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大部份人，其实不太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都是看到这个直播间观看人数越来越多，好奇点进来的。
    看到李亦举着手机，笑脸盈盈的出镜，还以为是什么特别惊喜呢。
    他们纷纷给毕鸿飞点上了关注，这个博主能处，而且很厉害，居然能在他的直播间里看到李亦。
    也有小部分是前几天就看到毕鸿飞预告的观众，算是知道事情的缘由。
    但正是如此，他们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毕鸿飞不是来贴脸开大的吗？
    怎么李亦还笑着帮他直播？
    但又为什么，毕鸿飞满脸局促，好像还有点害怕的样子？
    不管怎么说，这让他们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从李亦拿起手机，短短不到五分钟内，直播间就被分享了几百上千次。
    快来快来，有惊喜！
    快来快来，有瓜吃！
    直播间的人数在疯狂飙升，很快就超过了十万的在线人数。
    “怎么这么多人，你们都不用上班吗？哦，今天是周六啊！”
    毕鸿飞没回话，李亦毫不在意的和直播间互动。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一回事，但可以确定的是，毕鸿飞不怀好意，都开着直播来闹事了。
    从这件事情上，毕鸿飞就是做错事的一方。
    李亦是一点都不着急，毕鸿飞不说话，他就看直播间的弹幕。
    众所周知，直播间的网友们都挺热心肠的，新观众进来一头雾水地问什么情况，从不缺少科普的观众。
    从一大堆“老公真帅”、“老公亲亲”、“亦哥儿我爱你”的弹幕中，李亦还是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就有不少弹幕在发：
    “不要怂，继续干，在亦哥儿面前揭穿刘毅守的真面目。”
    “小毕加油啊，清君侧！”
    “……”
    李亦虽然还是搞不明白怎么闹得这么大，毕竟刘毅守一直以来都很低调，私下里都不怎么吹牛逼的人，但事情的脉络也算是清晰了，毕鸿飞是为了刘毅守而来。
    “旁边这位是……”
    李亦没看到这条弹幕，随口编的，再次和毕鸿飞说话：“对了兄弟，你是？”
    毕鸿飞冷静了不少，回道：“我是小破站的一名电影博主，我叫毕鸿飞。”
    他已经缕清了思路，必须一口咬死李亦粉丝的身份，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李亦认清身边的人。
    “亦哥儿，我真的是你的粉丝。”毕鸿飞很认真地说道。
    “……”
    李亦有点被这句话整无语了，当做没听到，笑了笑：“来来来，老毕，有什么话我们坐下来慢慢说。”
    老你妈……听到这个称呼，毕鸿飞血压瞬间上来了，可是也不敢发作。
    李亦拿着直播间向刘毅守和林海走去。
    林海连忙起身加多了一张椅子。
    毕鸿飞犹豫了一下，也走上前，在刘毅守和林海的对面，李亦的旁边坐了下来。
    他看了眼直播间，能够看到自己和李亦的脸都完整地出现在直播间里。
    “那个，要不还是我拿着吧。”
    毕鸿飞伸手想要拿回手机，不在自己手里，总觉得有点不安心。
    李亦若无其事地按下了他的手，看着直播间说道：“你说你是代表网友过来向刘导提问？”
    “是，我想……”
    毕鸿飞话没说完，李亦就接着说：“你前面说你得罪了刘导？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此时李亦虽然没笑，但表情并不冷，用的也是很正常的语气，可毕鸿飞就莫名觉得压迫感很强。
    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他也只能继续按计划行事。
    “因为那条视频，我在里面有批评刘导。”
    “什么视频？”
    李亦是真不知道，毕鸿飞却以为他在装，只好解释道：“是关于《功夫》的解说和影评视频。”
    “哦，那你知道这事吗？”
    李亦说着就把镜头切换到后置，对准了刘毅守，让直播间的观众观看体验十分完美。
