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V 变奏曲 作者:我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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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你以为是谁？”

    翔一看着后藤那紧紧皱在一起的剑眉和有些充血的眼睛，忽然间明白了什么，那女人说去找医生，结果一去几个小时，现在都没见到人影，才回来的后藤脸上是再明显不过的说明。病房里一片沉寂，两个人谁也没有再开口，良久……翔一重新抬起眼睛，问：“她呢？”

    后藤看着翔一没有再躲闪地直视着自己的眼睛，心里一阵翻涌，翔一啊……就算腿不能动了，就算胳膊不能动了，就算全身上下都不能动了，我也想要你在我眼前好好地活着，我愿意伺候你一辈子，只要你能在我身边……我知道你很痛苦，但是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只要活着就能在一起，哪怕只是说说话也好，难道不是吗？难道你真的觉得死了比跟我在一起要好，要幸福，要快乐？

    ……想解脱吗？从瘫痪的痛苦里解脱出来，也从我这里解脱出来吗？不管怎样，我们可以一起努力，为什么你都不愿意跟我一起努力试试，为什么连跟我商量一下都不愿意。两个人在一起了，生死就不再是一个人的事了，你知道么？或者，你觉得，跟我在一起也不能缓解一丝一毫的痛苦……难道这是我扔下你应得的惩罚吗……任何惩罚我都愿意接受，但是这个我绝对绝对不会接受……

    “你别盼了，她回北海道了。”

    “哎？为什么？！”翔一瞪大了眼睛。

    “她回来也没有用，监护权现在在我这里，我不会签字的翔一。”后藤的声音是低沉的，透着不容动摇的气势。

    翔一的眼神几乎就在听到后藤说出最后一个字的瞬间黯淡下来，原本灵动的眼睛里满是冰冷的绝望，“你说什么？”

    “监护权在我这里，我不会同意你安乐死的。”后藤看着翔一又重复了一遍刚刚自己的话。

    翔一看着后藤，死死咬住下唇，牙齿和嘴唇接触的地方没有了一丝血色，“你……你就那么恨我么？就算我跟我爸乱伦是我对不起你，你恨我，但我都这样了，你还想怎样？继续让我活受罪，要这么折磨我么！？”

    后藤的心生生地被翔一说的每一个字撕扯着，“翔一啊，我怎么会恨你，活着就有希望，我会跟你一起努力的翔一……”

    “胡说！你不恨我你不让我解脱？希望？你骗谁啊？你愿意骗骗你自己好了，别来骗我！！”

    “我没骗你，世界上有很多重新站起来的例子，为什么我们不可以，我们一起努力……”

    “努力！？呵呵，你说过你爱我对吧。”

    “对……”

    “你爱我就不忍心看我这么痛苦对不对后藤？我现在生不如死，你也希望我脱离痛苦对不对？”

    “翔一……”后藤的脸痛苦地扭曲着，喃喃地唤着，想让翔一听听自己的话，想让翔一感受到自己的内心。

    “后藤……签字吧，”翔一的声音变成了哀求，“我会感谢你的，不是你的错，都是我的错，你不需要有心理负担，你是在做好事，好不好？你发发善心签字吧。你不是爱我么，我求你了……后藤……”

    “为什么！？”后藤只觉得自己整个大脑在蜂鸣……好像有东西要溶出来一样胀痛。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宁可死也不愿意和我一起努力试试看！？你就那么不想和我在一起么！？”

    翔一看着后藤，他那俊朗的面容上挂满痛苦，眼睛在病房的灯光照耀下闪动着，不知道是不是眼泪……翔一突然觉得很心疼……“不为什么……”

    “我不会签字的，你死心吧！”后藤紧紧地握紧拳头，手背上鼓起青色的血管。

    “你……你爱我？骗人！什么出现之前刚好眨眼，什么伴星？你个骗子！我……我当初就不该相信你的鬼话，现在让你这么折磨我！都是我的错！果然天作孽尤可恕，人作孽不可活！哈哈，我怎么连死都死不了呢！？我招谁惹谁了！？”翔一的脸涨得通红，仰着头歇斯底里地喊着。

    “翔一，你别这样……”

    “你天天守着我是为了积累人气吧，对一个那么对不起你的人那么好，你人气大长吧？所以你不让我死，我死了你去哪儿弄人气去是吧……我恨你，我恨死你了！”翔一越说越急，使劲儿仰着头，仿佛要把心中一直以来淤积的所有找不到门路发泄的东西一古脑都发泄出来一样。

    “翔一……翔一……你别这样，你别这么激动，翔一！”翔一的身体根本受不了这样激动的情绪，后藤看到旁边监控器上的显示已经出现了波动，赶紧抓住翔一的双肩喊。

    “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别这样对我行么……我求求你，我求求你……”翔一用涣散的眼神看着后藤，眼眶里涌出的眼泪弄湿了整个面庞，嘴里不断地重复着，旁边的监控器红灯已经亮了起来，报警声也逐渐大声起来。

    后藤紧紧地抓着翔一，俯下身把头深深埋进翔一的肩窝里，“翔一……翔一……别闹了……别说了……别再说了……”后藤紧紧地贴着翔一的身体，希望能分担一点点他的痛苦，“翔一……翔一……别再说了……”

    感受着怀抱里温热的身体，感受着翔一心脏一下下强有力的跳动，脑海里闪过这些都不存在的情景，后藤瞬间全身发冷，不，不，绝对不！

    不知道自己抱了多久，不知道翔一 哭了多久，慢慢的，翔一安静下来，后藤把他轻轻地放在床上。翔一闭着眼睛，脸上还是刚刚的泪痕……

    我绝对不会放手，我绝对不要失去你， 翔一……

    第九十章

    从那天开始，翔一就不怎么说话了，总是愣愣地瞪着天花板。后藤喊他，得到的回答也只是一句“后藤你签字好么……”

    如果后藤也同样重复那句“我不会签的。”翔一就会像那天一样，开始是指责，然后就是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

    后藤觉得自己好像突然变成了翔一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敌人，每天从不同的地方，用不同的语言攻击着，他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逼自己在申请书上签字。但是不管闹得多凶最后翔一总是会在后藤的怀里流眼泪，每一次后藤的心都会痛得像在流血，一次次地后悔，不是后悔自己再一次拒绝了翔一的要求，而是后悔为什么自己总是忍不住要说那句话，其实根本也知道现在对翔一说什么都没有用……看着怀里不住颤抖的满脸泪痕的翔一，后藤再没有回过一次嘴。

    这些负责翔一的几个护士和医生都看在眼里，不管是翔一还是后藤都让人万分心疼，但是这件事说不出来谁对谁错，所有人都知道任谁在翔一那个位置也不能保证能好好地活好好地过，任谁在后藤那个位置也不能保证能像他那样去对待自己的另一半。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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