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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2章 军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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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2章 军令
    书生气十足的郦恩并不能理解韦端所部的心态,但好在韦端部到底是要拔营出发了。
    只是在这之前,韦端仍旧要等最后一批辎重的到达。
    八月六日的下午,这一支大约接近三千人的部队开始离开唐县,开始走广阳道南下。
    只是郦恩却发现,队伍走到中人亭的一处山坡地的时候就不走了。不仅如此,韦端还下令在这处坡地修建壕堑,建造工事,一副要在这里驻守的样子。
    郦恩连忙去找到韦端,却被告知军报上就是如此写的。
    卢植让韦端率军抵达中人亭一带,寻找有利位置屯驻,等待后续命令。
    郦恩百思不得其解,韦端部不应该继续南下到定亭一带支援吗?屯军在这里有什么用?
    直到后面他无意听到两个当地的民夫闲聊,知道这一处坡地叫“鹿生坡”。
    此地因坡地九转十八弯,当地山民捕捉鹿的时候,常常在这里追丢。
    所以附近的人也就将这里称呼为“鹿生坡”。
    一个时辰后,杨茂再次接到军令:
    “令伱部继续进攻。已令中护军蔡确部支援你部。”
    杨茂的一万两千人是以长蛇纵队赶入战场的。
    他令暂编军的杨茂为前军,先行至定亭一带,歼灭那里的汉军。
    在荀攸等人的推测下,这部幽州突骑有很大的概率是汇合在那里的河间、安平兵,等泰山军前出到中山腹地卢奴后,其部再奔来威胁侧后方。
    为了不出现拥挤,刘质将大概一千多人的兵力布置在南面一处庄园,那是一座被遗弃的坞壁,正好用来作为前哨所。
    很快,旌旗招展,军鼓飞扬。
    ……
    八月六日这天下午,天热得厉害。
    但刘质之所以要守这里,就因为这里为一个十字路口,无论是泰山军北上到卢奴还是盖彤后面带着河间、安平兵来援,都要经过这里。
    哨骑已经侦查到情报,那里驻扎着最多三千人的部队。即便暂编军的主力是地方上的镇戍兵,但灭此贼还是不在话下的。
    这会,刘质还在望楼上勘察着阵地的防御,下面就有扈兵喊道:
    炫耀着武力的吏士们惹来附近一众游民欢呼,他们纷纷奔到山坡上寻找镇北军吏士,想从军。
    从刘质所在的望哨看,一条笔直的三合土路正贯穿南北,向着两边延伸。然后在东南方向,还有一条土路,虽不平整但也能走得马匹。
    八月六日,晨时。
    而且该死的,今天竟然一点风也没有。真羡慕那些骑兵,能够奔马,至少还能舒服舒服。
    刘质军的主体皆是中山刘氏子弟和徒隶,几乎都是自己人。
    他边走边对边上的伴当道:
    “东面那里的壕沟再挖深一点,那里虽然不大可能是敌军的主攻方向,但小心无大错。”
    在山林穿行,韩珩部一天没走到八里路。
    此时的他并不知道,他人生最惨烈的一个下午将要到来。
    韩珩所部有锐卒千人,骑兵二百。之前其部就食在距离卢奴较远的南面里社,所以实际上是比较晚才收到卢植的军令的。
    这封军报写着:
    一个是幽州突骑的核心将吏突围,并且没有北上返回,而是东奔到深泽一带。
    他总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泰山军已经移动到附近了。
    而那些已经换上甲衣的披甲士们更是难受,整个人都像被塞在罐子里憋闷。
    这些当地部曲乡卒并不懂得多少,上面的主家来了令,他们自然就遵从好了。
    但因为其部是宗族武装,集结迅速,所以出发的时候并不慢。
    很显然,杨茂被刘质的计策给哄骗了,真的将对面的敌人当成了主力了。
    这种情况下,张旦的压力并不小。因为情报显示,聚集在安国一带的河间、安平兵的人数并不少。
    而第二个后果就是,因为雨中奔袭,董访部出现了很大的减员。不少吏士都病倒了,现在只能在新市一带修养。
    一个时辰后,杨茂接到了这封军报,反复确认无误后,他让令兵传回去一个消息。
    而且和其他地方的豪强不同,刘氏并不住在城内而是聚族住在乡间。因为与徒隶一起劳作,所以他们和部曲之间的关系是非常紧密的。
    至于张旦的右军万人,张冲决定让他们去攻打无极,然后攻击汉昌、安熹等城,在大军的右路建立一条防御屏障。
    实际上,泰山军本该在八月六日就应该抵达定亭的这个十字路口。
    杨茂越想越觉得这有相当大的可能。
    但走了几步,刘质一脸疑惑得看着伴当:
    刘质将赶到的五百河间骑兵布置潜伏在那里,留作自己的后手。
    杨茂的长史是泰山老人,此刻也有点拿不准,他也不确定道:
    “情况有变,河间军团突然西进。令你部速歼定亭之贼,然后南下与张旦军团汇合,围歼河间军团。”
    “你干嘛在这里,不是让你去东面督促吗?”
