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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到这天终该来,可身处之中,还是异常难受,“至少别用这种语气,你难道是在审我吗?”
阿莱茵顿时绷不住,忙咳了两声:“也不是……”
威海利:“我既然跟查蒙·法宾摊牌,自然会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真的吗?”阿莱茵眼前一亮,如果哨兵是只狗,这时候该高兴地连尾巴都摇起来。
这人真好玩,威海利想,未坦白前还正经着,偶尔才露出点小孩脾气,但大多是端着哨兵的架子,把知晓的一切藏了又藏。然而现在,却是彻底放下了防备。
向导还没忘记阿莱茵之前的引诱。
——如果你告诉我,我就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
说完后两人陷入了一种微妙的沉默。
纵然心中有话,一时也不知从何说起,而且,这不是简单的谈话,是要将过去的所有都全部推翻。威海利张了张嘴,仿佛一座巨墙堵在面前。
阿莱茵也有相同的感受,嘴巴仿佛被胶水黏住。但他不想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阿莱茵沉吟了一会,决定从有疑惑的地方开始入手:“我的妹妹莉莉……”
威海利:“你妹妹?你会跟她联系吗?”
“嗯。”阿莱茵点点头,“她偶尔会用通讯器跟我讲话。”
威海利哦了声,既而慢慢地说:“我们要不要,找个时间去看她?”
“那我以后问下她。”阿莱茵不好意思道,“她是个很自主的小女生。”
威海利哼笑:“看来你完全管不到她。”
阿莱茵脸红了红,感觉哥哥的威严一扫而空。
等等,似乎话题偏到别的地方去了,阿莱茵扶额,他本来还想把这里当成开端呢。
咳了声,硬把话题凹回去:“我一直以为我妹妹才十一岁,结果那天碰见,她说自己居然有十四岁,这让我很惊讶。”
威海利心中了然。
“我很抱歉。”他沉声道,“我为我之前的私心向你道歉,斯碧弗很早之前就跟我谈及过关于你的一切,还有你的妹妹……”
威海利将一切和盘托出。
骆发向导讲得并不是很顺畅,毕竟事情在断断续续地发展变化,而且还有胆小的心情作祟。
阿莱茵以前就通过里哈内、通过摩尔小姐以及白猫麦克亚当和他母亲残留的丝缕回忆一点点探寻知晓,但真正全面连贯地了解此事,还是异常震惊。
他原本认为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哨兵,虽然在适应向导这方面上怪得有些离谱,可粗想也许金丽娜小姐并不是适合的那个人,直到遇到威海利·唐恩。然而,现在这一切不过是帝国安排好的戏码。从他出生的那一刻,之后种种,全都是设计好的。
阿莱茵心头百味交杂,无法抑制地站起来想要逃离。
哨兵心里明白真相会让人难以接受,所以做了许多准备。可惜他终究太年轻,完全掩盖不住神情,脸苍白着,话也说不出口。
“阿莱茵。”威海利心重重地疼了一下,伸手拉住对方。
阿莱茵下意识躲避,往后一缩,威海利不放,牵扯到伤口发出“嘶——”的痛吟。
这声音瞬间把哨兵从团团迷梦中唤醒。
他的手腕还被威海利抓在掌心。阿莱茵恍惚地望了望周围,才意识到是在花店,从不是身处帝国某个冰冷的角落。
“威海利。”哨兵虚虚叫了声,语调中充满脆弱。
威海利手没有放,继而更紧地握住。
骆发男人心里清楚,如果这时候不清不楚地分开,各自睡倒,两人的沟壑会越来越大,想要说的话也会被再度隐瞒。
“我在。”他道,“阿莱茵,我在。虽然有很多事可能是被计划好的,也有很多事看上去很假。即便如此,帝国却不能面面俱到地控制任何情况,包括我们为做任务所经历的那些事,包括我们现在的感情,都是真实的。”
阿莱茵:“那么里哈内呢?”
哦,好吧,威海利知道哨兵迟早会兴师问罪。
威海利:“他是我的朋友,是我的亲人,也是……我曾经喜欢过的人。”
阿莱茵低头看他,目光深邃:“……你们很亲密?”
