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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悠游岁月 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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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章 宫廷岁月057
    宫廷的忙碌从进入腊月起就没有停歇过, 过完除夕和元旦才算是过了第一波高.潮。但在那之后并不是就轻松了,之后除了除夕和元旦的余波,就是在为元宵节做准备了。此时三大节, 就是冬至、除夕(包含元旦)和元宵节了。
    甚至说起全民欢乐的氛围, 元宵节还要远胜于冬至节和除夕日, 因为后两者都往往限于一家一户之中。大家就算有一些节俗活动, 也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还是一家人关起门来过节。元宵节就不同了,是所有人都要走出去过的节日。
    它是狂欢节,这一天大家都出门闲逛、观灯;它是情人节, 是青年男女极少数可以正大光明走在一起的日子;它还是开年第一节 , 过了元宵节之后, 热闹盛大的冬天一连串节日才算是收了尾。
    也是元宵节之后, 这场盛大的冬日狂欢会戛然而止, 就像一场大戏到了高.潮就结束,一点儿不拖泥带水——十七日收灯夜过后, 包括官员,所有人都要回归日常生活, 工作的工作, 离家的离家。
    今年的元宵节还没到, 但过了元旦后, 处处都可以看到为元宵节做准备的痕迹,福宁殿也不例外。
    这段时间主持各种宴会活动、祭祀仪式的郭敞难得能歇一歇了,趁着这个时间还得看看后妃们送来的元宵节小玩意儿...这也是后妃们刷存在感、表心意的方式,平常不年不节时也有这样做的。
    而当下过节, 有了拿得出手的理由,便是有些矜持的妃嫔也能送东西到福宁殿了。也因此这渐渐成了‘必须’, 后妃人人都要送元宵节礼来——于是就有了一大堆东西。
    郭敞也会专门挑一个时间全部看过,到底都是自己的后妃呢,一点儿心都不上,那也不像话。
    “官家,这是孙修容送来的...”王志通见郭敞多看了那对玉马镇纸一眼,便解释了一句,即使礼物匣子上其实有笺子,写了礼物来历。
    “她算是有心了,这是照着朕的‘照夜白’和‘玉狮子’刻的。”郭敞一眼看出那对玉马镇纸的形象原型,就说了一句。不过看他的神情,并不像他说的那样在意。或者说,孙修容有没有心,他其实不在乎。
    后宫里那么多妃嫔,谁对皇帝不用心呢?便是如陆美人那样躺平了,没有争宠之心的,也不会说就不在乎郭敞了——他是她们的君王,不把他当丈夫,也是要当做至高无上的存在尊敬的。
    视线从孙修容的元宵节礼上滑过,又落到了旁边,点点头道:“这是花容的元宵节礼?其他的便罢了,她倒是懂得应景,还送了这几盏琉璃灯。这样小巧,是能拿在手中走夜路的吧?不怕风不怕雨,雨天用是极好。”
    “过几日元宵,便挂在东间吧。”
    王志通应了一声‘是’,郭敞又继续点检那些礼物。这次是看到了一堆女红之物,这才停下说道:“这些东西,朕不看都知道定然是充媛送来的。她就是这样,一直低着头做活儿。朕还记得,在东宫时,朕的鞋袜只能她来做。”
    ‘充媛娘娘’姓陈,闺名‘宜主’,乃是郭敞做太子时太后(郭敞祖母)身边的宫人。因为女红出众、生的美貌,还有那名字的寓意,便被老太后赐给了自己的孙儿。一开始只是做最低的奉仪,之后也不见升的多快,但该升的时候都升了。
    如今她也位列正二品的嫔之列。
    郭敞一开始其实是挺喜欢陈宜主的,喜欢她那种不争不抢、温润如水的性子。或许他不会经常找她,但在别处烦了、腻了之后,就去陈宜主那里坐坐,不多久也就慢慢好了。
    但有一次,郭敞发现陈宜主也没那么不争不抢,一切就变了。虽然说不上生气,毕竟后妃们大多如何,他其实心知肚明,争才是最普遍的...可到底心里头失望了,觉得自己这么好的眼力也看错了人。
    他甚至因此不得不怀疑所有后宫...看错的肯定不止陈宜主一个,只不过其他人还没露马脚而已。
    每当想到这些,郭敞都会烦恼,即使他一直很清醒,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这些是必然的。
    视线在陈充容的那些女红之物,荷包、鞋袜、手帕、寝衣等上掠过,郭敞想了想:“宋国夫人的元宵节礼在哪儿?”
