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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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蝴蝶之刃 作者:兜兜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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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自抽烟。

    小曼忽然说:“还记不记得高一的时候,我带你第一次抽烟,把你都呛哭了,还傻兮兮地问我,小曼,这个有什么好抽的,怎么你们都喜欢?”

    她把烟掐了,伸长脚尖碰了碰余乔的膝盖,“你那个时候真可爱。”

    余乔说:“我只记得我们自习课逃去小卖部买冰淇淋,一个可爱多两块五,吃得很心痛。”

    “现在都涨到五块了。”小曼短暂地笑了笑说,“余乔,都会好的,别折磨自己。”

    余乔看着香烟燃烧的火星,木然道:“不会好了,再也不会好了。”

    小曼心里压着一块大石,她叹了又叹,最终不发一语。

    余乔说:“他成了英雄,一个没人知道的英雄。”

    “余乔……”

    “我再也不会像喜欢他一样去喜欢另一个人了。”她盘着腿,盯着窗外冷寂的夜空,“我老了……”

    她看见玻璃窗的倒影里出现一个满脸皱纹的自己,她头发花白,身体枯瘦,像小镇上捡垃圾的老太婆。

    她老了,她的青春已经随他而去。

    小曼拥抱她,“你不要怕,我会陪着你,我们一起吃饭逛街买东西,还和以前一样,一切都会好起来。”

    余乔转过脸看着她,双眼没有焦距,她疑惑地问:“会吗?”

    “会的。”小曼坚定地点头,“一定会的!”

    不会再有以后了。

    余乔心里清清楚楚。

    第二十六章缅怀

    第二天太阳高照,又是踏青春游的好日子。

    余乔没走成,她记得老郑的话,和小曼一起去了趟利院。

    当天值班的阿姨姓王,将她与小曼带到休息室,再领余家宝过来。

    等人的空档,小曼忍不住抱怨,“你管他干什么?又不是你亲弟弟,干嘛给自己找麻烦。”

    余乔精神不好,眼下泛青,早上连喝两杯咖啡也不见好。她垂眼盯着冷杉树投在窗下的影,小声说:“我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

    小曼不认同,“我觉得你是在给自己找罪受。”

    余乔低下头,不置可否。

    十分钟后,王把余家宝带进休息室,她对余家宝说:“现在好了,你家里人来了,可以回家喽。”

    余乔却说:“我不是来领他的。”

    王惊讶,“什么?”

    余家宝看着余乔,他是个过于早熟的孩子,眼睛里已经找得到怨恨。

    但他不出声,也不哭,只直直看着余乔。

    余乔的话很冷,“我和你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我不可能接你一起生活。但不过……”她缓了缓,接下来说,“我可以定期寄钱过来,将来也可以自助你读书,但是仅止于此了,你听懂了吗?”

    余家宝低下头,王却急了,“你们不能这么干啊,你们这么干是违法的知不知道?这么小的小孩子你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

    “违法?”余乔没放在心上,轻描淡写地说,“你可以申请市民政局或居委会去鹏城告我,我随时做好应诉准备。”她拿出签字笔和便条纸,把地址和联系电话写下来,“和你们领导商量好了再打电话给我,他有大事,也可以联系我,我尽量帮忙。”

    她拿上手包,正要走。

    余家宝突然拽住她衣袖,抬起头,双眼通红,“我爸呢?”

    余乔把手抽回来,告诉他,“去外地治病了。”

    “我妈呢?”

    “陪他一起。”

    “我想给我妈打个电话。”他思维清晰,不吵不闹。

    余乔却没心思圆谎,“小曼,走吧。”

    小曼快步跟上,在福利院长长走道上,小曼不住地回头,“还在看呢!这孩子的眼神真可怕,像个小日本鬼子。”

    今天的事到此就算了结,她们原本打算直接去汽车站,但余乔突然交代司机,“麻烦掉头,去关口。”

    小曼不解,余乔解释说:“我想回去看看。”

    “回去?回去你又进不了门。”

    然而余乔想去的是孟伟家。

    孟伟的母亲在,她见了余乔,又有怨气,又不敢发作,犹犹豫豫带她上楼。

    房门没锁,警方显然已经来过一回,带走他的个人用品。

    书桌空了,留着几本汽车杂志与一叠过期报纸。

    余乔坐在窗下,点一根烟。

    黄昏是上帝在给他的故事着墨,平凡、隐忍却又壮丽非常。

    她把烟搁在窗台上,徐徐上升的烟雾被风吹得歪斜。

    她说:“陈继川,抽空回来看看我。”

    风停了,一只红腿小隼停在窗台,上前两步好奇地去啄香烟。

    余乔伸手去碰,小鸟受惊飞走,一转眼消失在通红的火烧云背后。

    “余乔……”小曼站在门口,尝试着喊她一声。

    余乔站起来,环顾四周,慢慢走向衣柜。

    他的衣服还在,叠得整整齐齐,分门别类放置。

    只有那件黑色羽绒服套着防尘袋挂在横梁上。

    余乔把羽绒服取下来抱在怀里,她身体前倾,脸贴在羽绒服上,默默地,一声不吭。

    小曼看见一个佝偻背影,越压越低。

    她疼,浑身都疼。

    她扛不住,跌坐在床上,手里还紧紧抱着他的羽绒服,仿佛抱着他被命运摧残的人生。

    太阳落山,天空晦暗。

    小曼听见一声压抑的呜咽,停一停,随后传来断断续续的、仿佛被闷在被子里的抽噎声。

    她克制、忍耐、承受,终于在这一刻爆发。

    她疼,真的太疼了。

    她哭多久,小曼就在门口站多久。

    等路灯依次亮起来的时候,余乔擦干眼泪,仿佛方才的声嘶力竭都是一场幻梦。

    她站起来,走到小曼身边,说起话来嗓子还有点哑,“看来我们只能订明天的机票了。”

    “余乔……”小曼皱着眉,满心担忧。

    “怎么了?”

    小曼忽然拥抱她,恳切地请求她,“乔乔,别做傻事。”

    余乔笑起来,眼角的泪痣昏黄灯光下泛着泪,“放心,我不会的。”

    小曼说:“千难万难的,都会过去。”

    余乔轻声附和,“是的,都会过去。”

    她抚摸着陈继川的羽绒服,听衣料摩擦沙沙响。

    仿佛,他还在。

    离开云南那天日光温柔。

    飞机从大理机场起飞,航程两小时,令人来不及道别,亦来不及多看一眼。

    余乔拉开挡光板,看着越来越渺小的城市,对小曼说:“我拜托你一件事。”

    “嗯?”小曼愣了愣,随即说,“好,我答应。”

    余乔无奈,“我还没有说什么事。”

    小曼喝口水,笑着回答,“反正我都会答应的啊。”

    余乔说:“我想辞职,休息一段时间。”

    “也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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