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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Qi正传 作者:无声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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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阿qi背着白掌柜和李老板、贾掌柜说,以后要他们绕过白掌柜直接和自己做生意,被白掌柜知道了。你以为阿qi本就是半人半狗的料,都是谁放出来的?”
狗串串在文庄里转了几天,到处都能听见这样的议论。只不过,作为一只狗,听见别人用“狗杂种”骂人的时候,狗串串心里十分别扭,也不知道这个阿qi是怎么样的狗,这么招人恨。虽说这年月大家都去吸猫了,可作为一只狗,只要别干出咬人的事情,练熟了认错和卖萌两项本事,即使是拆家的时候被抓了正着,最后还是会被原谅的。
后来,他终于在诛偷台底下看见了泡在洗地水里的阿qi。阿qi的样子让他毛骨悚然,脸上手上的皮全是铠甲一般的厚厚的皮,再看身上,似乎粘着一层旧衣服,但布料已经烂了,只能看出原来似乎有一团团墨色的花纹。这个阿qi怎么看怎么像一只长了花纹的大爬虫,不仅没有人样,连狗的样子也没有了。要不是皮中间还有些裂痕,散发着狗血味道,连狗串串都不能确定,这个扭曲的生物原先也算是狗。狗串串别看长得威风,看上去像头小狼,但实际上有哈士奇血统,而且胆子很小。闻着阿qi身上的狗血味和洗地水,狗串串一阵恶心,赶紧逃到郊外的野地里吹风透气去了。
狗串串终归还是好奇。在郊外转了几天,又溜进了文庄。文庄的墙上依然结结实实地贴着《桃花鸳鸯传》的海报,但李老板和贾掌柜都不打算再出钱,早就没人看着了。有人嫌碍眼,想把这些海报撕下来,可谁想到墙上的砖头都被刮铲刮碎了,那些海报却只坏了一个角。戏场边上仍有一群人围着一个脸皮和手皮都厚的不成样子的婆子看热闹,那婆子满口嘟嘟囔囔:“我鉴定出来了,qi先生没有偷……先生们的事,能叫偷吗……”
旁边一个小孩试探着说:“飞姨,你可真的看好了?如果不是偷的,阿qi的戏和风先生的戏怎么可能那么像?白水儿和子玉,几乎一模一样啊!”
“白水儿是女的,子玉是男的!怎么可能一样!”飞姨冲过去,对着那个小孩吼道,“臭小子闭嘴!我替人捉贼脏的时候,你还没出娘胎呢!”
那小孩刚刚想争辩,就被旁边一个大孩子拉走了:“铁蛋,爹娘不是告诉过我们,不能和失心疯的人说话吗?你怎么又忘了?”
看那两个小孩走了,飞姨追在后面大喊:“你们回来!没见识的臭小子!我捉的贼赃,比你们见过的贼都多!你们有本事也捉一个贼赃啊!”
周围的人看见飞姨疯成了这个样子,叹息嗤笑一番,也散了。只有几个顽童一边撒欢乱跑,一边学着飞姨的语气叫唤“我捉的贼赃,比你们见过的贼都多!”
狗串串在文庄的街上溜达着,又闻见了洗地水的味道。循着味道看过去,钱太爷府大门口,一个披着斗篷,遮住全身的影子给门房塞了不少钱,作了不少揖,终于佝偻着钻进了大门。
这不是阿qi吗?狗串串跟过去。野狗不能进钱府的门,他也没有钱给门房,只能躲在门边,竖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过不了多久,里面传来了阿qi呜嗷呜嗷的哭诉:“钱太爷……你听我解释……我没偷……”
钱太爷的声音很不耐烦:“门房,你怎么把她给放进来了?今天有城里来的贵客,连赵太爷都出面作陪了,让这么一个东西混进来,晦气不晦气?城里的那些贵客,最恨的就是偷儿。”
门房收了钱,吃人嘴短,拿人手软:“钱太爷,毕竟是qi先生……”
想到自己为了捧阿qi亏掉的钱,气得钱太爷连赵太爷的人生三连问都蹦了出来:“她是先生吗?她怎么会是先生?她也配叫先生?”
门房心想,我也让你进来了,也替你说好话了,钱太爷还气成这样,这我可管不着了,于是也跟着往外轰人:“阿qi,你赶紧走吧!”
阿qi看见从厅堂里探头看过来的有两个熟悉的身影,顿时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喊起来:“等等,贾掌柜……李老板……你们是知道我的……你们替我说句话……”
李老板撇眼看了看贾掌柜,心里不忿:捧阿qi他花的钱最多,但一算账,反倒是贾老板最赚钱。
“诶呦,这位先生都来求你了,贾掌柜,不替她出个头啊?”
贾掌柜听出来李老板话里的酸味,心想,李老板当冤大头的气,这一时半会儿可是消不了了。他依然圆滑地笑着:“好说,好说。我先进去和城里的几位客人说说话。”说完往厅堂里一钻,再不出来。
李老板想了想账面上的几笔红字,顿时肉疼不已。虽然以前排戏也过赔钱,但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狼狈,他手下张罗排戏的一个小掌柜,原先是有一个金主要来入伙投钱的,结果因为这次亏钱太多,那个金主竟然吓跑了。就连李老板的几个金主们也人心不稳,要不是他及时宣布以后多盖戏园子,少排戏,扬长避短,恐怕连自己的金主都会跑路。李老板看着贾掌柜赚完就跑,八面玲珑的样子,心里虽然窝火却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门房,送客!”李老板跟着赵太爷回了厅堂,随手把厅堂的门砰地一声关上。
钱府的门房把阿qi 扔出门去,立刻关门落锁。
阿qi 呆愣愣地看着钱府紧闭的大门。戏可以是偷来的,才华可以是假的,然而追捧也可以是假的。钱太爷们追捧的不是阿qi,而是一个赚钱的机会。只要赚不到钱,她在钱太爷们眼中就什么都不是。
但喝洗地水又梦见阿明的时候,阿明也说过:凡事都有另外一面,只要她的戏还有人愿意花钱看,钱太爷们还会把她奉为座上宾。就像当初的阿明一样。如果不是老天一个雷把阿明劈死,阿明肯定还会在文庄的戏场里赚钱,热热闹闹,红红火火,阿明会出大钱找人为他洗地,洗到没人会在意阿明的戏是偷来的为止。
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偷戏!凭什么赚到钱把我奉为上宾,赚不到钱就说我不过是个偷儿。阿qi 十分委屈。
一阵大风刮过,一张被人刮得缺角的《桃花鸳鸯传》的海报竟然连着一大块墙皮从墙上掉了下来,在地上啪的一声摔得粉碎。
“我的天,这破玩意粘的这么结实呀!”路人看着碎掉的海报议论纷纷。
风越来越大,阿qi 身上的斗篷也被大风扬起,抓钩一样的狗爪,破烂的偷来的马甲全露了出来,洗地水加狗血的臭味熏得满街的人都捂着鼻子。
路人们注意到了阿qi:“这不是阿qi 吗?当年她当街打别的偷儿,还跑到风先生的戏台下闹……”
阿qi 见势不妙,包头鼠窜,可不管到哪里身后都跟着众人的喊声:“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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