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陈刽的手段
    “付航当然好啊，不好我能跑这一趟吗？”老黏笑道：“顺路也只是相对顺路而已，还是要耽搁不少时间的！”
    外出讨生活的人，出去十个能回来一两个就算不错的了，更多的人是就那么不明不白的消失了，要不是留在老家实在没办法，谁又愿意走出去呢？
    树离跟死，人离乡贱啊！
    听见老黏说付航很好，付全瞬间就安心了，是啊，如果不是混的好，人家凭什么顺路来你家看望啊，顺路来讨债还差不多。
    可来讨债谁也不会提着十多斤猪肉，提着十多斤的大刀来才对。
    “我就是付全呐，大兄弟您仔细看看，是不是长得和付航很像！”付全满脸笑意，说着还把脸向老黏凑近了一些，好让老黏看得清楚一点。
    “嘿，还别说，刚刚隔得远又没注意还真没看出来，这凑近一看还真的很像！”老黏假模假式的震惊一把，接着笑道：“哈哈，找到人就好啊，这走了半天路口都干了，老哥招待我一碗水喝可好啊？”
    “喝什么水啊，有酒，家里有酒，虽然不是啥好酒，不过解渴肯定是可以的，大兄弟快跟我回家，咱们回家喝酒去，好好跟我说说付航的事儿！”付全着急忙慌的开始收摊。
    付航家里父母健在，一个大哥在家已经成婚，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和两个妹妹，上面还有一个爷爷六十多岁，一大家子足足九个人。
    这么多人，住的地方却只是一栋三间的瓦房，进门发才发现小瓦房隔成了两层，如此一来房间倒是够了，可房间里面却显得很低矮压抑。
    知道是付航让人带信回来了，而且来人还提着一大块十多斤重的肥猪肉，不但全家老小都回来了，就连隔壁邻居也跑了许多人来看热闹。
    付全也不小气，拿出一篓子烟叶请大家抽，又化了一桶水请大家喝。
    还五文钱买了半斤盐炒南瓜子分给小娃娃们，虽然因为娃娃太多，一人分不了几颗，可小娃娃们依然高兴的像过年了一样，他们也确实是只有过年过节才能有点这种零嘴吃。
    妇人在厨房忙碌着做饭，主菜就是老黏带来的肉，相好的有那么四五家，所以得多做一点。
    不说请大家吃饭，毕竟谁家都不容易根本请不起，可炒了肉一家分一碗还是可以的，当然，也不是一碗都是肉，还得炒一些泡椒、土豆、豆角什么的在里面。
    这样一家可以分一大碗，看着就旺实，沾了荤腥的可都是难得的好菜。
    男人们则在外面听老黏说刀疤的事情，对于这种场面老黏已经驾轻就熟，顿时把陈刽编的那一套说辞拿了出来。
    “付航那小子实诚，也勤快，可让人没想到的是还非常勇猛！”
    旁人一阵附和，都说是从小看着付航长大点，那孩子身上确实很多优点。
    实诚大家会不以为然，可勤快是这时代底层普通人的常态，至于勇猛也是绝大多数付航这种人的品质，因为他们不是家中长子，必须得自己寻找出路，如果性子懦弱可走不出去。
    “咱们重庆府处于嘉陵江和长江的交汇处，长江上面倒是很太平，可嘉陵江上面去一直在打仗，咱们衙门倒是不用直接上战场，可有时候得帮忙运输粮草、兵甲等辎重。
    人手不够的时候，就会在朝天门码头上找人帮忙，大概半年前吧，又一次运输辎重去前线，我就是在那时候认识付航的。”然后就是运输队遇到了乱兵，一番厮杀下来付航立功了，斩首了好几级，杀敌自然有封赏，不但在衙门升了职位，还有几十两的赏银。
    “唉，其实杀人也是被逼的，你不杀乱军，乱军就会杀你，只有奋起反抗才能有活命的机会啊，哪怕是如此，付航身上也身中数刀，现在大家都叫他刀疤了。”
    说付航杀人是为了震慑周边宵小，毕竟送了银子回来，那怕只有二十两，那也是普通人两年的纯收入，不得不防有人窥视。
    一个杀过人的悍卒的家人，二十两银子厉害一点的贼人犯不着为了这点钱找不自在，一般小偷小摸之人又得掂量一下了。
    说被逼无奈，是为了安抚四周邻居，付航虽然杀了人，却并不是奢杀之人。
    这么一套说辞是陈刽特意为兄弟们准备的，其实也不是陈刽原创，而是陈刽有个战友想出来的，有时候适当的吹牛，其实很有好处。
    “伱们衙门还要招人吗？”有人突然问道。
    这时代家里孩子都多，衙门里有关系不失为一条出路，毕竟付航是他们知根知底的人，现在明显付航混出头了，要是有他照顾一下，总比做纤夫走出去起点要高一些。
    所以有人就打起了把自家子弟让老黏带走的想法。
    老黏假装为难的迟疑了一下，说道：“倒也要招人，不过按照付航的意思，一般人就不要了，只要有手艺的人，铁匠、金匠这些优先，可以给军中做武器。
    木匠、石匠、陶瓦匠、泥瓦匠这些也行，主要是匠人都在后方，以付航和军中的关系不会吃亏，也不用冒险，不然如果上了前线，付航也照顾不过来，要是出了什么事，只怕就没办法给你们交代了。”
    那怕老黏这么说了，吃完饭离开的时候跟着他走的人依然有十来个没有手艺的普通人年轻人，实在是没办法推脱，不要都硬塞给你。
    当然，有手艺的人也有十来个。
    按照陈刽定下的规矩，普通人一人五两银子的安家费，匠人学徒一人十两银子，如果是已经出师的匠人则给二十两银子的安家费。
    别看这比安家费不多，可相对于朝廷来说，陈刽简直是太大方了。
    还没做事呐，就考虑到家里困难先给一笔银子了，相比于朝廷，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所以这些年轻人在离开的时候，他们家人都会对他们殷殷嘱咐，一定要听话、勤快，不给付航丢脸，早日混个人样出来。
    可他们那里知道，自家子弟这不是去报效朝廷，而是去当山贼去了。
    不过等他们知道的时候，自家子弟确实是当官了。
    也算是殊途同归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