    刘毅守也才知道，亦哥儿原来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个视频，亏他之前还误会亦哥儿不帮自己说话……
    不过这个时候也顾不上想这些，他点头回道：“知道。”
    “那你生气吗？”
    “有点，更多的是难受。”
    “你记恨老毕吗？”
    “呃，没有，我现在只想干好手上的工作，没时间想太多。”
    刘毅守老实回答，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一开始根本不知道小破站的毕鸿飞和今天来面试的毕鸿飞是同一个人。”
    林海也说了句：“我也没想到，毕竟这事不合常理，我们都以为是同名。”
    李亦又问：“那你们见到老毕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我以为是另一个来面试的人，因为按照顺序，还没到他进来的时候。”刘毅守答道。
    林海则是无语道：“他一进来就拿着手机在直播，我们就说这里不能拍摄，他依然不管不顾，噼里啪啦地问了一堆问题。”
    后面李亦也进来了，于是他又将镜头给到毕鸿飞，总结道：“所以你来这里的目的本来就不是面试。”
    李亦也没有说再多，一句话就够了，直播间的观众都能明白，毕鸿飞就是奔着搞事来的。
    “我得罪了刘导，面试他也不能用我啊！”毕鸿飞还挺理直气壮。
    李亦点点头，冷静道：“先不说刘导会不会用你，但可以确定的是，你是明知道他不会用你，还来到我们的面试场地，并且一开始就没打算过要面试。”
    毕鸿飞知道这点自己不占理，没有强行解释，直接就转移了话题：“我这次过来，是收集了网友们的问题，代表了网友过来向刘导询问。”
    “代表？谁给你代表的权利？代表网友，你就可以扰乱我们的工作秩序？”
    李亦说话还是不轻不重，却听得毕鸿飞心头一紧，但不管怎样，他必须把话说完。李亦没阻止也没打断，静静地听他说完。
    方才在门口只听得到声音，听不清具体说了什么。
    这会儿听了毕鸿飞所谓的问题，李亦有些哭笑不得。
    这踏马是什么问题？
    正常人能拿这种问题来问的？
    这种问题自然代表不了网友，都是部分黑子、串子才能搞得出来。
    不过，这个毕鸿飞确实是懂流量的，贴脸开大，很难不火。
    直播间直接一整个沸腾起来。
    “卧槽，这么劲爆的吗？”
    “我的天，贴脸开大啊这是！”
    “不是，我还以为是什么惊喜活动，现在看来是娱乐圈的撕逼大战？”
    “呃，这个博主蹭热度蹭傻了吧，哪有人这样做事的？”
    “虽然我觉得刘导挺好，但我认可这种方式，贴脸开大，有意思！”
    “撕起来，撕起来，我要看血流成河！”
    “……”
    李亦没关注弹幕，不用看他都知道大多数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如果事不关己，他也是如此。
    他也才知道，在自己不上网的这段时间，网上貌似发生了很多事情，怪不得前几天刘毅守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问完了？”
    “问完了。”
    毕鸿飞松了口气。
    他还挺庆幸李亦的出现，因为现在这种情况，刘毅守不想回答都要回答。
    不管刘毅守回答的怎么样，毕鸿飞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凭借这一波操作，他绝对会是电影博主中活着的传奇！
    不仅如此，这场直播绝对会非常出圈。
    至于会不会进局子喝茶，毕鸿飞还真不担心，喝茶就喝茶吧，还是那句话，几天出来，又是一条好汉！
    而且现在都坐下来好好谈了，证明李亦也不想将这件事情闹大，李亦总不能在聊完之后，还报警把他抓了吧？
    倒是有点担心会被封杀账号。
    不过毕鸿飞很快就放宽了心。
    他来到这里是闹事，但一直都没有过激的行为，也没有肢体冲突，没有原则性的错误，问题不大。
    果然，李亦没有让毕鸿飞失望，他又将镜头对准了刘毅守。
    “我当然是个导演，如果我没能力，亦哥儿也绝对不会和我合作那么久！”
    刘毅守回答的很坚定，他心甘情愿做工具人不假，但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专业能力。
