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法有用，就是最大的成功，说明我的想法并没有错。至于离开赤金八卦炉后，成丹率会大降，这些都是小问题，想办法继续优化阵法就是了。”
    “实在不行，还可以请炼器师来帮忙，把这些阵法实质化，悉数炼成法宝。”
    只是担忧了一会，姜黎便又恢复了乐观，信心满满的说道。
    效率低没什么，只要能证明他的想法是对的，那接下来他有的是时间去提高效率。
    “丹道，器道……”
    姜子矜有些无语，她实在无法理解姜黎的脑回路，怎么又和器道扯上关系了？
    “阵道是什么？说白了，就是天地规则运行的规律，是天地规则的具现化。”
    “法宝的核心是禁制，哪怕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只要能在里面刻下完整的禁制，那它便会成为法宝。”
    “而所谓的禁制，本质上也是对天地规则的摹仿，原理与阵法是相通的。”
    “因此，阵道大师或许不是优秀的炼器师，但优秀的炼器师肯定是优秀的阵道大师。”
    “当然，我要说的不是这些。我只是举个例子，既然阵道与器道是相通的，那说不准，丹道与阵道也是相通的。”
    注意到姜子矜的目光，姜黎耐心的朝她解释道。
    他是创道者，能以大道的视角看待万物，故而他眼中的天地万物，与旁人不同。他能够看穿天地的本质，从而从不同的事物中，看到它们共同的源头。
    在姜黎看来，现存的所有修炼体系，看似不同，实际上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的本质，皆是对天地运行之理的模仿。
    而天地运行之理，便世人常说的天道。无论是功法神通，还是阵法法宝，皆是遵循天地运行之理而生。
    看穿了这一点，自然能够得到结论，不同的修行体系，其实都是相通的。阵法能和法宝同理，自然也能和丹道同理。
    “丹道与阵道结合，现在的结果已经证明，确实是可行的。但丹道与器道结合，这可能吗？”
    姜子矜没有姜黎那份眼力，还是无法理解他的想法。
    “怎么不能？炼丹炉，不就是丹道与器道最好的结合吗？而且，最顶级的炼丹之法，是以天地自然生成的丹炉炼制丹药。”
    “那什么又是天地自然生成的丹炉？是先天丹炉吗？不，并不是，这里的丹炉，指的是特殊地域，如先天水火之地，先天八卦之地等等。”
    “而这些地域之所以特殊，是因为它们是先天大阵的载体。从这里就能看出，最顶级的丹药，皆是用先天大阵炼制出来的。”
    “只不过后来，有高人觉得这样炼丹太过费事，遂请炼器宗师帮忙，将那些特殊的地域悉数炼成法宝。”
    “而这些法宝，便是如今那些赫赫有名的先天丹炉。”
    姜黎的想法，并非是他的臆测，皆是有佐证的。那丹炉的起源，以及最古的炼丹方式，便是明证。
    “丹道的源头，是这样的吗？”
    姜子矜更为不解了，姜黎说的，都是她此前从未听说过的。
    见姜子矜不解，姜黎索性向她讲起了丹道的历史。是真正的历史，而不是现在流传的那种。
    “最开始炼丹的人，是想人为炼制出道果，从而省去无数年的苦修。而道果，皆是天地所化。因此，初代丹师炼丹，都是以天地为炉，阴阳为火，规则为原料。”
    “这其中涉及到的玄妙，何止包含了阵道、丹道、器道……可以说是直指天地的本质。”
    “这样的炼丹方式太难了，后人几乎没有学成的可能。直至有人将它简化了数次，方才有了如今的丹道雏形。”
    “这都是好几个纪元前的旧事了，早已随着天地的破灭泯灭于历史当中。现在的丹师根不知道这些，只知道丹道是太上道祖传下来的，在其诞生之初便极为完善。”