“有那么点。”威海利把阿莱茵拉近,近到咫尺,哨兵不情不愿地朝前两步。骆发男人仰头望他,“但你比他厉害多了。”
兴许是从小就在一起生活,威海利与里哈内没有懵懂情侣那般的悸动与羞涩。他们的感情既可以说是家人,却又多了份亲昵和越界。
阿莱茵涌起一丝不合宜的妒火。
——来自哨兵的天性。
他两只手抚住威海利的脸,突然低下头狠狠地亲吻他。并没有深入,只是在表层舔舐轻咬,像是某种带有不舍又不甘的惩罚。
亲吻短暂,分开时四目相对,威海利心情雀跃得像位热恋少女。
他微微喘息,想要继续追随,可阿莱茵制止了。
“现在呢?”阿莱茵逼问。
“我说过。”深蓝色的眼眸如一弯迷离的大海,诱惑着,“你是唯一的阿莱茵·艾德。”
阿莱茵妥协:“那我放过你,就这一次。你不许再骗我了,否则——”
“否则……”威海利顺着他的话说,眼睛笔直地毫不避讳地注视。
阿莱茵:“否则,我会生气。”
他会生气,大概,还会不想理他,也不想看见他。
威海利哼笑,话语模糊在唇齿间:“遵命。”
目的达到了,虽然只是口头上的,可阿莱茵还是感觉到微妙的心安。大概是过去的时间内,总是惶惶不可终日,提防帝国还得提防向导。
阿莱茵思绪外飘的样子被威海利看在眼里,他们两个已经在床边,威海利一半是捣蛋心起,一半是最近不停接触而始终没满足的欲望在支配,威海利用力扯了哨兵一下,阿莱茵猝不及防,骆发男人本身又很乖巧地往后,便顺利和威海利一起倒在床上。
年轻哨兵惊魂甫定,反应极快地把手撑在威海利头两侧,不至于让自己完全压在威海利身上。可他们还是贴得极近,热感透过衣料不停传递。
“威威海利……”哨兵耳朵烧得透红。
声音下意识地放得很轻,仿佛怕轻扰了什么。
威海利不由半眯起眼睛,像只即将要享乐的猫。昏黄的灯光顷刻变了种感觉,一点也不威严,透着暧昧,勾着眼前人的轮廓,模糊的,引诱着。威海利抚过阿莱茵的脸,细细端详,眼里含笑:“你的结合热已经退了吗?”
阿莱茵脑袋譬如被钟敲过般,嗡鸣,浑身鸡皮疙瘩全起。
“你……”
心里隐隐联想,舌头绕得如同毛线团。
从未满足的热在这一瞬间猛然冒出,以排山倒海的势头,刹那就把纯洁小哨兵吞没。威海利看懂阿莱茵的神情,手自觉地往下延伸。
被触摸的地方渐渐有抬头之势,阿莱茵燥得满脸通红。
他想要按住威海利不安分的手,对方却将他一翻,眼前视角混乱,阿莱茵如置云端。等回过神,才发觉威海利已经坐在他的身上。
男人头发凌乱,为了方便回来后只换了件单衣,现在领口大打,露出一半的锁骨,线条明显而诱人,让人止不住想在上面噬咬留下痕迹。
阿莱茵吞咽了口唾液,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不止。 “阿莱茵。”威海利略微歪头,背光之下暗色调的瞳仁内隐藏的情感几乎要喷之欲出。他慢慢地用携有微笑的口吻说,似恶魔在低语,“我们来做点之前没干过的事吧?”
年轻哨兵在那一刻感觉呼吸都要停止。
他如同沾上蜘蛛丝的飞蛾,大浪席卷前的一叶帆船,不管怎样挣扎,都无法逃开。
何况,阿莱茵并不想远离,甘愿和眼前这个人同堕落。
黄沙漫天。
卷来的风都带着沙粒,打在脸上细细的疼。
威海利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身在这个地方,站在一旁观望了会,他才反应也许自己并没醒。威海利刚刚完成了一场对于哨兵向导来说最伟大的结合——不管是心灵上的还是身体上的——现在他们真真正正属于彼此,精神领域也自然而然为对方敞开,意识相互交融,不断探寻彼此还有可能隐藏的部分。
哦,为什么不让我休息一下。意识形态的威海利嘟囔着,摸摸腰。酸痛感并没有被带进意识内,他这样做只是想用某种显眼的行为谴责。
威海利起初以为碰见的是一位养尊处优还要人服侍领导的小少爷,哪知道越渐深入才领悟对方是一条太久没吃到肉急红眼的小狼狗,他从开始略占上风到最后完全惨败,真话假话说了一箩筐都没用,只有呻|吟承受的份。
真的老了。
威海利坐在一块石头上沧桑地想。
尔后他似乎想到些什么,环顾四周。没错了,这里跟那位女医生描述的一样。威海利习惯性地摸向衣袋,里面空空如也。他顷刻泄气,看来连在阿莱茵的意识里,哨兵都不允许他抽烟。
正在愁闷时,一枚炮弹无征兆地从空中坠落,降落的顷刻掀起沉沉沙浪。威海利赶忙用手挡着闭上眼,还是被扑过来的风沙糊了一脸。
昏沙中渐渐出现个人影。
破烂的沾满血迹的哨兵服,黑色肮脏的军靴,握有仅剩一半枪管的手臂结实有力,可附着在上的皮肤已经灰黄,简直能够和身后的泥土融为一体。那个人不断走近,威海利严肃地望着那头几乎可以称为标志的焦糖色头发。
第一次在这里看到的绿衣服男孩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