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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我驯养(H) 作者:肚皮三层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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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惊慌。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用那个。
宁飞粗重地剧烈地呼吸,喉咙里发出了轻微的声音。他压在成扬的身上,手指攥着衣服,用力得几乎震颤起来。
“怎么了?”成扬问道,话没说完,却又闷哼一声。宁飞无声无息地埋下头,用力咬住他的锁骨。疼。他皱眉想往后缩,却被牢牢按在原地。宁飞脸贴在他的颈侧,牙齿深深地陷进皮肤里,血和着温热的液体沿着身体的轮廓流到地板上。
安静的空气里,有模糊而压抑的泣音。
成扬叹息一般说:“你先放开,让我来帮你。”
过了很久,宁飞终于松开牙关。
“滚。”他低喊。
这个字就像是直接从喉咙里抠出来。
他的动作却表达出截然相反的意思,依然死死压着成扬。成扬做不了太大的动作,于是抬起右手,顺着宁飞的后脑滑向脖颈安抚。头发又潮又软,服帖在指尖。宁飞触电一般甩开,发出微弱的鼻音,恶狠狠瞪着成扬。
“嘘,放松。”成扬说着,继续温柔地触碰腺体的位置,揉`捏宁飞的后颈。信息素融入空气里,悄然散开,弥漫出浅淡的青草味。
宁飞的面孔咬牙切齿地扭曲起来。他用力撞开成扬的胳臂,动作凌乱得让自己的手腕也重重砸在地上。一声闷响,金属环与血肉与地面相互碰撞,让木地板两边翘起,中央凹出一个浅坑。明明应该是很疼的,可宁飞只红着眼眶,哑声恨恨喊道:“我让你滚!”
“宁飞!”
“都给我滚!”
宁飞胡乱地失控地推搡,显得惊惶而慌乱,仿佛有谁把他按在成扬身上似的。“没事了,”成扬哄道,“放松,听你的,都听你的。”哨兵呜咽着甩头,双手握成拳,手腕带着麻醉环重重砸在地上。一下,又一下,不撞开誓不罢休。
这种声音听得成扬耳朵都要难受起来。
不能这样下去,他想,宁飞太害怕那东西了。
“宁飞,”成扬说,“过来,我替你解开。”
他摸索着宁飞的脸,后者面颊上一片湿漉漉的冰冷的水迹。他的手向下滑去,胳臂用力,强行将宁飞的头压在自己胸前。微弱的挣扎从怀里传来。“我这就解开它。”成扬保证着,找到宁飞的左手腕。金属与皮肤接触的地方有黏腻的血,渗进搭扣里。成扬手指用力,将麻醉环除下,让它当啷落在地上。
宁飞的嘴唇也冷得像冰,发着抖,轻触着成扬锁骨上方被咬破的牙印。
接下来的抵抗小了许多,宁飞配合成扬的动作,将右手腕放在身侧。他的指尖是蜷起的,用力抓着地面。成扬左手不太灵活,花了一点时间才成功。宁飞顿时松懈下来,颤抖的呼吸洒在成扬的喉结下方。
“没事了。”他说,拇指温柔地擦拭宁飞的脸颊。泪水越擦越多,宁飞哽咽着闭上眼,侧脸轻轻蹭成扬的手,将掌心蹭得一塌糊涂。
“别……别那样对我。”他说,伴随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哭腔,“别用禁制环。”
成扬低声说:“好,刚才不是禁制环。”
宁飞仰起脸,眉间紧蹙,怔怔看着他。
“真的,不是禁制环。”成扬重复了一遍,“你之前看到了什么?我一定不会那样对你。”
这句话让宁飞咬住下唇,脸皱成一团,无声地呜咽。他紧紧抓着成扬的衣领,就像抱着一块浮木。腕骨上还凝着血,成扬轻抚着他的手背,等他平静下来。宁飞哭着将前额贴在成扬的锁骨上,汗水刺得伤口微微发痛。
“疼。”成扬半真半假地抱怨。于是哨兵稍稍抬头,带着歉疚与酸楚温顺地舔舐。触觉一开始是轻柔的,后来变得更加温软而缠绵,像亲吻。眼泪渗下来,成扬“嘶”地吸气。宁飞突然意识到这是个错误,猛然坐起身,改为用指尖小心地碰触伤口边缘。
明明自己的手腕也伤得不轻,想到这点,成扬觉得自己的心也柔软了几分。“我没事。”他说。
浅淡的硝烟味在暗室里散去,宁飞胸膛起伏着,手指继续向下,安放在成扬的腰侧。他眨了一下眼,泪水滚落。成扬读懂了他未说出口的话,却什么也没有点破。
他的神情糅合了希冀与绝望。
这太沉重。
宁飞最终摇了摇头,嗓音低哑:“我再也……再也不会随便弄伤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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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成扬说,“小伤。”
他很容易就能找到宁飞放在自己身边的手腕。哨兵的恢复能力是他的五倍,血已经止住,伤口微微发热,皮下的组织开始高速运转起来。宁飞稍稍动了一下,似乎刚发现似的。
“痛吗?”成扬问。
宁飞轻轻摇头。
他的胳臂上也布满了斑驳的旧伤,大大小小的瘢痕摸上去像砂纸一样粗糙。成扬默不作声地继续向上,握住宁飞的肩膀。左肩上应该是有一个枪伤的。方文浩遇刺那天,他对宁飞开了一枪,子弹透体而过。
宁飞肩头的肌肉稍微收紧,又放松下来,顺服地任成扬动作。他出了很多汗,上衣被浸湿成近乎半透明的白色。成扬隔着布料,找到一片圆形的浅色的肉芽组织。刚脱痂,表皮看起来柔软而脆碎,仿佛只要稍微再用力一点,就可以戳破。
“这里痛吗?”他问。
宁飞摇头:“这没什么。”
成扬想,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家伙——被爱慕的人开了一枪,还觉得没什么。
可是萦绕在鼻尖的硝烟味告诉他,宁飞是真的没放在心上。哨兵还在时不时地抽噎,肩背偶尔起伏。他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抚摸宁飞的背脊,从上往下地顺气。
过了一会儿,宁飞低声解释:“你……你比其他所有人都好。”
他趴在成扬身上,像是在汲取温暖。成扬蜻蜓点水般碰着手臂上的旧伤,又忍不住地想起宁飞胸口的刀疤,长而深,划过乳晕。他闭了闭眼,继续追问道:“这都是在公会里留下来的?”
“有些是。”宁飞的声音很轻,还有一丝不稳。
“他们对你用禁制环?”
不。
……禁制环只是其中一部分。
他一点也不想回忆起年少时的经历。身体上的惩罚,精神上的诱迫——然后被强行打开一个通道,入侵到意识深处。他的向导导师年纪大了,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才能和他产生意识链接。“真可怜。”李政青说,“你的母亲一点也不爱你。”李政青挖出一切痛苦的记忆来嘲笑他,讥讽他, 最后虚情假意地安慰他,有老师在。
只要跟老师说话就够了。
李政青给他戴上禁制环,告诉他,只要不乱想,就不会受到惩罚。他害怕惩罚,更害怕会惹李政青不高兴。所以最后被一点一点地从外界剥离出来,禁锢在他的导师的意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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