    “也就只有那些传承了好几个纪元的古老势力，方才有这方面的记载。所以你从未听说过，顶级的丹道是何等模样。”
    说到这里，姜黎看向姜子矜的目光，突然变得无比认真起来：
    “子矜，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明白。只是专研丹道的话，哪怕再怎么努力，也是有上限的。”
    “不可能成为传说中的丹尊，更不可能成为太上道祖那样的丹祖。”
    “想要成为传说中的丹尊，乃至丹祖，炼制出堪比道果的丹药，只是钻研丹道是没有用的。”
    “还要涉及阵道、器道等知识，将三者融会贯通，方才有那么一线的可能。”
    “就比如，人族有一无上大阵，名为先天乾坤阵，此阵威能无限，号称有着炼化天地寰宇之能。同时它也有着逆反先天之能，可将后天之物炼制成先天之物。”
    “倘若你学会了这门阵法，并有着极高的炼器水平。那你在炼丹的时候，完全可以把丹药当成法宝来炼制，将先天乾坤大阵化为法宝禁制，炼入你要炼制的丹药当中。”
    “如此一来，你所炼制出的丹药，不但品质变得更强，更是具备了炼化万物。”
    “从它诞生的那一刻起，它就能自行吞吐灵气，以至于它的药效不仅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减弱，反而会变得越来越强，甚至有生出灵智、化形成人的可能。”
    “你说这样的丹药，算不算传说中最顶级的丹药？”
    姜黎向姜子矜说的这些，并不是在胡编乱造，而是真实的历史。最初的炼丹师，他们炼制出的丹药就是如此，很多一离开丹炉，便直接化成了人形。
    当然，姜黎能知道这些，还要多亏御道宫。作为御道主的道场，御道宫内记载了很多御道主的见闻。
    而御道主作为诞生在第二纪的先天神魔，可以说得上是最古老的一批生灵了。同时，他又活得无比漫长。
    因此，他的见闻之广，远超姜黎的想象。几乎涵盖了所有的纪元，甚至还有一些涉及到了未来。
    关于丹道的历史，就是姜黎在翻阅御道主的见闻时发现的。
    按照御道主的记载，丹道最初出现在第三纪元。当时的生灵，向往第一纪元时先天神魔的强大。
    遂仿照先天神魔的诞生过程，准备炼制出一枚先天神魔道果，以此省却千百万年的苦修，一步到位，直接成就先天神魔的境界。
    这个想法不可谓不疯狂，但确实有人成功了。
    而这，就是最初的丹道。不，更准确的说，这应该是丹道、阵道、器道，乃至很多修行体系共有的源头。
    太上道祖为何被称为丹祖？就是因为他简化了这一过程，并以此建立了现在的丹道。
    “具有生命的丹药！”
    听到姜黎的讲诉，姜子矜整个人都变得激动起来。
    先天丹药被称为绝品，是因为它先天圆满，没有任何的缺陷，已然达到了丹药的极限。但它是丹药的极限，却不是炼丹师的极限。
    生命是世间最伟大的奇迹，因此炼丹师的极限，便是炼制出具有生命的丹药。
    将一堆死物，炼制成活物，尽展造化之玄妙，这才是炼丹师所追求的极限。或者说，很多修行百艺所追求的极限，都是创造出完美的生命。
    炼制出具有生命的丹药，不仅是炼丹师的极限，更是其技艺达到巅峰的展现。都说以丹入道，那什么是以丹入道呢？
    炼制出具有生命的丹药，便是以丹入道。而能做到这一点的丹师，便有了一丝成为丹祖的可能。
    “是的，太上道祖虽然被称为丹祖，但他在炼器一道，以及阵法一道的成就，却未必比丹道上的成绩差。”
    姜黎的话，让姜子矜想到了太上道祖，他不仅炼丹厉害，炼器也很厉害，甚至还创造出了一门威力足以排进天地前十的阵法。
    初听到这些的时候，姜子矜只是单纯的觉得太上道祖厉害，竟然有这么强的精力，能够兼顾这么多东西。
    可现在听了姜黎的话，再仔细一分析。
