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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肉不欢 作者:撒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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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去死了算了……”
“你是有点拖后腿,但也没到这地步……”拓跋绝命果然慌了手脚,一边安慰一边道,“别哭,如果一切顺利的话,石头可能不会有事……”
“既然他会出事,那我无依无靠的,日子也过不下去了,不如跳井去陪他算了!”我直挺挺站起身,擦擦眼泪,撩起裙子,往屋外几十米处的井口,慢慢地冲过去。
还冲到门口,拓跋绝命就把我抱住了,他急得满头大汗,拼命解释:“你别激动啊,石头兄弟……就是报仇去了!他不是不要你,走前还千叮万嘱过,如果自己死了,就让我照顾你下半辈子。你放心吧,我拓跋绝命一言九鼎,答应过事情一定会做到的。”
“报仇?报什么仇?”我不嚎了,瞪大眼睛看着他。
鬼屋
拓跋绝命脸上神情转了几番,大概是从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到“你这些年白混到哪里去了?”再到“俺兄弟找你这没心肝的女人真亏大了”……
在他强烈的眼神暗示下,我终于想起铁头大叔的死。他因串错了门子,被人顺手劈了的死因可算天下第一奇冤,石头当时将此事报给了官府,但是官府说江湖仇杀,侠士魔头们行踪无定,案件只能尽量破,努力破。这个努力一拖就是大半年,没有下文,我们去镇上办事时催过几次,还塞了银子,可是他们接了银子也只是笑,口头上应得好听,懒散态度照旧。
法律是纸空文,欠债必须还钱,杀人不用填命。
后来石头也死心了,我以为他已放弃此事,很是劝慰了几次,石头满脸不在乎的样子,似乎不想再提。所以我这只遵纪守法的乖宝宝,从没想过他要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亲手复仇。
“他,他,他,他,他找谁报仇了?”我开始后怕,说话音调都是抖的。
拓跋绝命见我终于想起此事,很是欣慰,他看看窗外,见没有人偷听,才附耳过来细细说明:“杀死铁头大叔的江湖人士用的是一柄两寸宽的细剑,轻灵软薄,难以驾驭,江湖上用的人不多,我们四处打听多时,终于探出两个用这类剑的人当年有可能经过金水镇。一个是极具盛名的正人君子,为人光明磊落,断断做不出灭人满门的事。另一个却是前年进入魔鬼山庄避难的阴阳先生杜三声,我们认为是他干的……”
阴阳先生?这外号一听就得全身起鸡皮疙瘩,八成坏事做绝,劈了他就算劈错了也不算劈错好人!
拓跋绝命见话题说开了,也不再隐瞒,将所有事情一五一十道来:“我收到风声,杜三声生平最贪食,美食中尤爱食蟹,天下蟹美在澄湖,活蟹离水三天即死,所以他每年九月十五都会忍不住出庄去澄湖旁的无常馆吃最肥美的秋蟹,雷打不动,所以石头提前去那里潜伏,势必将其一举击杀。”
我听得晕乎乎,瘫坐在长凳上不动了。
拓跋绝命说完真话一身轻松,再三叮嘱我:“到时候石头相问,我就说是你以死相逼,不算违约!”
我见他要走,赶紧拉住:“石头有胜算吗?”
拓跋绝命倒是个实诚人,他想了想,答得很直接:“杜三声武功不弱,如果我要和石头联手,大概有七八分胜算。如今石头孤身前往,大概只剩四分胜算了吧……”
“那你不去?!”我急得想跳脚。
拓跋绝命走到门槛处,回头斜斜窥了我一眼,沉默许久,反问:“如果我们都去了,如果我们都回不来,谁来护着你?”
“我……”我哑言。
拓跋绝命飞身跃上有几片叶子转红的枫树,静静眺望远方路口,不再答话。
天色再度转暗,屋里没再点起油灯,我伏在床上,睁大眼看着黑乎乎的天花板,静静沉思。
父仇不共盖天,我没有解开石头心结的口才,我没有可以帮他报仇的武功,我甚至没有为他放弃自己平静生活的勇气……最少我可以将四分生存的希望还给他,不成为他的负累。
思及此处,我爬起身,出门找到拓跋绝命,结结巴巴说明来意。
拓跋绝命低头看着我,忽而笑了,他伸手轻轻抚过我的长发,又赶紧松手,然后用沙哑低沉的声音说:“你不知道他多在意你。”
我说:“我知道。”
他说:“你若知道,就不会说出这种话了。”
“不过十几天光景,只要我小心行事,不会被人发现的。”我很固执。
“不会发现?”拓跋绝命冷笑两声,没有作答,只对我扬扬手,示意跟上。
我跟着他转过不远处的小树林,那里有一片长着荆棘的荒地,里面有几个新松过土的地方,正在困惑间,脚下忽然踢到一块新鲜猪骨,便将其捡起来,却见上面血淋淋的都是野兽咬过痕迹。
拓跋绝命劈手夺过,掏出腰间飞索,用尖锐那头在地上刨了个坑,将骨头丢回去,填土盖上后抱怨道:“秋天野兽的猎食范围越来越广了,老是刨出来,害我重新埋了好几次。”
我看看摸过骨头的手,忽然脑中有了很不好的预感,全身血都开始转凉,结结巴巴地问:“这些不会是……”
“这些是最近找上门来想要一百万两黄金的家伙和几个搜寻你的士兵,石头不让说,所以我们就静静料理掉了。”拓跋绝命站起身,四周巡视,口中还叨念着,“我再找找,周围可能还有被刨出来的尸体……”
我在树叶上狠狠擦了两把手,抖着问:“前天晚上听见的嚎叫,是人的叫声,不是杀猪的声音?”
拓跋绝命:“嗯。”
我:“上次明明没有下雨,院子里却有很多水,是你们在洗血迹?”
拓跋绝命:“嗯。”
我:“上次见石头扛着个布袋经过,是在搬尸体,不……不是在抬稻米?”
拓跋绝命:“嗯。”
我:“上次你满身都是血回来,是在杀人,不是帮王大娘杀羊?”
拓跋绝命:“嗯。”
我:“上次……半夜在我隔壁房间剁骨头和争吵的声音呢?”
拓跋绝命:“那个家伙身上有赏金,我将他脑袋砍下来腌起拿去卖,石头不愿,我们争了许久他才勉强同意。”
我:“人头呢?”
“在我床底下,”拓跋绝命到处翻找,忽然伸手往荆棘丛里摸去,一边摸一边抱怨,“这里果然还有半截肠子,这群畜生藏东西真是厉害。”
他徒手拿着条血淋淋的人肠,继续挖坑深埋。
就算我比普通女孩子胆大那么一点点,也不带这样拍恐怖片的啊!
我双脚发软,脑子空白,毫无知觉地走回自己住的的地方,总觉得依山旁水、有花有田、青瓦白墙的漂亮屋子变得阴风阵阵,墙上斑驳青苔形状如人脸,残破窗纸摇动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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