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肉不欢 作者:撒空空

    无肉不欢 作者:撒空空

    大好，问她讨了一盏小灯笼和两小勺灯油，将其点燃，拿着根长棍子，在七八个小鬼头的目送下，偷偷摸摸走出村外。br/

    坟场离李家庄不算远，经过河滩，沿着羊肠小道略微往山上走几步就是，而且附近有不少农田，胆大的孩子经常会在白天来附近玩耍，摘野果子吃。br/

    我举着灯笼，一边用长棍打草惊蛇，一边谨慎前进，忽然想起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的乡下，安全系数，可能没那么高……br/

    虽然，我是不怕鬼的。坟场附近也不是坏人打劫的好地方。br/

    但是……狼呢？老虎呢？狗熊呢？br/

    它们可没马戏团里的那么有风度，也不懂什么是尊老爱幼，怜香惜玉，见到香喷喷的美餐，肯定会很没风度地扑上来咬两口，那我就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br/

    夜寒露重，冷汗浸透薄衫，我狠狠打两个寒颤，加快了脚步。br/

    蟋蟀吵得发慌，中间混合着不知什么鸟的叫声，和婴儿哭似的，几点磷火在草丛处幽幽闪烁，空中飞舞着萤火虫，树影随风摇摆，像千奇百怪的怪兽在伸展肢体。美丽的乡村夜晚，竟是格外恐怖。br/

    我心里一边骂石头这个白痴，一边在坟堆里到处找布老虎。br/

    幸好那家伙还算厚道，位置没放得很隐晦，而是直接丢在正中间一座最大的青石坟碑上。我素认为宗教信仰可不信，不可不敬，便打着灯笼走过去，双手合十作了个揖，欲将布老虎拿下来。br/

    未料，还没碰着，布老虎竟自个儿往旁边滑动，然后掉落地上。br/

    附近传来沙沙响声，我左右四顾，只觉风吹草动，皆是危险，赶紧伸手去捡布老虎，准备逃跑。br/

    没想到身后传来一声怪叫，有团像野兽的黑影从草丛中跃出，向我扑来。br/

    我真吓到了，扭头就跑。br/

    坟场到处都是枯枝藤蔓，我心里慌张，没跑两步，便踩到块小石头，身体重心倾斜，脚腕传来一阵剧痛，整个人失去平衡，挣扎两下又没摆对方向，手里还拿着灯笼，便一个倒插葱摔下小山坡，脸重重叩在坡下一块被放倒的墓碑上，摔得头晕眼花。br/

    “哈哈哈！林洛儿是胆小鬼！”br/

    “看你个臭丫头还得意！”br/

    “这回可吓破胆了吧？”br/

    “老大神兵妙计，果然厉害！”br/

    坡上传来男孩们的哄笑声。br/

    “一群吃饱撑着没事干的臭小鬼！”我忍痛擦擦嘴，吐出点东西，觉得手心一阵黏糊，便摸索着找灯笼，找火绒。br/

    “好像不对劲，去看看。”br/

    伴随着石头的命令，几个小灯笼陆续亮起，孩子们纷纷冲下坡，来到我面前，然后集体噤声，站在那里如一座座石雕。br/

    我借着微弱的灯光，顺着他们的视线往下看，却见草地上有星星点点血迹，中间静悄悄地躺着两颗小巧洁白的……门牙。br/

    “洛……洛儿……你的嘴……”石头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br/

    我张张嘴，想骂他白痴，唇边却传来阵阵剧痛，伸手越擦血越多，最后流得满前襟都是。br/

    “老大，怎么办？”见闯了大祸，跟着石头的四个小跟班，顿时吓哭了两个。br/

    石头白着脸，伸手来扶。br/

    我甩开他，自己站起来，却见膝盖、胳膊肘等多处衣服都给碎石头划破，肌肤大片擦伤，痛得忍不住倒吸两口凉气。br/

    “我背你。”石头将用线缠着的布老虎丢给旁边的孩子，再次向我伸出手来。br/

    算了吧，我看着他的小胳膊小腿，觉得让小孩背自己，只有再摔一跤的份，于是坚定地推开他，大步流星地往前走。br/

    石头更坚定地抓住我的手，然后不容置疑地丢背上，一路小跑。br/

    两个孩子在前面打着灯笼开道，两个孩子在后头跟班，将我和石头围在正中，衬着这幽暗夜色和大红血色，很有几分妖怪夜奔的味道……br/

    石头这傻小子的力气果然不小，一路下来背得平平稳稳，很是妥当。br/

    在孩子们害怕的抽泣声中，我满肚子火气也渐渐消了。br/

    “洛儿……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个计划是我想出来的，他们只是帮忙的。我愿意承担所有责任，你放过其他人好吗？”石头走到村口时，小心翼翼地提出请求。br/

    我觉得这群蠢货虽行事不用脑子，但这件事只能算是意外，如果去告诉他们父母，只会换来一人一顿好打，再赔点医药费，根本于事无补。还不如让他们把教训记在心里，以后不再来给我添乱子，便顺水推舟应了，并勒令他们不准再恶作剧。br/

    几个孩子面面相窥，很是犹豫，待石头又劝了几次，才各自和我道歉，散回家去。br/

    石头在门口将我放下，深呼吸一口气，紧张地敲了两下门。br/

    我见他脊背在月光下微微发抖，心里一软，终于拉着他小声道：“算了，你回去吧，我就说是自己不小心摔的。”br/

    石头看看我的脸，坚决摇头：“爹爹说，男人要敢作敢当才是大丈夫。”br/

    我还想再说几句，门便开了，外祖母看见我的脸发出一声惊呼，随后是一阵痛骂：“死丫头，你大半夜跑哪里野去了？怎么弄成这副德行？看我不揭你的皮！”br/

    舅舅、舅母、表姐、表弟、表妹……能跑的都跑出来了，纷纷看着满身是血的我目瞪口呆。br/

    进屋后，石头低着脑袋，结结巴巴地解释事情的前因后果，并承认错误。br/

    舅母扳开我的嘴，看了又看，笑道：“这门牙倒还好，毕竟年纪小，还能长回来，可是嘴巴和鼻子都弄出那么大的伤口，你怎么就那么不小心呢？”br/

    “好什么好？感情不是你的亲闺女就不心疼！”外祖母急得张口就骂，骂得舅母不敢开口，低着头去找药酒，然后回头又指着石头骂，“有娘生没娘教的混小子！平日里胡作非为也就算了！这次居然整那么大的幺蛾子出来！去把你爹叫来！今天不给个交代！老婆子和你家没完！”br/

    石头脸色惨白，匆忙应了，转身就跑，差点被门槛绊着。br/

    舅舅在旁边搓着手，陪笑劝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