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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心 作者:失眠七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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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带着那几个侍卫离开了我的房间。
从门口影影幢幢多出来的掠迹来看,她应该留下了几人作为值守——大概是担心我不顾她的劝说执意要到外面去吧。
我知道,至少有十多个与小蝉一般无二的侍从在这间房外等候我的差遣,却没有人敢发出一点声音,安静得仿佛能听到一根针落地的动静。
这让我也下意识跟着压低了嗓音,将小蝉叫到近前:“你过来。”
他怯怯地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膝行几步挪到我床边,隔着垂下的纱帐,又低下了头,轻轻应了一声,似乎是在等候我的吩咐——我看不清他的神色,却能感觉到他的紧张。
我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有些内疚:“你……没事吧?”
“奴婢没事,谢殿下关心。”少年的轻柔嗓音带着一丝颤抖,教我于心不忍,却不知道怎样做才能减少对他的伤害,更别说是弥补了——无能为力的我,连自身都快难保。
“刚才那个中年女人,是什么身份?”盯着床顶的蛟龙出海刻纹,我轻声问道。
“那一位是颜珂大人,王府的管事,也是王府护卫的首领,”他顿了顿,接着仿佛不经意地补充道,“您以前都是称呼她为珂姨的。”
——看来在大体的背景框架和人物信息上,邝希晗的遗留记忆能够给我带来一些提示。
不过……珂姨?
若是按照我本来的想法,是要喊一声“颜管家”的,幸好没有擅自开口称呼。
这也代表着在一些细节和错综复杂的情感关系上,我只能够靠自己慢慢摸索了。
既然这样,那我以后可不能与她频繁接触,至少在我能够适应邝希晗这个身份前……免得露了马脚,送了性命。
“小蝉,我、咳嗯,本王以前,是个怎么样的人?”想了想,我也顾不得会被他怀疑的危险了——反正事到如今,他想不怀疑也难——继续问道。
纱帐外的少年似乎倒抽了一口冷气,我能感觉到他死一般的寂静,仿佛我这句问话在他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而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你且说说看,本王必不追究。”我连忙柔和了声音安抚道。
“小蝉不敢妄断,不过,枫阁的文士们都称赞您疏狂不羁。”他思考了许久,终于说出了这句勉强算得上赞美的话。
我点点头,有些不以为然——就凭这具病弱身子,如何疏狂得起来?
想到了先前那珂姨说的话,我又问道:“本王这次卧床,是何原因?那姜护卫,又是何人?”
“这……小蝉不知。”他的反应却不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是不知,还是不愿说?”我故意冷下声音,打算吓吓他,“欺瞒本王的下场,你是知道的。”
——虽说我并不记得邝希晗是怎样惩罚下人的,不过从小蝉颤抖的双肩猜想,她应该不是什么宽和仁慈的主子。
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他瑟瑟发抖地伏在地上,捣头如蒜:“奴婢该死!请王爷恕罪!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好了好了,本王没说要杀你!”我连忙掀开纱帐,想要扶起他,却不料这身体孱弱至斯,一时间起得狠了,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你、你先起来!”
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我一头扎回柔软的床铺中,抚着胸口直喘气。
“殿下?”他也发觉了我的不妥,停下不间断地叩首求饶,紧张地抓住床沿,想要拉开纱帐查看我的情况,却又不敢随意动作,只能试探性地轻轻叫了我一声。
喘了一会儿,感觉到那股压抑的窒息消散了不少,心口一松,我才悠悠地“哼”了一声,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
他也是有眼色的,知道不能再顶撞于我,生怕惹我生气后那口气喘不回来,索性跪直了身子,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听前院服侍的哥哥们说起,那姜护卫本是皇帝陛下身边的禁卫,前几日被您讨来做自己的亲卫,甚是得您青眼,宠爱有加,片刻不离左右——原本那日您与姜护卫在永乐堂……玩乐,哪知您忽然晕倒了,颜大人便请了御医来,直到昨日您才清醒了过来。”
——他在说起“玩乐”二字时不自然的停顿让我有了不好的联想。
“永乐堂是什么地方?那姜护卫现在又在何处?”我决定迂回地询问。
“永乐堂是您平日……与侍君们一同……的地方,”关于他刻意含糊的词语,我不必费劲去猜也能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词,而他之后支吾的语气,更让我对邝希晗的为人抱以反感,“姜护卫……奴婢听说,自从您昏迷,颜大人就派人看住了她,现在应该还被关在永乐堂里,等候您的发落。”
“……本王要见她。”我舔了舔嘴唇,忽然升起想要马上见到对方的念头——这个姜护卫,可能是最后一个见过邝希晗的人,或许她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王爷赎罪!颜大人吩咐过,在您养好身体前,不能离开这间屋子。”他一下子抬高了音量,仿佛是为了引起屋外的守卫的注意——我敢肯定,刚才那一下“咔哒”的锁门声不是我的幻听。
“……”我翻了个身,将脸埋进厚实光滑的被面中——处处受制于人,连人身自由都被剥夺,邝希晗这王爷也实在是窝囊。
那么,继承了她的身体的我,也要与她一样,成为这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么?
可不管我如何恼怒失望,这现状却无法在一时三刻里有所改善。
我所能做的,也仅仅只是接受而已。
☆、第3章 姜灼
翌日,在小蝉的服侍下洗漱整理了一番,我已能基本忽略他是个异性这件事了——若是单单对着他清秀的脸蛋和才到我眉骨的身量来看,把他当作普通的少女也未尝不可。
用过了清淡可口的早膳,颜珂又带着那几个护卫来到我的房间,手中端着一碗深棕色的散发着苦味的中药:“殿下,昨夜休息的可好?”
我一口饮尽她手中的汤药,将空碗递还给她,微微笑道:“甚好。”
她略微诧异地看了我一眼,随即温柔地说道:“殿下今日怎的如此乖顺,喝药跟喝水似的爽利,竟与往日那个每逢喝药必哭闹的殿下大不一样。”
边说,边从护卫手中接过一小坛蜜饯,拈了一颗送到我嘴边。
就着她的手含了一颗,我只是讪笑:“一觉醒来,忘了些事体,却又知晓了些道理,总觉得不能再同以前那般任性了。”
“脸色倒是好了许多,不似以往,总要在病榻上辗转些时日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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