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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主 作者: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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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他们依旧是如前的做派,有些恼火,蹬蹬几下走到他们身前,一字一句地道:“他们都是我最看重的侍从,离了她们,我饭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你们若真敢打伤她们,我立刻就叫人拿我的马鞭抽你们。”
婉儿在我身后轻咳一声,提提我的袖子,道:“陛下既让公主监刑,我等自然深知陛下之意,公主不必担忧。”
我低声道:“你看他们把刑杖举得那么高,这么落下来,韦欢身上还有伤,怎么受得住这样的打?”
婉儿道:“他们都是老刑司,无论举得高低,只要想重打,自然能筋折骨断,想打轻了,自然也能毫发无损,公主不必担忧。”
我听她这么说,才勉勉强强地摆了摆手,叫他们打下去,谁知第一杖就听我那两个宫人闷哼一声,我待要去叫人停手,又被婉儿拉住,婉儿淡淡道:“公主但看就是。”
我只好闷闷地站着,见他们一杖又一杖地打下来,才五六下,我那两个宫人已有些支撑不住,我心生不忍,想扭头不看,婉儿道:“陛下既想让公主看,公主还是看着的好。”
我只好又转过去,眼睁睁见着三个五大三粗的内侍将三个小姑娘打得身形不稳,好容易等行刑毕了,我走过去一看,三个人衣裳上都渗出了血迹,一时愤恨,立刻就踹了韦欢身边的人一脚,恶狠狠地道:“不是叫你们不许打重么?”
那三个内侍立刻跪伏在地,口里却只称“公主”,并不曾有片言谢罪,我气得又踹了他两脚,扭身要唤人拿马鞭来,却被韦欢扯住,韦欢摇摇我的手臂,轻声道:“这是天后的意思,你不要犟。”
我怔了一怔,那三个内侍便趁机退出去。婉儿对边上几个宫人点点头,立时便有人给我搬来一个蒲团,对我道:“公主恕罪。”
我长跪于上,婉儿对我一礼,率着一众宫人入内复命,竟是把我们四个给丢在这里了。
我只觉天威难测,无端地生出几分寒意,又问韦欢:“方才打得厉害么?”那两个宫人都已经泪水涟涟,她竟连一声都没喊,真是厉害。
韦欢扯了扯嘴角,道:“他们很知道分寸,都是皮肉伤,看着狠,其实不碍的。”
我哦了一声,跪了一会,觉得膝盖酸软,自己揉了揉,道:“阿娘都不派人看着,也不怕我们偷懒。”
韦欢道:“便没人看着,你敢偷懒?”
我讪讪一笑,道:“不敢。”过了一会,又道:“真是奇怪,阿娘居然拿御前失仪的罪罚你,我瞧你明明很知道进退呀。”
韦欢道:“陛下不过随便寻个由头,其实还是在怪我那日算计了你。”
我嗯了一声,又过了一会,道:“宫门锁了,等下罚完跪,你就去我那里睡罢。”
韦欢隔了片刻才道:“嗯。”
我见她不冷不热的,有些没趣,只是就这么跪着,也实在太闲,便又没话找话地说:“你道我想了什么理由给你开脱?你一定想不到。”
韦欢看我一眼,道:“你不是说要寻访人才,辟我入宫罢?”
我讶然转头:“你怎么知道?”
韦欢脸上变色,道:“你不会真这样说的罢?”
我道:“这么说有什么不对么?”
韦欢深吸一口气,道:“天后才将我逐出宫,你就说要辟我入宫,这不是明着与天后作对么?好在你是她亲生的女儿,若是大臣,这会儿说不定都被扑杀了。”
我笑她:“阿娘一贯敬重大臣,连六郎和我见了诸位相公都要恭恭敬敬的,怎么会随意扑杀朝臣呢?你想多了。”
韦欢冷笑道:“这话你该跟那些被打死的人说去。”
我见她不像是编的,捉住她手问:“你把话说清楚,母亲何时扑杀过人了?”
韦欢忽然嘘了一声,将身子挺得更直了。我赶紧也在蒲团上跪正,定睛一看,原来是婉儿出来。
我以为她是来叫我起来的,对她一笑,问:“阿耶阿娘歇了么?”谁知她却不答我的话,只是捧着一袭斗篷过来,小心地披在我身上,面无表情地道:“夜里冷,圣人赐公主衣。”
我看了看那件被烘得暖洋洋、又被熏得香喷喷的华美斗篷,张了张口,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第23章 往事
婉儿走了以后很长时间,我都没向韦欢搭话。我的心情非常低落。不单单是因为母亲居然狠下心来罚我,而是今日之事实在是让我生出极强的无力感。母亲近日的种种反常像是某种不祥的征兆,在我心头笼上一层厚厚的阴霾。我隐约地感受到这阴霾的缘由,但是每当我要再深想时,又完全摸不着头脑了。或许我在这世界前十二年的人生实在太过顺遂,以至于我已经完全忘记该如何钻研思考,又或者我生来便太过驽钝,无论如何努力,也无法参悟这层层笼罩在我身边的诡谲风云。
韦欢看我不乐,反倒主动来问我:“你到底怎么和陛下说的?今日的事竟这样轻轻放过了?”
我道:“也没怎么,就是抱着她求情呀。”
韦欢讶然:“就这样?”
我点头道:“就这样,没说召你入宫的事,也没说别的,就求了一求,”
韦欢嘟哝一句“奇怪”,我道:“有什么奇怪的,我是她嫡亲的小女儿,向她求个情,很难么?”
韦欢没说话,只是歪着头想什么。
我也想着我自己的心事,不知过了多久,只知我迷迷糊糊中犯了困,头一点,身子一歪,几乎栽到在地,还是韦欢一把扯住我,才免得我头脸着地,也就在我吓出一身冷汗时,便殿门口已经有人出来,韦欢拽拽我的衣袖,我慌忙跪正,连脸也正正经经地对着前方,只有眼睛随着那人的影子转动,极力想看清来的是谁——这人孤身一人,没有任何随从,看身形不像是婉儿或是那些小宫人,看步态也不像是那些整日佝偻的年长女官,她走得极慢,时不时会停下来向远处一望,有时又低着头,背着手,像在思索什么。
我忍不住悄悄问韦欢:“你认得那是谁么?”
韦欢道:“你只好好跪着,管这许多做什么呢?”我听她这样讲,只好把目光转到前面,待不一会,又觉得无聊,偏头一看,却见韦欢自己也侧着头,伸着脖子,看来的是谁呢。
我拍了她一下,道:“你自己又看。”
韦欢却嘘了一声,道:“是天后。”
我吃她一吓,赶紧又立直身体,再看那人身形体态,可不就是母亲么?只不过先前我们谁也没想到她会亲自出来,所以没认出来罢了。
韦欢十分紧张,我隔着一步,都能听见她粗重的呼吸声,她把身体挺得比宫墙还直,一点不像是才受过刑的人。
母亲走得近了,我才发现她披散着头发,身上裹了件与我身上那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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