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

分卷阅读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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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样道:“他要去哪儿呢,我明明知道他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啊……”

    九曲冷笑:“是要叫我打醒你么。”

    “我很清醒,师叔。”谢临终于转过身来,他直视着九曲,眼中确乎清明,却又道,“只是我想做武林盟主,本是为了保护他。但如今,明日我再去争,又是为了什么呢?”

    九曲一时竟答不上来,她捏紧了手里的拂尘,做好了谢临再胡言乱语就把他抽一顿的打算。

    但谢临似乎并没有真的从她那得到一个答案。他只是又望了一眼山下,便回去了。

    第153章

    烛火在帐子上透出暧昧的光晕。岑归月倚在床头,一个身形柔软的男孩子偎在他身边,睁着一双水汪汪的杏眼,胳膊便向岑归月脖子上缠去。

    “你做什么?”岑归月挡住他的胳膊,皱了眉。

    “公子来这里,不就是做那种事吗,”男孩子愣了一下。

    岑归月道:“师父说,人世间的真理自在此处,所以我来领略一二。你莫要想歪了,我看你年纪还小……”

    门“哐当”一声被人踹开了,那男孩惊叫一声,缩在了墙角。岑归月跳下床榻,却见来人是秦惜,他脱口而出:“怎么,你也想来领会一下世间的道理。”

    秦惜无动于衷,神情静漠如冰凉的琉璃瓷。他看也不看那害怕的男孩子,道:“我有事想请你帮忙。”

    一缕若有若无的幽香萦绕在鼻尖,秦惜紧闭着眼睛,被这缕香带进深深的梦境里。

    热烈的阳光照着每一寸土地,藏锋山庄四周花木茂盛。是五月十九那日,他站在山庄的门口,看见林青云出门来,与他打了一声招呼。

    他往回走去,却在迈步的一刹那,心神动荡。

    有什么在血液里叫嚣着,左冲右突地流向四肢百骸。头脑嗡嗡地剧烈疼痛,像有人在声嘶力竭地呐喊,满是暴虐的念头,连视野都变得昏暗起来。他半跪在地上,冷汗一滴滴落下,手背青筋暴起。

    有一片衣角进入了视野,随后他的脸被人抬起来。奚明雅微笑地注视着他,眼睛里有一丝怜悯:“很疼么,是不是想杀人……”

    秦惜剧烈地喘息着,眼前血影重重,他尽力地闭上眼睛,嘴唇颤抖着:“……不。”

    “我现在不会给你解药的,”奚明雅轻声说,“我也想见识见识烟花落的威力,它能让你变得性情暴戾,不知疲倦,直到力尽而亡……”

    “不……”秦惜的眼睛布满血丝,手指紧抓着地面,流出血来。

    这时候,藏锋山庄一个家仆走到了他身边。他奇怪地拍了拍秦惜的肩膀,又对奚明雅有些畏惧:“……庄主让我问问你,没事吧……”

    秦惜浑身都在发抖,他牙齿里挤出一个字来:“……走……”

    那人却慌了:“你怎么了?”

    似乎是本能一般,秦惜反应过来的时候,短刀上已经沾了血。那个人的身体倒在他面前,双目大睁,还维持着惊讶的神情。

    这似乎唤醒了秦惜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满身血污的女人倒在大雨里,死不瞑目。

    血,到处是血……是这些人害死了他的父母双亲。秦惜慢慢地站起来,眼神麻木而空洞,他朝着藏锋山庄走去,庄众惊恐大喊,四散奔逃。但在那柄极快的刀面前,并没有什么用处。他一步步地走,鲜艳的血从刀尖上滴下,触目惊心。

    他杀光了山庄里所有的人,而后一动不动地站在血泊中央,像极恶地狱里的一只艳鬼,画皮漂亮,心肠残忍。

    “做得很好,”奚明雅走到他面前,拭去了他脸颊上不小心沾上去的一点血。

    已经报仇了吗?秦惜迟迟地转头,看向这一片惨烈之地,接着毫无征兆地倒了下去。

    天花板映入眼帘,鼻尖那一点幽香已经散去了。秦惜睁着眼睛,没有任何动静。

    “想起来了?”岑归月在水盆里洗了洗手,“只要是发生过的事情,你总不会完全忘了。我知道一个开头,诱你进入梦里,便能想起来。”

    “刚才梦见的,一定都是真的吗?”秦惜只动了动嘴唇。

    “按理说,应当是真的。况且,你心里也应该有数。”岑归月道。

    秦惜坐起来,他愣愣地望着某一处,神情痴惘又迷惑。岑归月刚想发问,秦惜却一字不发地推门出去了。

    长夜无边。秦惜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去,他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片刻也不停。迎面撞上一个醉汉,秦惜差点跌在地上,那人骂骂咧咧几句,又东倒西歪地远去了。

    秦惜这才像醒过来一般,站着不动了。他痛苦地捂着自己的眼睛,慢慢地走到墙壁边,接着身子滑了下去。大滴的眼泪从手指缝里砸下,沾湿了整张脸。

    他终于失声痛哭,像无家可归的孩子,却不能再指望有一处庇身之所,有一个会安慰他的人了。

    天亮后,白谭看着站在自己门前面色苍白的人,有些不可置信:“来找我报仇的?”

    秦惜摇了摇头,声音嘶哑:“我想解了生死蛊。”

    “没问题,”白谭笑眯眯地道,他蹦跳着让秦惜进门,托着腮帮子道:“你终于跟谢临掰啦?不如考虑一下我啊。”

    秦惜不说话,好似根本没有听进去,连白谭提醒他解蛊会很疼,也没有反应。

    直到那蛊虫被从身体里取出来时,秦惜的神色才有了一丝变化。他疼得嘴唇都白了,眼睛只盯着那装在透明琉璃瓶里的蛊虫。

    白谭在他眼前挥了挥手,秦惜却把那琉璃瓶放在身上,随后直愣愣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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