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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重组家庭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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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别提什么汾阳王妃在知道此事时,言辞激烈的反对,只光汾阳王妃平日爱子如命,又有那日宫门前试探性的想她再做儿媳的话,就足够裴良玉不信任她了。
    一想到汾阳王妃,裴良玉就无端有种止不住的焦躁,总疑心汾阳王妃是不是又在谋划着什么见不得人的想法,反正她舍得下面皮,也狠得下心肠。
    李夫人听了裴良玉的话,也心有疑虑,只是没先开口,而是拆了太子送来的信。
    信上一条条列了许多坏处,却也有几样好处。归纳到一处,便是裴良玉做了太子妃,自然可以享受太子妃这个名分带来的一切附带好处,而裴良玉除了跪天跪地跪父母祖宗,便不需再给旁人下跪磕头。
    这磕不磕头还是次要的,太子妃的身份摆在那里,便有许多牛鬼蛇神,都近不得身,再多针对裴良玉的算计,也得自己掂量掂量够不够格。
    看到这里,李夫人还能不明白裴良玉为什么现在就应了?精心挑上一挑,或许还有不错的世家姻缘,但裴良玉的先天条件摆在这里,汾阳王府就是个绕不过去的槛。
    做太子妃,本是诸多选择中的一个,但它有一个别的世家做不到的好处,那就是对汾阳王府的压制。如今所有需要犯愁的汾阳王妃、二郎君,便都不再是问题。
    “不管是不是有人点头,这件事必须到此为止,”李夫人道,“你的意思,娘明白了,只是这婚事,不是咱们一房之事,还得和告诉你祖父祖母知道。”
    “女儿省得,”裴良玉想了想道,“等祖父祖母同意,女儿也想送这么一封信出去,娘觉得如何?”
    “倒也不是不可,”李夫人想了想,“不如再迟些,上赶着的,总容易叫人看轻,你得稳得住才行。”
    *
    李夫人在家中教导女儿,红云也到了汾阳王府门前。
    “是红云姑娘,”裴良玉才离开没几日,余威尚在,仆从们对红云自然也多有礼遇,门子上的管事问,“可是少夫人让红云姑娘带了什么话?”
    “姚管事老糊涂了,哪儿还有少夫人啊,”红云笑笑,从马车上捧了一个四四方方,被绸缎包起来的东西,“姑娘让我送东西给郡主。”
    红云没说破,便也没人知道,这是什么,顺顺利利的便到了郡主院外。青栀来接,她都没肯给她,只说是裴良玉吩咐,须得亲手交到郡主手里。
    “见过郡主,”红云行了礼,看了周围伺候的丫鬟一眼,“我家姑娘有东西给郡主,不过……姑娘说只能给郡主看。”
    郡主心里好奇,却还是很快遣散了人:“什么东西,这么神神秘秘的。”
    红云见没了外人,才道:“方才府上有人替郡主您送了这个给我们姑娘,姑娘说她不能收,务必要单独还送给您。”
    “我送了东西?”郡主很是疑惑,“我何曾派人送了东西。”
    红云不答:“东西送到了,郡主看了就能明白,奴婢告退。”
    红云匆匆往外走,临离开前还嘱咐青栀:“你们等等再进去。”
    开个包袱不是什么难事,可等打开匣子,看到了里头的东西,郡主才真正变了脸色。
    图样是她和裴良玉一起看过的,有什么含义,她自然也记得。
    郡主深呼吸几口,才勉强压下心中火气:“好好好,竟还用我的名义去送这种东西,难怪,难怪嫂子突然就病了。”
    郡主狠狠关上匣子,喊了贴身侍女进来:“去给我拿把锁来,再去荣毅堂看看爹娘都在不在家。还有,悄悄地,别惊动了二哥。”
    第11章 回家的第十一天
    “二哥假借我的名义,将这东西送给了良玉姐,”郡主面色严肃的打开匣子,展示在汾阳王夫妇面前,“当初画样子时,二哥请我和良玉姐帮着参详,就说是要送给心上人。”
    郡主来时,脸色不大好看,急匆匆的,汾阳王夫妇还当是出了什么大事,如今听见这话,一时都沉默下来,斟酌着不知道该怎么和女儿说。
    郡主说完,久久等不到父母的回应,突然明白过来,或许她今日过来,是多此一举的事。
    “卿卿,”汾阳王妃开口道,“这事我与你爹都知道了,只是要怎么做,还得先再想一想,你先回去吧。”
    郡主有心质问,却忽然发不出声,只能沉默着离开。
    “郡主,”丫鬟轻轻喊了她一声,“您怎么了?”