    “至于什么降低质量，我只能说，每一次拍摄我都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全体幕后工作人员也尽了全力。而且，也得到了许多观众的认可。”
    “网上的批评之所以不回应，是因为我很忙，同时我也清楚，总会有不同的声音，我能做的就只有拿出更多好作品。”
    “我不习惯回头看，我只知道，我一路都在成长，每次交出的答卷都在进步。”
    刘毅守一个个地回答毕鸿飞的问题，情绪非常的稳定，语气充满了真诚。
    毕鸿飞看到他这个样子就觉得恶心，你凭什么这么淡定？
    “不是你在进步，而是因为有亦哥儿，圈内谁不知道，亦哥儿是电影是剧组的灵魂？”
    毕鸿飞先是吹了李亦，而后向刘毅守图穷匕见：“为什么你就不肯承认，就算换一个导演，夏洛、庆余年，乃至现在的功夫，一样能够获得成功，如果没有亦哥儿，你算个屁啊！”
    “我不同意。”
    沉默良久的李亦说话了，他有些奇怪：“圈内谁不知道？那我为什么不知道呢？”
    “我不知道圈内为什么会有这个我从来没听到过的说法，我只知道，刘导是一个好导演，没有他，无论是夏洛、庆余年还是功夫，我都拍不成。”李亦自然是护短的，但说的也是心里话。
    工具都有好用之分，更何况是工具人。
    诚然，李亦也觉得，就算换一个专业过关并且听话的导演，这些作品他都能拍的成，但绝对没有这么顺利。
    现在的刘毅守，已经不是单纯的工具人了。
    在影视方面，他是最懂李亦的人，李亦的想法，说出前半句，他就能补完后半句，换做别人，不是靠磨合就能做到。
    “你是圈内人？你有什么作品？同你一个想法的圈内人，是不是都只会躲在角落里抱怨自己怀才不遇，社会不公？”
    李亦本来就将毕鸿飞当个乐子，想安稳解决这件事，现在则是有些生气，说起话来也是不留情面。
    谎言从不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毕鸿飞被戳中了内心的阴暗，也有些生气，但他知道，这里不是自己生气的地方。
    “亦哥儿，我是你的粉丝，有很多你的粉丝和我想法都是一样的，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现在也不从事圈内的工作了，我只是想你身边的人都是真正有能力有本事的，而不是拖你后腿。”
    “我都是为了你好啊！”
    毕鸿飞说的情真意切，眼眶都红了。
    李亦却是被逗笑了，他要成蝙蝠侠，第一个揍的包是这个老毕。
    得心理素质多强大，才能小丑到如此程度？
    李亦将镜头对准了毕鸿飞，道：“你是全国代表吗？代表了网友，代表了圈内人，代表了粉丝，现在还想代表我？”
    直播间看不到李亦的样子，却能听到他啼笑皆非的语气，也能看到涨红着脸的毕鸿飞。
    毕鸿飞也是第一次干这种为了流量不择手段的事，反应自然不可能做的滴水不漏。
    不过，此行的目的已经超额完成，他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在乎李亦怎么说。
    他只是一再强调道：“亦哥儿，作为粉丝，我们都希望你能更好。”
    李亦也是服了，网络小丑算是被这老毕玩明白了，经过这一次之后，怕不是还要进化一波，变得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毕鸿飞不想再待下去，站起来，向李亦伸手：“亦哥儿，我的话已经说完了，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把手机还我吧，我想回家。”
    “你的事情做完了，但你打扰我们工作的事情还没完。”
    李亦没把手机和云台还他，而是向林海道：“报警。”
    毕鸿飞一怔，没想到李亦一点都不怕将事情闹大，但他也不担心，喝茶就喝茶呗，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坐了回去。
    “怪不得人家来闹事，聊了这么久都没水喝，拿点水来。”
    听到李亦的话，打完报警电话的林海又连忙起身去拿了两瓶矿泉水回来。
    李亦则是切回了镜头，根本没有把手机还给毕鸿飞的打算，继续和直播间聊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