    太上道祖之所以这般厉害，让后人无法超越，是不是就是因为他兼修了器道与阵道，并将三者融合，以此升华了自身的炼丹水平，这才让人无法超越。
    “太上道祖那种层次的存在，不是你我可以揣摩的。但多学一些，对你炼丹肯定有所益处，比你闭门造车强多了。”
    “接下来，我研究丹道阵法的时候，你要抽出一些时间来参与。”
    “此举并不是让你搞清楚其中的原理，而是助你了解阵法与丹道的相似之处。找到了两者的相通点，你才能更好的将它们融合在一起。”
    姜黎和姜子矜说这么多，目的还是为了培养她，好让她在丹道上做出更大的突破。
    这样一来，无论是对黎国，还是对她自己来说，都有很大的益处。
    “好的，我最近修为进境有些快了，正打算沉淀一段时间。便抽出修炼的时间，来陪你完善阵法。”
    姜子矜从不会拒绝姜黎的要求，见他这么说，立即答应道。
    “嗯，那就开始吧，先把这四座丹道阵法从赤金八卦炉中剥离出来再说。”
    正好现在两人都有空，姜黎便示意姜子矜将赤金八卦炉里的阵法剥离出来。
    他倒要看看，没了赤金八卦炉的加持，这丹道阵法的威力会下降到什么程度。
    “起！”
    按照姜黎的吩咐，姜子矜催动赤金八卦炉。刹那间，就见层层火焰裹挟着灵气席卷而出，在两人的面前化作四座阵法。
    轰隆！
    就在阵法出现的瞬间，周围的灵气一直躁动起来，纷纷朝着四座阵法涌去。
    “黎，这四座阵法没有阵基，没了赤金八卦炉的加持，怕是坚持不了多久就会破碎。”
    这时候，姜子矜出声说道。
    凡是阵法，必有阵基，也就是主持大阵，为其提供力量的基础。它可以是法宝，也可以是人、是灵脉。
    总之，只要能为阵法提供力量，皆可以成为阵基。有了阵基，阵法才能正常的运转。没有阵基的话，阵法就是无根之源，坚持不了多久就会破碎。
    “我知道！”
    姜黎点了点头，突然抬手挥向四座阵法。
    刹那间，层层叠叠的紫气从他体内汹涌而出，将这四座阵法笼罩，为它们提供运转的动力。
    “子矜，往里面扔药材。”
    掌握了四座阵法后，姜黎朝身边的姜子矜喊道。
    “去！”
    取出事先准备好的药材，姜子矜将其丢入第一道阵法，也就是提纯阵法当中。
    轰隆！
    在阵法之力的接引下，下方地火升腾，将这些药材炼化，悉数化为药气。接着这些药气涌入第二座阵法炼药阵法，被炼制成丹气。
    之后，就是定型，开炉。
    一共十二枚培元丹，比赤金八卦炉炼制的三百六十枚相比，足足差了三十倍。
    同样剂量的原料，同样的炼制方法，差距却有三十倍之大，由此可见一个好的丹炉，对炼丹的加成。
    不仅是数量差距巨大，就连质量也有不小的差距。赤金八卦炉炼制的培元丹，品质是清一色的中品。
    但姜黎炼制的培元丹，就算放在下品中，品质也是最下等的。极为接近废丹，连新手炼制的都不如。
    “继续！”
    只是一次，还看不出什么，姜黎示意姜子矜继续。
    而这一次，提纯阵法启动的时候，姜黎用自己的太阳真火，取代了先前的地火。
    如此所得的丹药，虽然仍旧是十二枚，但品质却提高到了中品。
    “数量的问题，我大致也找到原因了。子矜，继续。”
    很快，第三次试验开始了。这一次，在阵法运转的时候，姜黎汇聚来了大量的先天灵气，使得丹药在炼制过程中吸收了不少外部的力量。
    而等炼丹结束，这次丹药的数量，从十二枚提高到了三十六枚。
    “原料的力量有限，但在炼制的过程中，丹药却能不断的吸收外界的力量。”
    “因此，高明的炼丹师所炼制出的丹药，数量往往会超出预期。其蕴含的力量之和，甚至会超过原料很多倍。”(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