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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第74章 要死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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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米尔骑着白马,身姿英挺。
    马儿慢摇摇地来回踱着步子。
    好几个木速蛮人,骑着马从四周围了过来。
    “崔姑娘为何不打一声招呼,就疾驰而去啊?”他又问。
    玉娘按住崔礼礼,掀开帘子出去:“公子,我家姑娘得了急症,必须要赶回京城寻良医治病。耽误不得。车上只有姑娘和大夫,还请公子放行。”
    艾米尔盯着车帘,如同猎鹰盯着自己的猎物:“我姑姑取药回来说,碰到崔姑娘也去买药,不知姑娘买到了吗?”
    崔礼礼咳嗽了两声,虚弱的声音从车帘后传来:“买到了一瓶。”
    “一瓶哪够呢?崔姑娘身体既然如此不适,不妨随我回寒舍小住。我定为姑娘治好顽疾。”
    崔礼礼掀开车帘,露出煞白的脸,毫无血色的唇轻轻喘息着:“艾米尔,你想要亲手杀了我吗?”
    “崔姑娘,此话从何说起?”艾米尔笑得十分开怀。
    “你给我下毒,想要我死得如同重病暴毙,你现在不放我走,又是为何?”
    “自然是帮帮你,死得畅快一些。”艾米尔说得轻松,如同在讨论一会去哪里喝酒。
    崔礼礼掀开车帘,扶着玉娘下了车。
    她的身姿单薄,因失血而有些摇晃,但很快又稳住了。
    “我下来了,请快一些吧。”她说得也很轻松,也如同在说她要与他去吃酒。
    艾米尔担心她耍诈,翻身下马,带着几个木速蛮人,将二人围住,抽出弯刀架在二人的脖子上。
    崔礼礼淡淡地笑着:“我不明白的事情很多,能否让我死个明白?”
    狠戾的眼神,从艾米尔眼中一闪而过:“我只负责杀你,不负责让你死个明白。”
    这人竟然不上套,崔礼礼又道:“那一会儿,救我的人来了,你能让我明白吗?”
    艾米尔这下有些心情了,冷笑着道:“有谁能救你?你爹,你娘?还是那个陆二?”
    “你也认识陆铮?”玛德是他介绍自己认识的,乌扎里认识他,还颇熟的样子。那艾米尔认识陆铮也不奇怪。只是不知道他们之间是何种关系。
    “不用想着拖延,没有任何人能救得了你。”他的手缓缓抚过刀刃,“你从京城一路追查到樊城,谁又容得了你?”
    “可我想不明白,为何你已下了毒,现在又来追杀。反正我命不久矣,何苦多此一举?”
    “我也想留你一条小命,慢慢死。你长得有几分姿色,死了总是可惜的。”艾米尔言辞之间似乎真的很惋惜,“谁让你要逃呢?”
    崔礼礼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要不,我跟你回城吧。你容我再多活几日。”
    “晚了!”他根本不准备再与崔礼礼多说什么,面色一变,眼神扫向一旁的几个木速蛮人,弯刀纷纷一立,刀刃折射着寒光,刃峰一闪,刀子飞快地落了下来。
    崔礼礼分毫不惧,甚至没有闪躲。只是直直地站在那里。身边的玉娘吓傻了一般,也是一动不动。
    眼看着刀子就要划向崔礼礼纤细雪白地颈项,“当——”地一声,一柄长剑挡在了刃下。
    持剑之人从哪里窜出来的,木速蛮人根本没有看清。
    只觉得一道影子闪过,剑在他手上如同一条泛着银光的毒蛇,飞快地缠在几个木速蛮人头颅,再收回来时,剑刃带着血。
    顷刻之间,木速蛮人尽皆倒下,只剩下了一个艾米尔。
    持剑人扭身挡在崔礼礼和玉娘面前。他玉面清冷,黑眸如渊,眉间浮动着强烈的杀意。
    只是,他的剑柄上挂着绿盈盈的树叶玉坠,腰间又绣着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狗,给他浑身的杀气添了一抹诡异的生机。
    “留活口。”崔礼礼低声令道。
    拾叶微微侧头,表示听令,滴血的剑渐渐逼近艾米尔。
    艾米尔见势不对,想要翻身上马,左脚踩在马磴子上,右脚还未翻过去,就被拾叶一剑挑断了脚筋。
    那么挺拔的一个人,瞬间倒在地上。他一手拿着弯刀胡乱舞着,一手撑着身体向后挪动。沙地上拖出两条森森的血痕。
    崔礼礼移步向前,被玉娘拉住,她甩开玉娘的手,踏着那两条血痕向前走。
    眼看她靠近自己,艾米尔咬牙奋力甩刀,试图用身体的力量挺起来,杀了她。
    无奈刀被拾叶的剑给挑飞,剑尖一落,艾米尔的手筋也被挑断。
    “啊——”他痛苦地喊叫着,双目欲眦,想不通明明自己已经把刀架在她脖子上了,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对!对了!她还有中了毒,解药在自己手里!她难道不知道投鼠忌器吗?
    艾米尔用手肘撑着自己的身体,问她:“解药.解药在我这里。”
    崔礼礼恍若未闻,一只脚踩在他的脚腕的伤处:“那日我初见你,觉得你真是一表人才,身姿英挺,孔武有力,当真是不错的。”
    一个白纸般的人,说什么都有些阴森。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这么漂亮的男人,贩卖底耶散也就罢了,还想着要我的命。你可知道,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谁要谋害我的小命了。”
    要谋害她命的人,都只有一条路——
    十七公子如是,络腮胡如是。艾米尔,亦如是。
    说完,她走到艾米尔身侧,缓缓蹲下,伸出洁白如藕尖的手,拍拍艾米尔高低起伏的脸颊:“可惜了啊,本想带你回九春楼的。”
    她的手很冰,很冰。像蛇,不,像死尸。
    艾米尔不由地起了一层重重地鸡皮疙瘩。
    她凑得很近,从她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那冰冷的手滑到了他的脖颈上:“其他的事,我大概都明白,我想来想去,最想不通的一点,就是玛德为何要叫你堂兄?”
    艾米尔一愣。原以为她会问自己为何要杀他,那他就会誓死不说。可乌扎里的事不算什么,他啐了一口血水,道:“她是我堂叔的种,不叫我堂兄叫什么?”
    崔礼礼觉得实在恶心。
    血缘至亲,都能沾染,那包裹着女人身体的白布,究竟有哪一片是干净的?
    艾米尔咽喉之处的手越收越紧,他奋力地挣扎着,看向崔礼礼的目光充满了恐惧:“你不能杀我,我有解药!”
    崔礼礼轻声一笑:“你有又能怎样,莫非你还能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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