    而等第二天白天开始收拾行李整军出发,时间又到了中午。这样部队走不到两个时辰,天又黑了。
    韩珩是代地的汉人豪强,带着部曲六百人和宗族数千人随卢植一并入关,是这一次代地豪杰的头面人物之一。
    所以张冲在确认了一遍后,就让令兵出发了。
    显然,李辅和严纲二将觉得这密林中可能藏有伏兵,所以率先堵在这里。
    于是,他决定先发动试探性的进攻,先试试对面的成色。
    这时候,定亭一带的兵力已经到了接近五千的人数。
    “郎君,弟兄们把饭做好了,可以食了?”
    但这些本地的部曲乡卒都是土生人,很多都有家庭。这会要出征,只能和家中的妻孩们别离。泪水沾湿襟,离别人断肠。
    而这一天,河北大决战之前的接触战,定亭之战就在这一天爆发了。
    就这样,令兵得到这个消息后,不敢耽搁,换了一匹马后,就飞驰大本营。
    但即便如此,刘氏部曲的凝聚力也非一般豪强可比,甚至正规军伍都比不上。
    杨茂听了这话,陡然想起一个时辰前大本营送来的军令。
    ……
    只是站在日头下一会,河内镇的镇卒们里衬就湿透了。
    刘质在和寻常的士卒一起吃了大锅粟后,就带着伴当继续巡视。
    所以,卢植本以为可以让各部在预定时间抵达定亭,但实际上在八月六号这一天,一兵一卒都没能赶到。
    之后刘质率兵三千抵达定亭后,在原有的亭舍壁垒的基础上增加了壕堑和鹿角。
    所以杨茂让令兵传回去这个消息,然后表示等王上进一步的消息。
    但现在,卢植原先答应的援军到现在还没到,这让刘质心头有了阴影。
    此时的杨茂额头上汗涔涔的,他喝了一口清水,远眺对面汉军在定亭的阵地,忍不住对边上的长史道:
    “这鬼地方真能潜伏汉军两万人?”
    这份军令精准而没有异议。
    而这个时候,镇北军的部队却还没有一支能够抵达定亭。
    那就是他发现从旗帜数量上来看,驻扎在定亭的汉军部队并不是如情报上所言的三千人,而是大概两万人,显然是汉军的主力。
    刘质点了点头,顺着梯子就下来了。
    但后方的张冲更改了原定的计划。
    南下的除了镇北军这些精锐营头,当地的一些中山国的豪强部曲营头也收到了调发令,让他们率军南下保卫乡梓。
    他们看到原先驻扎在安国的河间军团出发了,就向着西面的汉昌开来。
    而这些吏士们来者不拒,将这些人都安排到一个营,在毫无训练的情况下,直接带着新兵一同南下。
    一路上,征人不断。来自镇北军幕府的军吏沿着军道一直奔行催促,让他们加速行军。
    ……
    但在等到杨茂出发的两个时辰后,张冲又收到东面的哨骑。
    想了想,刘质让伴当们又多造旗帜,虚张声势一下。
    时间到了中午,援兵到来了,不过并不是镇北军,而是汉昌一带的土豪们,不知道怎么知道中山四刘合兵在定亭,就带着乡卒部曲也来混个军功。
    距离定亭最近的部队是韩珩部。
    不是家人,但也胜似父子。只是这个父亲只有权力而不需要履行义务。
    但张冲肯定是要防住这一支雄厚汉兵的。
    尤其是河间作为冀州大郡,又无战乱,能动员的兵力直达两万。只是因为以邻为壑的心思在,这些郡国并才驻兵在安国不动。
    边上的伴当记着了这事,就口上应了句,准备吃完饭再去。
    本来计划执行的很顺利,在董访和张旦并力下,幽州突骑大败。
    在这些镇卒们胡思乱想的时候,出战鼓终于在万众期待中响了。
    彷佛是要将前些日连下大雨缺失的热量补齐,这一天就比以往热太多了。
    其中,最先抵达定亭南前哨外的是河内镇的韩浩、杨丑、张晟三营;这三营皆是千人左右的装部队,步、骑、射皆有,只是披甲率不高,只有三成不到。
