了未嫁人时的旧衣,用李睿的旧衣裹了守礼,跟在李睿身后进来。

    母亲复又抱着李旦坐到御座上,又命我立在身侧,李睿不得已向李旦也行了礼,颓丧之色愈重,慢慢爬到御座前,低声唤了一句“阿娘”,抱着母亲膝头便哭了出来,母亲抚着他的头,看向随之拜见的韦欢道:“二郎久在京中,从未外出,一路上若有不习惯处,你当精心侍奉,不可懈怠。”

    韦欢低头一礼,母亲又道:“你一贯知礼数,此中细务,不必多说。朕已命人在庐陵兴修离宫,你们到时,可住在离宫中,供应等事,皆自藏省另出,若有他事,可经刺史上书,达于朕听。”

    韦欢皆是应诺而已,又抱着守礼向母亲行礼,母亲叫人将守礼抱在跟前,手压着襁褓襟边看了一眼,道:“甚好。”便挥手命人将李睿扶开,面上意甚迟重,似不欲多言。

    我知道韦欢设法求见,一定是有些打算,自她进来便目不转睛地盯着,等着看她有何暗示,她却一直目不斜视,直到此刻方道:“有些小物,皆是先帝和太后昔日所赐,如今情移事变,妾是用不到了,二郎之意,不如留给二娘,请太后示下。”

    说话间侍立的宫人已捧上一个小匣子,将匣子打开,呈到母亲面前,母亲偏头看了一眼,微微颔首,宫人便将匣子奉给我。

    这匣子里有五件首饰,虽是珍贵,却不见稀奇,唯有边上一个飞鱼银盒,我见了心便砰砰跳,不知里面是什么,未敢当场打开,便单挑出这盒子,向韦欢道:“这银盒精致得很,又这样小巧,带着也不占地方,阿嫂真不用自己留着?”

    韦欢道:“离国去都,行李能少便少,便是小物,该留也便留下。”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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