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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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藏獒 作者:公子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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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说:“我跟你一起去。”

    就在这个时候傅杨河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班觉贡布打过来的,说:“地址找到了。”

    “我跟平措正赶上过去,咱们就在诊所前头集合吧。”

    班觉贡布点点头,挂了电话就准备前往。张跃说:“我也去。”

    “我也要去。”小唐说。

    “你就别去了,留下来陪着慧姨他们,有事电话联系。”

    小唐说:“你们一定要把蒙克给带回来。”

    张跃点头说:“你放心,抢也会抢回来。”

    傅杨河离得远,他到的时候班觉贡布和张跃已经进去了,傅杨河看到那诊所倒是气派,大门口写着“精神病治疗中心”几个字。他冷笑一声,下了车便直接往里走,到了里面发现不止班觉贡布和张跃两个。张跃还叫上了他昌都市的朋友,几个人往诊所一站,那个孙值就怂了,说只要家属同意,他们肯定不会非法囚禁。

    班觉贡布就去跟蒙克的父亲谈。蒙克的父亲不过几天时间竟也憔悴的不成样子,胡子拉碴的,眼窝都陷进去了,老了何止十岁。这里自然不止他和蒙克两个人,还有其他家长和病患。昨夜那些家长见了他之后跟他聊天,便听说了蒙克的事,这些家长反倒劝他,说他们的孩子都是精神有疾病,没办法,蒙克好好的,不过是喜欢男人,不要在这里呆。

    都是为人父母的,他们在这里久了,最知道这里的病人要受的苦。或许他们也理解不了蒙克身为男人为何会喜欢男人,却告诉蒙克的父亲,如果不是真的精神病,不要在这里呆。

    蒙克的父亲饱受煎熬,本已经有些犹豫了,见着班觉贡布他们来,终于松了口,同意把蒙克接回去了。

    傅杨河立即去病房接蒙克,不过是几天不见,蒙克已经完全变了,见了他不说话,就是流眼泪。

    傅杨河心里一酸,只觉得很难受,轻声说:“我来接你回去了。”

    蒙克便要从床上爬起来,傅杨河过来扶他,闻到他身上一股难闻的味道,手腕和脖子上还带着勒痕,便说:“对不起。”

    或许当初他就不该劝蒙克回去。

    蒙克的腿肿了。

    他原本就摔断了腿,这期间人有些癫狂,折腾中再次伤了腿,拄着拐都走不了路了。出门的时候看到张跃,张跃有些吃惊,大概是没想到蒙克会变成这个样子。傅杨河也不说话,架着蒙克一条胳膊,把他扶上车。

    他们先去医院给蒙克拍了片子,别的都还好,腿伤的有些重,大夫说可能会影响以后的生活,舞更是不可能再跳了。

    平措去问了他父亲,蒙克并没有接受电疗,也没强灌任何药物,只是他到了诊所总是不听话,要逃跑,暴躁的很,所以把他捆了一晚上。

    但是蒙克却变了,不哭也不闹,好像只一个晚上,挣扎而不得的无力和精神病院的空气已经耗费尽了他的所有光芒。

    “他是被家人伤透了心了。”张跃说。

    但是傅杨河却还记得他第一次见蒙克的情景,那时候的蒙克年轻肆意,骑着马在赛马场上试图夺第一,浑身充满了康巴男儿的野性和青春光芒。短短几个月,这样蓬勃而张扬的生命就这样枯萎了。

    “他家里人如今怎么样?”张跃问。

    “还能怎么样,”傅杨河说,“除了平措偶尔会过来看看,其他人都没来过。”

    “大概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蒙克吧。”张跃说,“他们可恨,却也可怜。”

    平措说他阿爸病了,且这一场病来的非常突然,住到市医院去了,已经好几天了,一直不见好。

    “真是没想到,都这个年代了,还有人信这些,觉得同性恋是病。”杨慧娜说。

    当年傅杨河出柜,她虽然接受不了,可也没觉得傅杨河有病啊。

    “你还别觉得蒙克的家人愚昧,”张跃说,“如今中国觉得同性恋是病的多着呢,国家不禁止,但也不鼓励,感觉这一块就是灰色区域,宣传不到位,新一辈的还好,老一辈的谁知道同性恋是什么东西。”

    “我不是说蒙克的父母,是说那个孙大夫,”杨慧娜说,“他那诊所真是合法的么?”

    “我不知道他这个诊所是合法的还是非法的,不管他做的善事多还是恶事多,我想给他点苦头尝尝。”傅杨河对班觉贡布说,“你认识的人多,想办他能办吧?”

    班觉贡布点点头。张跃说:“人吃五谷杂粮,谁能不生病呢,别说小诊所,就是大医院,你诚心想找也能找出问题来。”

    “你找认识的朋友,把这个新闻发一下吧。”傅杨河沉默了一会对张跃说,“不管能激起多大的浪花,能让几个人知道同性恋治疗这种事很荒唐也是好的。”

    个人的力量虽然是有限的。

    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

    天色已经黑了,傅杨河和班觉贡布从酒店里出来,往住处走。他们住的地方距离酒店并不远,但是他们是开车来的,班觉贡布去开车,傅杨河便对他说:“你先开车回去吧,我走几步。”

    傅杨河觉得心里很闷,从酒店出来的时候买了一包烟,抽了一支点上,一个人沿着马路慢慢地往家里走。

    抽完了一支又抽了一支,短短十几分钟的路,走了快一个小时,最后在小区的长凳上坐了下来,一支烟一支烟地抽。

    他烟抽的很少,也体验不到老烟枪所说的抽烟的快感。烟味反而有些呛人,但很神奇的是,抽烟能缓解他的情绪和痛苦,可以分散他的注意力。

    班觉贡布在远处喊说:“夜深了,该回家了。”

    傅杨河扭过头去看他,笑了笑。

    班觉贡布便走了过来,在他身边坐下,问说:“还难受?”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难受什么,”傅杨河说,“好像为这个群体,好像为蒙克,也好像为自己,也好像什么都不为,只是一时伤感。”

    班觉贡布将最后一支烟掏出来,噙在嘴里,然后朝他微微倾过身来。傅杨河愣了一下,班觉贡布便伸出双手来,捧着他的脸,然后嘴里的香烟便碰到了他的,略微吸了几口,烟便着了。

    班觉贡布这才放开了他,坐直了身体,吸了一口,又缓缓地吐了出来。他抽烟的神态和方式都比傅杨河熟练自然,傅杨河和他比起来显得那么笨拙。

    “好在人已经接出来了,好好养,说不定以后还能跳舞。”班觉贡布说。

    傅杨河叹了口气,说:“可是不知道以后怎么样呢。他的家人,恐怕现在也还不能接受。”

    “你觉得以后蒙克还会在意他家里人怎么看么?”班觉贡布说,“你放心,有我在,不会叫他重蹈覆辙。”

    “外头的伤好医治,心里的创伤却不好医治……蒙克以前是多么亮眼的一个人,我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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