    郡主摇摇头,不想说话。
    丫鬟不敢再问,只慢慢扶着郡主往回走,却在荣毅堂外的回廊上看见了二郎君:“见过二郎君。”
    听见声响,郡主才回过神,看着面前的二哥,神色复杂。
    “小妹这就走了?”二郎君的态度很是温和。
    郡主捏着帕子,心里乱糟糟的:“二哥是来寻爹娘有事的?”
    “我是来找你的,”二郎君笑道,“听说大嫂派红云给你送了礼物?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可有我一份?”
    郡主扯了扯唇角,却连个笑都拉不出来:“二哥好本事,这么快,就知道我得了良玉姐东西的事了,还连红云送的都知道。离着红云出府,我来见爹娘,可有半个时辰没有?”
    “你们都退下,”二郎君挥退了仆人,再面对郡主,倒有些不大敢开口。
    二郎君这样的态度,一下刺痛郡主,她气得嘴唇都有些发抖:“当初大哥灵前,二哥你是如何说的?会好好尊重照顾大嫂!如今又是如何做的!枉我先前只以为你真的是替大哥照顾大嫂,没想到竟是存了这样龌龊的心思!”
    “卿卿,”二郎君抿了抿嘴唇,“是我对不起大哥,可有些事,不是我想控制,就能控制得住的。”
    “大哥和良玉姐互相喜欢着,他们都那么好,”郡主眼睛里泛起泪光,“如今你这样,就不怕大哥来梦里找你吗!”
    “卿卿,别胡说,”二郎君认真道,“大哥已入土为安,不要打扰大哥英灵。”
    “打扰大哥英灵?”郡主想起了出门前,自己对裴良玉病了的疑惑,再联想到那日二郎君被汾阳王动手打了,还请了太医一事,不动声色的问,“我方才与爹娘说起这事,他们毫不惊讶,你告诉他们了?什么时候的事?”
    事已至此,二郎君也没有瞒着的必要,自然实话说了。
    对上了!郡主失望又无力的闭上眼,她就说,一切都太巧了,良玉姐头天生病,第二天就被裴家强硬的接走,那日在太后宫中见到时,与娘的关系瞧着,也更淡了些。
    世界上从来就没有这么多的巧合。
    “你和大嫂是绝无可能的,”郡主斩钉截铁道。光凭良玉姐和裴家之后的一系列动作,就能知道她的态度了。
    “未必,”二郎君瞧着倒很冷静,“今日,是二哥对不起小妹,让人留意了你的行踪,二哥向你道歉。但良玉……我相信事在人为。汾阳王府的下一任女主人,除了良玉,不会再有旁人了。”
    “话莫说太满,”郡主道,“二哥你……或许只是没有这样的关注过别人,没有管这么关注过除了我和娘之外的另一名女子,才觉得这就是喜欢了。等到你有了真正喜欢的人,有了妻儿,就知道这都不一样了。”
    “不会的,”二郎君仍旧坚持,“先前有宋家在,如今天赐良机,宋氏毁诺,为的就是能让良玉名正言顺的回咱们家来。”
    “若是不知道也就罢了,你凭什么以为,良玉姐在清楚的知道你的心意后,还会给你机会?”郡主失望透顶,嗤笑一声,“二哥,你果然不如大哥多矣。”
    *
    裴良玉收到郡主的回信,已是快要用晚膳的时候。
    她坐在不透风的廊下,身边点了个红泥炉,衬着雪色,拆了信。
    信很短,寥寥数语,只说是她愧对大哥和良玉姐。
    裴良玉略扫了一眼,轻笑一声,便将信扔进火里烧了。
    看来卿卿已经和范二甚至汾阳王夫妇当面对峙过了,否则也不会这么写。她毕竟是汾阳王的女儿,是汾阳王府养育她长大,给她荫庇,给了她郡主的荣耀。不论她心里怎么想,总还是要以汾阳王府为重。
    至于范文晏这个长兄——死人到底是比不过活人更重要。
    裴良玉理解她的难处,却也不想将这样的信留下来,徒增感伤,反正郡主日后也要远嫁,便有回京,怕也少。何况今日将礼物送回去一事,本就是她裴良玉利用了郡主。
    “姑娘?”红云盯着信燃烧殆尽,才给裴良玉添了茶水,又将小炊壶搁在了炉子上,以免信纸灰烬飘散,“可是郡主那边的消息不好?”
