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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决战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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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8章 决战在即
    虎贲镇在城南取得大捷,马进忠率部回援长沙。敌我力量对比发生根本变化,战场形势为之一变。
    焦琏前来请战,说道:“国主,我军在湘春城外堆土为山,日夜炮击长沙,鞑子苦不堪言。第十一协、第十二协齐聚城北,我军兵强马壮,此时强攻北门,破城必矣。”
    丹初不语,转身看向地图。这张长沙地图,他已烂熟于胸,每次看,却总有新的收获。
    他指着东城方向,说道:“瑞翁,下棋必有棋眼,你可知道,长沙之战的棋眼在哪里?”
    焦琏不假思索,说道:“自然在城北湘春门这里。”
    “不然,”丹初驳道:“开战之前,鞑子置重兵于城南石马铺,棋眼在石马铺。我军在下流三汊矾渡江,陈兵于城北湘春门外,棋眼跟着到了湘春门。可现在,棋眼已经另有变化。”
    焦琏不解,帐内诸多幕僚亦回过神来,听丹初陈述高见。
    “国主准备在城南与屯齐决战?”参军佥事莫光书问道,隐约觉得棋眼重新回到了城南石马铺。
    丹初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说道:“清军的目标是守住长沙,等待鳌拜援军。侦侯来报,说鳌拜率军越过九江,并未南下南昌,而是继续西进湖广,前锋已过瑞昌。
    “鳌拜十有八九会走阳新、通山、崇阳、通城这条道路,到长沙还要十天时间。我已令李定国率第十协北上湘阴、汨罗、平江,以便阻击鳌拜。
    “我军的任务已不再是攻克长沙那么简单,还要尽可能地歼灭鞑子。不然,就算攻下了长沙,若让屯齐这支兵马逃脱,也算不得胜利。”
    若是屯齐逃脱,必与鳌拜合流。这二人都是大将军,手下各有八旗兵三四万人马。若是合二为一,仅八旗兵就有七八万,占到八旗兵总人数的三分之一,实力可想而知。
    焦琏的心情瞬间到了谷底,脸上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对于赤军来说,想在十天以内全歼屯齐这支兵马,谈何容易?
    却听丹初说道:“长沙之战的棋眼不在城南石马铺,也不在城北湘春门,而在城东浏阳门。”
    长沙东城有三门,曰浏阳门、新开门、小吴门。最大者曰浏阳门,站在城楼上可以很清楚地望见浏阳河。
    浏阳河是湘江支流中一条较大的支流,在长沙境内呈东南-西北走向,从长沙东城外流过,在城北四里外汇入湘江。
    “诸君且看,我军集重兵于城北湘春门、城南石马铺,彼此联系不密。长沙西有湘江,湘江上有赤军水师。若再派重兵屯驻浏阳门外,便可从陆地上,把城北、城南两大兵团联系起来。”
    丹初亲手在地图上扎了一个小旗,正是浏阳门外的位置,非常形象直观。赤军在城东浏阳门外扎营,不仅可以加强城北、城南两部兵马的联系,还能借助浏阳河、捞刀河,挡住屯齐东逃之路。
    “国主妙计,若能在浏阳门外扎下营垒,屯齐就是插翅也难飞了。”
    “不错,”焦琏说道:“我前日带兵至石马铺增援马宝,路过东城方向。鞑子在此防守不密,大概把兵马抽调到了城内或者城南。”
    “先不急着破城,改与屯齐决战!”丹初沉吟道,开始调兵谴将。焦琏领第四镇直属队、炮兵协坚守城北阵地,丹初亲领亲兵第一协、步兵第十二协、步兵第十三协(湘西土兵),移往城东浏阳门外。他将会同城南虎贲镇马宝,合击屯齐的八旗大军。
    清军这边,洪承畴已经黔驴技穷,却又不愿轻弃长沙,再度来到石马铺大营面见屯齐。
    “大将军,塘报传来确切消息,鳌拜大将军前锋已至通山,不日即将抵达长沙。学生以为,大将军已失赤冈岭、豹子岭,石马铺大营门户洞开。莫若退回城内,与续顺公合兵一处,固守待援。待鳌拜大军一到,再内外合击,赤匪必败无疑。”
    洪承畴慢条斯理地说着,一边留心观察屯齐的神情。
    屯齐不愿死守长沙,说道:“九翁,长沙已成孤城,西有湘江,东、北有浏阳河、捞刀河,形如绝地。如今赤军势大,我军当壮士断腕,迅速东渡浏阳河,跳过赤匪夹击。”
    “大军相持日久,一旦骤然东撤,势必兵败如山倒。”洪承畴说话仍是不紧不慢的,道:“旗兵还好,皆有战马,就是撤退,也能躲过赤匪的追击。倒是续顺公的部下、各地绿营兵皆以步兵为主,一旦撤退,势必为赤匪所掳,如衡州故事。届时天威难测,你我皆说不过去。”
    屯齐老脸涨得通红,他虽然骁勇善战,却并非将帅之才。自从敬谨亲王尼堪战死,屯齐接过定远大将军印,便一直败多胜少。
    特别是对阵赤军时,屯齐不断损兵折将,惹得清廷震怒。顺治已经连续发过几道诏令,对屯齐严旨切责。此番若是丢弃绿营逃跑,屯齐就真的要“不死于战、即死于法”了。
    “西营孙可望那边,可有动静?”屯齐避而不谈当下战事,而是问起孙可望,满心期望洪承畴的阴谋得逞。
    原来,洪承畴派间谍到云南、贵州一带散播谣言,声称李定国自归顺赤军,无日不向岑丹初献计,请派赤军西征云、贵。他还派遣使者,到贵阳面见孙可望,游说孙可望偷袭粤西,以减轻清军的压力。
    “已有八成的把握。如果一切正常,孙可望当在本月发兵东征,一路出贵州黎平,直扑粤西桂林,另一路出云南广南,沿右江顺流而下,直扑粤西南宁。”
    洪承畴并无八成把握,其实连一半把握都没有。但为了稳住屯齐,只好撒了个大谎。
    屯齐闻讯而喜,但很快转喜为忧,叹道:“天军连番失败,士气低落,即便是满洲大兵,一听赤匪来战,亦面露怯色。八旗人丁稀少,经不过大的消耗。观今日形势,唯有鳌拜的火器营堪与赤匪一战。
    “吾虽领有满蒙汉八旗,箭矢、弹药不济,实非赤匪对手。若一昧留在长沙,终是自陷绝境,一旦失利,后果不堪设想。为长远计,吾当尽快撤退,为朝廷保留火种。此种委曲,还望九翁明鉴。”
    洪承畴苦笑一下,自知屯齐说得在理。他为人极聪明,已在盘算自己的后路。一旦屯齐撤走,沈永忠必然守不住长沙。要不要告诉沈永忠撤退,什么时候告诉沈永忠撤退,此中大有讲究。
    “听说,九翁颇为疾病所苦,屡次向朝廷请辞四省经略一职,不知朝廷可有回音?”屯齐问道,脸上不无讥刺之色。
    洪承畴老脸一红,说道:“朝廷总要我勉力维持,可我已是老朽,实在难以担此大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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