    王志通连忙道:“回官家话,在后头那一桌。”
    最前头这一桌摆的当然是高位妃子的元宵节礼,即使郭敞如今喜欢素娥,也没有让她的元宵节礼夹在这其中的道理。
    郭敞也不看前头这些了,走到靠后一桌,不用王志通点明,很快就找到了贴着‘宋国夫人进上’笺子的匣子,匣子总共有三个,一大两小。他先打开了小小扁扁方方的一个,打开来就发现里面全都是写着字的花笺。
    “‘一对湘江玉并看,二妃曾洒泪痕斑。汉家四百年天下,尽在留侯一借间’(注一),这是灯谜?等等,朕想想。”这灯谜并不难,郭敞略作思索便得出了‘筷子’的谜底,翻过花笺背面,果然写了谜底‘筷子’。
    “果然是筷子。”郭敞笑了笑,又去看其他花笺,都是各色灯谜。
    “...‘重重叠叠上瑶台,几度呼童扫不开。刚被太阳收拾去,却叫明月送将来’(注二),这个写得有意趣,唔,朕来想想——该是‘影子’罢?果然如此。”郭敞笑了笑,又找到一张不是写着灯谜的花笺。
    素娥在这张花笺上说明了这些灯谜的用处,是叫郭敞元宵节用得着就拿去用的。当然,若是用不着,当做小游戏自己猜着玩儿也不错。
    此时元宵节已经有了观灯猜灯谜的习俗,元宵灯谜这种东西,倒不在于多难多巧,就是要大多数人猜得出来,才能活跃气氛。当然,也不能毫无难度,在稍有些难度,能叫人活跃的前提下,能有些趣味感就是最好的灯谜了。
    郭敞想着元宵节时候开宴,到时候与民同乐,确实有要出灯谜、猜灯谜的时候。往常这些他或是自己来,或是叫身边的人来,都是无妨的,倒没有提前准备t过——毕竟他是皇帝,想不到什么好灯谜,谁又会一定要他上呢?
    “素娥总是能想到别人想不到的地方,往年过元宵节,朕出得几个灯谜便不行了。如今有这样一匣子,尽可以为难人了...她也是会这些,难怪她总说自己日常会自得其乐,从不会无所事事么。光是这些灯谜,每日想上两个,就够推敲个把时辰了。”
    郭敞拿出了那个小匣子,王志通自然明白意思,接过了那匣子就让宫人收起来了,这是郭敞要在元宵节时使用的意思。为防止到时候忘了,要王志通这些人替他记着。
    看了灯谜,郭敞的兴趣更增,干脆开了三个匣子中最大的那个。打开一看,这竟是一个果子盒,里面上下两层,每层两格,这样便盛装了四样点心。
    郭敞再看匣子上的笺子,写着‘宋国夫人进节食四品,有上灯圆子、油?、桃花酥、米花糖’。
    上灯圆子就是元宵,只不过此时的远销都是没有馅儿的,素娥做了有馅儿的。而且不是‘包’出来的汤圆,而是事先将馅儿切成小块,在户外冻硬了,再蘸水后放到不透的竹扁筐里摇出来的汤圆。
    经过了六蘸六摇呢!
    也因此这上灯圆子比此时常见的上灯圆子要大不少,郭敞因为晓得素娥常在吃的上有巧思,并不觉得这奇怪,只当是素娥又有什么新做法了。便道:“这上灯圆子...还是如常煮着吃么?”
