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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锦绣 作者:张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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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即便用了本名,只怕也没人知道谁是贺明熙。
哪成想,一路向北,直至走到雍柔边界,还会与帝京的士族中人有所交际,虽是一早就知道谢氏兄弟乃谢氏子弟,但两个在漠北土生土长的士族庶子,多少年都不回帝京一次的人,可谓是士族中的边缘人物了。在明熙眼中也就是一对漠北的土包子,着实让人防备不起来。
韩耀来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虽不曾明说,可几次当众明示暗示明熙的身份。因对谢氏本没有什么可防备,又要一起回帝京去,谢放、谢燃只怕很快就会知道自己的身份,也就没有什么好防备的,只是明熙没想到是因贺蓉与贺菱的事将身份牵扯出来。
明熙沉默了片刻,不以为然的挑眉道:“知道就知道,又能如何?”
谢放浅棕色的眼眸,一眼不眨的注视着明熙,许久许久,轻笑了道:“是啊,又能怎么样呢?这本就是没有好隐瞒的,不过既然我已知道了,你看今后咱们就搭伙过日子怎么样。”
明熙欲端起茶盏的手抖了抖,侧目将谢放打量了个来回,平日看惯了他身着甲胄的样子,今日这般的打扮着实让人眼前一亮,可这般的英俊却不曾有让明熙有心动的感觉。
这一年来,两人虽有数次生死与共,可不知为何私交着实说不上多好。谢放身为一方主帅,又十分爱笑,明熙自小到大,见过许多郎君,没有一个像谢放这样爱笑,人前还好,似乎表现的很是不拘言笑,但每次两人私下说话,他总是未语先笑。
那笑意从来不是刻意的,也不带恶意,但不知为何明熙总感觉不舒服,似乎人前人后的反差,也让人有些接受不了。谢放也有一副好皮囊,即便爱笑也是十分好看的。可这样的模样放在明熙眼中,总少了几分吸引与稳重。
明熙似乎有些明白谢放的算盘,有些痞气的笑了笑:“哦?谢大将军打算怎么搭伙过日子呢?”
谢放见明熙玩笑,反倒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意,正色道:“我虽不曾特意打听过你的过往,可贺明熙在帝京当真如雷贯耳,探子即便不刻意探听,事无巨细竟也知道,我哪有不肯听的道理。”
明熙点点头,笑道:“大将军不必解释,有什么心思,大可直说。”
谢放手指下意识的动了动,垂着眼眸,沉默了半晌才道:“甘凉城一年,我的一切,你也也知道不少。阿燃定然也将我被家中逼婚一事,说与你听了。你呢,家世、身份、教养、读书做学问,还有箭法,样样都比我强。”
第133章 第五章:宁负虚名身莫负(24)
明熙嗤笑了一声:“你别将我捧的那么高,一会摔疼了,我可是会翻脸的。大将军也不用那么妄自菲薄,你我之间说什么家世、身份,纵观大雍与南梁,能与你谢氏比肩的唯有王氏一家。贺氏女的身份看起来贵重,也是无法与你相提并论的,更何况我现在还不是贺氏族人。”
谢放忙道:“即使此时你一无所有,可在我心里,你比我还是强上十倍百倍。你出身大雍贺氏嫡支,乃贺氏嫡长女,自小得中宫亲自教养长大。当初与皇子们一个夫子,六艺自不必说,琴棋书画样样拿得出手,许是你不知道,那日我听你抚琴竟是心有……”
“行行行……”明熙深觉自己脸皮够厚,若换成旁人听见这些不知是夸奖还是说落的话,只怕早已落荒而逃了,“大将军的这些高帽子还是收一收,有话直说就是了。”
谢放挑眉道:“阿熙别冤枉我,这哪里是高帽子,我是个粗人,心里是那么想的,就那么说了。”
明熙忍不住笑道:“兵者,诡道也。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
“大将军数次迎敌制敌,出奇制胜,我都参与其中,将兵法运用的出神入化,可不会是什么粗人。今日你这番话有张有弛,可见也是有预谋与目的,大将军也不必跟我绕圈子,直说就是了。”
谢放看着明熙得意的样子,嘴角露出了温柔的笑意,轻声道:“过了年我二十有五了,婚事不能再耽搁推脱了,过了年你真实的年纪该有十九了,作为娘子,年岁也不小了。如你所说,你自出了宗族,也算一无所有。可我也好不到哪里去,谢氏子弟众多,作为其中不显眼的庶子,家中能给我也不多。如此,我们也算门当户对了。”
明熙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忍不住噗嗤一笑:“哦?我今日才知道,门当户对竟是这个意思。”
谢放端坐了起来,将明熙的茶盏续满了水,正色道:“别笑,这番话我说得很认真,你也要好好思量。在甘凉城一年里,你似乎住的很习惯。与我成亲,虽再也过不上你以前帝京的日子,但是我能保证,你的后半生都会和这一年一样自由自在的。”
“我若有幸娶了你,可保证终其一生绝不纳妾,更不会有什么房中人。你若不信,我可以在交换婚书时,事先给你立好字据,婚后所有一切田产地契、库房钥匙、俸禄部曲都交予你手。若我做不到,到时候你大可直接将我赶出门去。”
谢放注视着明熙的表情,顿了顿又道:“当然,营地与战场,你是不能去了。保家卫国不该是娘子做了,你若喜欢,以后可以继续在甘凉城里舍粥建桥,甚至任何你想做的事。我为庶子,虽出身谢氏,但能从家中得到的不多。”
“好在我有四品官职在身,每月俸禄不多,不用交予公中,这些年积攒下来也算不少。甘凉城里还有些私产,到时候都交予你手,你愿意怎么用就怎么用,即便用光了,都没甚关系,只要我在一日,绝不会在财帛上委屈你。”
明熙握着茶盏,垂眸了片刻,挑眉道:“你说这些怎么听着,就那么像个骗子呢?难道你对我就没有任何要求吗?”
“这句句都是肺腑之言,怎么就像骗子了呢?”谢放注视着明熙漆黑的眼眸,许久许久,抿唇一笑,“你让我要求你什么呢?我自小一心要娶的就该是你这样性格的娘子,与家世嫁妆都无关,后半生只要能与你相伴,对你别无所求。”
明熙缓缓垂下眼眸,不再与谢放对视,好半晌,才道:“若当真只是搭伙过日子,又怎么会对我没有要求?”
“你常年在甘凉城,帝京的事想必知道的不是那么清楚。我可没有传闻中那么风光,当初去甘凉城,也是因在帝京走投无路。当然,自宗族之事,乃我一意孤行,贺氏不曾亏待我,也无人敢强迫我。”
谢放轻声安抚道:“这些我都略有耳闻,不管何时,只要你不愿说,我现在不会问,以后也不会问。”
明熙坐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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