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自言一边说，一边把桌子拍得砰砰响，整个会议室里都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斥骂声。
    “我知道，你们中有人眼红，毕竟把周云请过来的人是我，拍出《深海》的是我，现在正在做《城》这个项目的也是我，红眼病啊，不希奇。”刘自言冷笑一声，“可是你们也不想想，《城》是我一个人的吗？它难道不是岳海的吗？这个项目要是推进得不顺利，吃亏的是我一个人吗？你们谁手上没有点岳海的股份？你们这些风言风语已经传到周云耳朵中了，她今天在拍摄现场都直接发飙了，她问，是不是要她把片酬退回来，这部戏不拍了！”
    刘自言的语气越来越激昂，到最后，没有一个人敢在这个时候说话。
    他们敢躲在人后议论周云，让《城》这个项目推进得不顺利，但是没有人敢在明面上这么做，就像刘自言所说的，这个项目太大了，是岳海最大的项目，要是这个项目砸了，周云中途罢演，那这损失一旦造成，公司内部开始追责，谁能扛得住这口大黑锅？
    ……
    《城》的拍摄氛围变得十分凝重。
    之前那种轻松的、专注的创作氛围都被换制片人这件事给搅没了。
    尤其是周云的态度让很多人都有些不安。
    她仍然每天都出现在片场，可是，再也不像之前那样说说笑笑，每场戏拍完就走。
    刘志几乎每天都待在现场，然而周云对他就跟视若无睹似的，根本不搭理，任谁也看得出来周云对他的不待见。
    -
    这天，b组拍摄，何胥然拍完一场戏，跟b组导演于玲燕坐在一起聊天，就聊到了最近这部戏的风波。
    何胥然问：“燕姐，这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好端端的徐金波就被换掉了？”
    关于徐金波被换的事情，剧组大部分人都还不知道缘由，正莫名其妙着呢。
    于玲燕很清楚这件事的前后始末，只是她也不好跟何胥然说。
    这件事涉及到的高层太多了，现在高层正在打架，她可不想被卷入其中。
    她对何胥然说：“具体我也不清楚。”
    何胥然才不相信于玲燕不清楚这件事，好歹是空降的b组导演，就是来《城》刷资历的，在岳海肯定有高层挺她，换制片人这么大的事情，她怎么会不知情呢。
    于玲燕不肯说这件事，何胥然也无法继续追问。
    他犹豫了一下，说：“燕姐，那之前周云说她不拍了，这是气话，还是真有可能啊？”
    这个问题还真是问到于玲燕的心坎上了。
    她也正忧虑着这个问题呢。
    要是周云真的不演了，《城》怎么办？
    血崩。
    没有办法，这个项目从一开始就是围绕着周云来启动的，周云对这部剧的影响太大了。
    甚至包括何胥然、古槐春这么多的著名演员愿意来这部剧演一个配角，也都是冲着周云来的。
    于玲燕无法想象周云不演的后果。
    她安抚道：“应该只是气话，现在她不也是每天都来现场拍戏了吗？并没有真的罢演。”
    “可是她现在的状态真的很不对劲啊。”何胥然说，“以前她在现场可不是像现在这样的，现在她根本不跟任何人说话，演完自己的戏就走，尤其是刘志在场的时候，感觉大家都不敢说话。”
    何胥然这两天也是被周云的气场给吓到了。
    他这才意识到，周云真正摆起谱来，气场有多大。
    于玲燕叹了口气，说：“一部戏拍得好好的，说换就换了制片人，她当然会不满，这也是在给岳海施压呢。”
    “施压？”何胥然露出疑惑之色。
    于玲燕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闭上了嘴，不再说了。
    于玲燕说的施压，是指周云在为徐金波的事情给岳海施压，警告岳海不要对徐金波审计得太过分。
    -
    “我以前真的从来没有见过周云耍大牌，当然，现在也不能说她在耍大牌啦，但她现在谁都不搭理的态度，让我们所有人都很紧张。”
    在一辆卡车后面，马周正在跟自己的好友打电话，抱怨起了最近的情况。
    “之前我还真觉得周云是一个非常友善的大明星呢，没有想到最后也还是跟那些人一样。”马周小声说，“我们新来的制片人，对她恭恭敬敬，每天嘘寒问暖，她竟然一个好脸色都不给人家，我看着都觉得过分。”
    “唉，也不知道这种气氛要持续到什么时候。”马周说。
    ……
    等马周打完这个电话，离开了这里，周云跟刘韵才从卡车的另一边走出来。
    “没有想到，咱们本来想要在这里躲个清净，清净没躲成，还听了一耳朵闲话。”周云笑笑，浑不在意刚才马周所说的那些话，对刘韵开玩笑，“看来我这几天的表现让大家都很不爽啊。”
    刘韵安慰：“他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表现出这个样子。”
    “没事，不用安慰我，既然我选择这么做了，无论怎么样都会做下去。”周云说。
    -
    周云跟徐金波通了一个电话。
    “你现在怎么样？”周云问。
    徐金波说：“也没有别的，就是每天被他们喊到一个小房子里谈话，问问题，让我对每一笔支出作出解释。”
    审计本身并不可怕，但最烦人的是以审计之名，各种折腾徐金波，对人造成体力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
    周云说：“撑得住吗？”
    “还行，预料之中的事情。”
    周云听到徐金波这么说，心里松了口气。
    她就是怕岳海做得太过，把徐金波给逼急了。
    既然徐金波撑得住，那就慢慢熬呗。
    一个星期之后，周云离开了《城》剧组，去参加一个电影活动。
    官方组织的活动，周云推不掉。
    她作为最近几年在国际影坛上风头最盛的演员，这种场合的邀请越来越多。
    周云也没有办法，实在推不掉的就只能出席。
    不过这一次出来，倒是让岳海很紧张。
    平时也就罢了，现在这个当口，岳海一些人很小心眼地担心周云离开了剧组，就不会再回来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