    “先去煮一碗罢,正好朕有些饿了。”郭敞也没多想。主要是素娥过去搞出来的新吃的都很不错,郭敞也不觉得她会翻车。
    煮上灯圆子是很简单的事,甚至用不到御膳房,福宁殿后有茶房,平时能煮茶煮粥煮汤水什么的,这时候煮个上灯圆子自然也不成问题。
    说起来一层两格,一格也装不了多少上灯圆子。不过这上灯圆子个头大,而且只是做个点心吃,也不必吃饱,王志通便让人只煮了四只——到时候先盛来两只就该够吃了。
    煮上灯圆子时,郭敞就看另外三样,首先是上灯圆子旁边的油?,大约都是圆的,个头也之稍小一些,就放在同一层了。相比起明显比一般上灯圆子大不少的元宵,这些油?就很正常了。
    郭敞也不奇怪,此时油?才是元宵节的代表食物,而不是什么‘元宵’。所以哪怕是凑数,送节食的话也该包含一份油?。这种传统食物就不该讲究什么推陈出新,最传统的样子就好了。
    油?在素娥看来,其实就是一种炸汤圆,而且此时的油?就和上灯圆子一样,是没有馅儿的。素娥实在吃不来,但也无意在里面搁糖。最后只按照自己上辈子老家做‘油炸果子’的办法,搓好后的油?糯米团会滚一圈糖再去炸。
    所以素娥送的这些油?倒是比普通油?上色深一些...但郭敞以为是素娥炸的时候偏爱这种炸的厉害一些的,这也是个人口味,不值得奇怪。
    “油?便元宵节时吃吧。”郭敞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这种炸出来的油锤,刚出锅可以直接吃,又香又脆、又软又糯,是最好吃的。不过大家其实很少吃刚出锅的,特别是寻常人家,难得用一锅素油,所以会一次炸很多。炸出来的油?也能吃很久,从正月初吃到元宵节过完也不成问题...吃法就是拿去煮着吃。
    揭开上面一层,下面两层的解释明显要‘精致’的多。郭敞首先就被左边做成桃花形状的粉色典型吸引了注意力:“这一定就是桃花酥了。”
    说话就拈了一个吃,这类点心一看就是直接吃的。
    桃花酥是清朝时的糕点,素娥曾经做过制作视频,这时再做也不难——非要说难度,大概就是‘油酥’和‘水油皮’了。当然,相比起荷花酥那种,桃花酥已经很简单了,毕竟不要求层层张开的造型效果么。
    不过桃花酥在此时已经很精致很可爱了,郭敞尝了一个,发现味道也好,不是那种中看不中吃的。就点点头说:“素娥一贯是这样的,点心要好看,但也要好吃,绝不做那等样子货。”
    相比起桃花酥,旁边的米花糖就要‘朴素’不少了。米花糖也是清代才有的点心,不过郭敞一见米花糖就笑着说:“这不是孛娄么?”
    所谓‘孛娄’,其实就是华夏爆米花,用糯米来爆的那种。起源于汉代,到此时已经是元宵节爆款小食之一了,和上灯圆子差不多。‘孛娄’是拟声词,拟的是米花爆开时的声音,除了这个外还有‘炒米’‘糯米花’等名字。
    而米花糖说起来也简单,不过就是猪油在锅中加热化开,然后加入饴糖,等待饴糖融化冒泡,就可以吧爆好的糯米花加进去了。迅速翻滚,使米花均匀裹满猪油饴糖液,最后铺在板子上压平,切成合适的小块,就是米花糖了。
    这是一款非常简单,看着也很朴素,但吃起来很香甜的点心。
    饴糖的甜蜜,猪油的香,糯米花那种属于谷物的朴素清甜,结合的恰到好处!郭敞尝了尝,立刻抛弃了之前还称赞的桃花酥。
    “这孛娄还能这样吃,是之前无人想到的吧?真是完全不一样了,味道极佳呢!而且瞧着也十分简单。”虽然素娥没有写做法,但米花糖实在是太朴素了。郭敞看一看样子,再尝尝味道,便是不痛庖厨之道的,也晓得大概用了那些东西,做起来应当不复杂。
    猜了灯谜,吃了桃花酥和米花糖,上灯圆子也煮着了。沉浸于甜食之中,郭敞的心情也变得轻松而愉悦,再打开最后一个长匣子时就显得随意很多了——王志通也注意到了郭敞的心情变化,全然没有了之前忙碌半个多月的疲惫烦闷,心里觉得官家果然待宋国夫人不同!