    “倒也没什么好与不好的,”裴良玉笑道,“那是她亲兄长。”
    “可……”还有一个呢,红云忍了忍,到底没把这话出口,只说,“当初姑娘对她那么好。”
    裴良玉摇了摇头:“若换了我,定然也不会闹的,事关家中,我必然也得以家族为先。”
    红云知道这个道理,却只是不大高兴:“如今算是把您知道那人心思的事给过了明路,只不知道那人会不会知难而退了。”
    “管他会不会知难而退,总归日后我不必和他再见,更不必再同他虚与委蛇,就算是好事了,”裴良玉说着,又同红云道,“你要是心急,花几个大钱,让乞儿帮你看着就是。”
    红云心急去办,却一连五日,都没等来想要的消息,反而等来了另一桩。
    “姑娘,外头都在传,钦天监问你批命了!”
    “不是早批过一回了?‘人家富贵,宜室宜家’当初那条批命,我现在还记得呢,不准的,”裴良玉没当回事。
    红云咽了咽口水:“不,不是从前那个。”
    “‘真凤之命,生而贵之,有兴国之相’,姑娘,”红云忍不住又喊了裴良玉一声,“这回,真的不一样。”
    裴良玉这才停下翻书的手,略一思索,便觉出不对:“这不是第一任太子妃的批命吗?这是钦天监又拿出来哄人了?”
    第12章 回家的第十二天
    “你说,这本是惠平太子妃的批命?”东宫中,柳承徽惊诧过后,警惕的看向对面的白承徽,“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妹妹何必这么防备于我,”白承徽捧着茶盏,幽幽叹了口气,“姐姐只是好心,不愿让妹妹连这些小事都不知道。惠宁太子妃去了一年了,咱们这东宫,到底是真要迎来新的女主人了。”
    “得了吧,别打量我不知道,你不就是想把我推出去当枪使吗,”柳承徽嗤笑一声,上下打量了白承徽一眼,“你以为你是个什么货色,我好歹是正经小选上来的,你不过就是个伺候惠平太子妃的奴婢,踩着惠平娘娘的死上位,才能跟我平起平坐,还有脸跟我称姐妹,我呸!”
    “别说是什么批命了,就是今儿新太子妃进了门儿,该立规矩我柳珍儿也绝不含糊!”
    “柳承徽慎言!”白承徽严肃着一张脸站了起来,“惠平太子妃,岂是你我能攀扯的?”
    “哪里就不是了?你不是日日攀扯着吗,仗着曾经伺候惠平娘娘,便日日在皇孙和郡主面前为奴为婢,自称照顾,”柳承徽面上满是恶意的打量了白承徽几眼,“你说说,要是皇后娘娘知道你撺掇着皇孙郡主争宠,她会不会杀了你的心都有?”
    “柳承徽胡乱掰扯,我可不敢应,”白承徽半眯了眼,盯着柳承徽看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今日好心来与柳承徽说话,你却如此诬陷于我,你日后,好自为之吧。”
    “好自为之就好自为之,你以为我稀罕你啊!”柳承徽抓了白承徽用过的茶盏就往外砸,等砸到地上一碎,就心疼了,“谁拿的官窑茶盏给她用的?我不是说了吗,她就只配用木头的、木头的!”
    等下人将茶盏打扫干净了,柳承徽才叫了心腹丫鬟进来:“她白霜霜不是仗着有皇孙郡主在手,谁都不怕吗,怎么这么紧张。你去打听打听,这位裴姑娘从前同惠平太子妃有没有什么过节。”
    *
    批命流传出来后,甭管有多少人啼笑皆非,多少人在背后说嘴,他们却都看得明白,这新任太子妃的人选,皇家是定了。要不然,钦天监的消息,怎么会传得到处都是?
    别的不说,甭管批命真不真,只传出这样的命格,除了下一任皇帝,又有谁家敢娶?不怕皇家日日怀疑你要造反?
    裴家这头,倒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皇后是让人来打探过和裴家结亲的意思的,只是一回去就炮制出这么一条流言,让裴良玉除了皇家,便再不能反悔说与别家的手段,也是太过极端了些。
    裴家人该怎么过怎么过,却在流言起的次日,就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汾阳王亲自登门了。
    汾阳王说,他是来为次子的不当举止赔罪的。
    “赔罪?”裴良玉听得只想笑,都过去快一旬了,这会儿才想起来赔罪,到底是真心,还是畏于权势?
    “王爷言重了,”裴良玉再次面对汾阳王,情绪很是复杂,“您本无罪,又何来赔罪之说呢。”
    汾阳王摇了摇头:“是本王,当初一心只在文晏身上,未曾好生费心教养次子,才叫他有了这样荒唐的心思,自然是有错的。”
    裴良玉抬眸看了汾阳王一眼,未置一词。
    汾阳王也不以为意,继续道:“异族向来狼子野心,边军不能无人镇守,等转过年,本王就押他回军中,日后,必然不会再来打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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