    镇北军的精锐营头的吏士们皆挺刀挎弓,穿着簇新的绛红色军衣,头盔上别着装饰用的翎羽,意气风发的整队而行。
    定亭是一座典型的军事风格的亭舍,在过去一直作为缉盗和设卡的防所,所以有一定的防卫功能。
    这些军队在收到军令后,皆带着粮秣和补给动身出发。一车车满载着蔬果、豆酱、粟米的辎重车在征召来的徒隶的牵拉下,顺着人流南下。
    实际上,单看定亭确实不太适合防守,因为这里无甚险要。
    鉴于此,张冲决定更改原先的作战计划。
    后面刘质又指出了几处防务上的疏漏,让专人去解决后,才走到弟兄们的大灶前坐下。
    郦恩听到这个后,若有所思。看来卢师是打算在这里决战了。
    他们有的得到军令是到卢奴聚集,有的是令其先行南下定亭支援刘质。还有的就是如韦端那样,去中人亭一带驻扎。
    原先张冲的计划是,先截击幽州突骑的归路,然后全军径直北上卢奴与镇北军决战。
    郦恩这样的君子营令骑只是一员,像这样的不同指示随着君子营的吏士们纷纷送到了各军之中。
    王上说东面的河间汉军出军了,要我这里尽快歼灭定亭之敌。那是不是说,卢植就是要堵住我部东进的通道,所以留屯大兵在这里?
    河内镇的韩浩、杨丑、张晟三将得了中军令后,纷纷应旗,表示得令。
    再纵目从他这里俯瞰,在他的西面是一片茂密的森林,也是靠着这片森林的林木资源,刘质部建立了定亭的防卫。
    等骑兵开出后,陆续又有赵郡镇、魏国镇、东郡镇三支镇戍军开到了战场。最后,杨茂则带着精兵三千压阵留后。
    “这确实蹊跷,这里也不是什么战略要地,汉军没必要屯大兵在这里。但一想到对面是卢植这样的名帅,这还没准真的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地方。”
    这三营在前哨坞壁前展开后,后面又开来了李辅的天雄军,严纲的天威军。两军共计一千骑兵浩浩荡荡的开出,然后就停军在了密林之外。
    这个时候,张冲决定更改计划,他打算让杨茂先行击溃定亭之敌,然后带着军队南下与张旦汇合,一同对汉军的河间兵团进行围歼。
    得知援兵已经在路上,杨茂放心下令对定亭发起进攻。
    伴当没敢反驳,低着头就向着东面奔去。
    但此战却出现了两个后果。
    所有人都在悠闲的享受着过分安静的时刻。
    于是,张冲的令兵带着这份军报又奔向了已经出发的杨茂部。
    定亭的汉军士卒们已经早早的到附近山林樵采。而辎重营的那些伙夫们也开始陆续支起大锅,准备埋灶做饭。
    他们得了消息,泰山贼的前部已经离开新市。很显然,定亭的战役很快就要打响。
    本来其部应该是最早抵达定亭的援军,但其部因为距离广阳道较远,就走的一条近道。这条路要穿过一片茂密的山林,所以时间就耽搁了。
    在经过这么一番调整,杨茂带着一万两千兵先行出发了。
    所以此时的定亭就有了这么一层突出的战略优势。
    一片安静祥和。
    其他部也差不多这个情况,很多部队在收到君子营的军令后都已经是晚上了。夜间肯定是不能行军的,要走就只能第二天走。
    轰隆轰隆的战鼓,伴随着军歌,河内镇三千将士发起进攻了。
    “起刀兵,换太平,直叫天下复清明!”
    这漫天低矮压抑的云层被这声战吼冲破了,彷佛有光出现。
    请家人们月票支援杨茂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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