    是的,素娥送的元宵节礼挺不错的,既有别出心裁的灯谜,又有好吃的元宵节食。但话说回来,郭敞会少这些东西么?会被这些东西‘收买’,心情就有这种程度的变化?不,那是不可能的!
    真要是那样,这宫中最红的应该是陪皇帝玩儿的文人待诏,是御膳房的厨子!
    说到底,送东西的人不同,牵动的情绪是完全不同的。
    郭敞打开长匣子,里面是一个卷轴,该是一幅画。虽然之前看匣子的外形就知道该是画卷之类,但还是打开了才真正确定。
    这一下郭敞就想起了,先笑着摇了摇头,才对王志通说道:“她还是这样,要朕来说就是太老实了!前些日子朕叫她画一幅宫中之景,原是想着要画景就得常出去观瞧才行,也是叫她能多出门的意思。”
    “她如今画得了,就巴巴的和其他元宵节礼一同送来...她难道不知道,另寻个时候单独送来好邀功?混在元宵节礼中,朕要是不仔细看,不就略过了?”
    郭敞的嘴角带着一丝微笑,语气却又是带着无奈的:“她那样一个聪明人,偏偏......”
    王志通在旁揣摩着郭敞的意思道:“宋国夫人性子至纯,这正是赤子之心呢。”
    “赤子之心?哪里至于!”郭敞却是摇了摇头:“她虽性子单纯了些,却也没到那份上。非要说她如今这样,其实是她本性太正,再加上矜持,做不来太过讨好的事——这样的性子,真不知是好是坏!”
    时间久了,郭敞越觉得素娥非常‘矜持’,甚至‘傲慢’。当然,这个‘傲慢’并不是贬义,颇有些有才之人恃才傲物的意思...这反而说明了秉性争执,做不来身段柔软、卑躬屈膝的事。
    王志通之事保持谦卑的表情听着,他知道这个时候官家是不需要他说什么的。
    “朕有时想提点她,免得她日后在宫中吃亏。有时又觉得她一直如此也不错,她那样的在宫里也太难得——”郭敞的话忽然止住了。
    是画轴展开了,这样一幅画在眼前,郭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是见过无数杰作的,那些由时间最出色的画者画出的美妙作品,其中最出色的,便是郭敞也能打动...按理来说,他应该已经被t养‘刁’了,不那么容易被震慑住。
    但这一次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这一幅《瑞鹤图》,画的是冬日宫廷。但宫廷其实不是重点,下方有宫殿瓦顶和部分宫殿建筑,描绘也很细致,其雕梁画栋无不透露出人间富贵之极。但没人会注意到这一点,画作的中心在上方,冬日起得大雾,最终形成了一片清冷云气。
    同时云气也隔开了宫殿和天空,这仿佛是一种分解,仙境与人间的分界。
    上方大片的青蓝色天空,调色极妙,大片大片画开,有一种天空无限延伸,远不止画中一小片的感觉。就在这种典雅的,真实而又不真实的天空中,是一群白鹤。除了两只白鹤落在宫殿左右最高处的鸱吻之上,其他都做翩飞之状。
    二十只白鹤,姿态各不相同,这和此时很多描绘仙鹤的图画不同,那些图画最多不过描绘两三只而已。而且基金可能地工笔细画!这样细节地去绘画,其实反而将仙鹤拉回了‘人间’——写实不一定会杀死浪漫,但多数情况下确实如此。
    《瑞鹤图》中这样画,扑面而来的就是浪漫的、仙气飘飘的,而且一次二十多只,气势完全不同。也就是这样,才有了玉宇澄清、仙鹤告瑞的大气!明明是这样优美清俊的绘画题材,居然能产生壮丽之感呢。
    这幅《瑞鹤图》实在是太好了,便是将古时名画全算上,也能在郭敞这里排到前几。素娥之前虽然也有极好的作品,可也没有《瑞鹤图》这样的——事实上,真要让素娥来说,她也完全同意这个结论。
    她画《瑞鹤图》,一开始是给郭敞交差来着。郭敞让他画宫里的景色,她固然能够敷衍一番,随便找个景致入画。实在不行,画些宫中是女画儿也不是不可以。
    但她不能让郭敞觉得自己敷衍他,所以这种事是不能做的!
    之前一段时间,她还真为了这幅画出门好几次,让她庆幸的是没有因此陷入到什么麻烦事、麻烦人里。幸运的是,不过多久,她就看到了《瑞鹤图》中那一幕。这立刻让她想到了那幅历史名画《瑞鹤图》,所以就有了敷衍又不敷衍的她这个版本的《瑞鹤图》。
    说敷衍,她是照抄了那幅宋代名画《瑞鹤图》,这省了多少事儿啊!不需要再想构图、色彩等等,胸有成竹,直接就能下笔如有神了。
    说不敷衍,则是因为这种级别的画作,哪怕是照着画也是千难万难的!绝大多数人都画不出原作的精髓。
    素娥这幅画能画出来,在她自己看来,都有些运气的成分了。别的不说,就说那天空部分所用颜料的调色吧。她虽然尽可能想调出原作的颜色,但那是古代颜料,根本没有‘标准化’的!真的就是一次一个色了。
    最后落到纸上,真的出了理想中的效果,素娥自己都吓了一跳!想来,要再来一次都不行了。
    至于说画技,素娥也觉得画这幅《瑞鹤图》的时候自己的状态十分微妙,展现出来的技巧真可以说是有史以来最佳...这也是一种如有神助吧。
    说实话,这样一幅作品画出来,素娥看到成品都舍不得给郭敞!真想留着自己珍藏,然后再画一幅算是给郭敞交差了。最终没有那样做,一方面是素娥没有什么收藏的癖好,另一方面也是一贯以来的谨慎了。
    做戏就要做全套!
    她一贯以来的表现就是事事以郭敞为重的,让郭敞完全是这段关系重的中心。现在有了一幅这样的杰作,按照她过去的样子,更应该献给郭敞才对。若是留着,之前的一切表现就都成了虚情假意了。
    或许别人不会这么极端,但素娥知道郭敞的性格,他就是这么极端的!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至于说瞒下这件事,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便是有机会瞒下来,素娥也不愿意为了一幅画担这样的风险。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干脆提早一些送出了这幅画——送出去了就不用想了,眼不见心不烦。
    第58章 宫廷岁月058
    郭敞元宵节前得了这幅素娥画的《瑞鹤图》, 真的就如同得了宝物一般。一开始在一旁亲自题跋,又用了自己‘天下一人’的章不说,日日都还要展卷观瞧。除了这样, 他还有机会就要炫耀。
    召见臣属时, 见到爱画、擅画的人, 就要拿《瑞鹤图》给他们看...不出所料的, 引来一片赞叹羡慕。
    “...这是哪位大家新作?画院里那几位,臣想来想去,也没有一位是这般风格。不像,实在不像, 难道官家是新得了个大才?”说这话的是王驸马, 他娶的是金城长公主, 那是郭敞最大的姐姐, 所以也算是郭敞的‘姐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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