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回到了如今的公寓里。
    一切的布置也如向凝晚喜欢的风格一般。
    又是一个无尽的夜晚了，向凝晚欲拿起酒杯，“母亲，今晚你已经喝过酒了，所以不能继续喝。”向念已经十岁，个子已经挺高了，即便是跟随向凝晚生活的很好，她也并未胖起来，还是瘦瘦的。
    “就喝一点点。”向凝晚像是孩子一般要求道，但是被向念一把夺过了酒瓶，在她的红酒杯里倒入温热的开水。
    “喝吧！我以后都抱着红酒睡，这样你就不会偷喝了。”向念将红酒放在了怀里。
    其实向凝晚知道，这三年来，她总是借酒入眠，早就已经失去了功效，而今天在和顾衍律重逢之后，她的心就更加忐忑不已，所以，她才想要喝酒。
    怕这一个晚上都静不下心来。
    “念念，你听我话吗？”向凝晚瘪瘪嘴。
    “应该听的则听，不该听的则不听，母亲，如果你还是那样想他的话，就和他回去吧。”向念说的他就是顾衍律。
    三年相处以来，即便是向凝晚不说，向念也知道她的内心里藏着一个人，大多是这个人让她太过伤心了，所以才会不能原谅。
    今晚，她见到那个男人了，一眼就看得出来他。
    心高气傲的模样尽显，却眼底又藏不住的温柔，所以这样的男人才能驾驭母亲，韩叔却不可以。
    在向念的潜意识里，韩叔对向凝晚的照顾更胜一筹，这世上也至少韩叔是对母亲至真至诚。
    可母亲不爱他，从母亲的眼神里就看得出来。
    没有爱，所以即便再好都徒劳，她为韩叔感觉到可怜。
    可韩叔说过，他只想要陪她在身边就够了。
    这世上就是有韩叔这样的人，不求回报，只愿付出。
    “念念，我纵容你，但是如果你继续要探究我的心思，我可要生气了，以后别在我的面前提起他。”
    向念很少被她用这样的口气说话，她低着头，诺诺道。
    “向凝晚，你在害怕什么？”向念喊她的名字，偶尔他们会互喊名字，探讨一个深究的话题。
    “没有，今晚你一个人睡！”向凝晚已经逃离开她的视线了，她走进自己的卧室，然后关了门。
    这三年来，她们许多时候就是一同睡在了一起，但是偶尔向凝晚的心情不好，或者发脾气的时候，她就要分开睡。
    向念瘪瘪嘴，“母亲，你可真小气。”
    …………
    顾衍律离开了剧院后，他驱车到了萧家，站在了萧默宇的面前，“为什么你明知道她回来了？却不告诉我！”
    “你别激动，你不是还是见到了吗？”萧默宇安抚好他的情绪。
    林曼妮听到楼下有动静，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怎么？是我不让他说的。”
    “没有，别听曼妮的，是嫂子和我谈条件的时候，说了不给说出去，我既然答应了嫂子，就要兑现承诺，何况我不是还是变相告诉你了么。”
    萧默宇也很无奈。
    林曼妮理直气壮地指着他道：“你看看你把晚晚折磨成什么样子了？她有多高，瘦的跟一把骨头一样，原来她的身材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几年，她在美国也不知道吃了什么苦头。”
    此刻，顾衍律静默，林曼妮所说的，他当然知道，原本虽然纤瘦，却丰腴，但是现在却连份都好像能把她吹走似的。
    “帮我劝劝她，我感觉她经常在喝酒，对她的身体不好。”顾衍律是知道的，他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就闻得到酒味。
    林曼妮闭了闭眼，“其实我也还没有好好和她说上话，她是直接找的阿默。”
    “见到她的时候，劝劝她，她现在的情绪并不会听我的劝，拜托你了。”在林曼妮面前，顾衍律已经磨光了所有的锐气。
    他红肿的眼光里，充斥着对向凝晚的心疼。
    林曼妮又不是不知道这三年来，他的生活状态，两个人在互相折磨中过活。
    “你不说，我也会这样做的，你有什么打算？”林曼妮追问他。
    顾衍律沉寂了一会儿，然后徐徐道：“我自然是不会答应离婚，但是如果她上诉，对于两地分居来说，离婚成功率，她稳操胜券，所以……我……”
    他无言了，她说她会上诉的时候，他的心里咯噔，无所适从。
    “你不是都把她的离婚律师都留在了身边，你害怕什么呢？”萧默宇看到这样彷徨而恐慌的顾衍律真是难得一见。
    谁都知道他外面的风光伟绩，却不曾知道他在背后的样子。
    “晚晚回来了，我什么都没辙了。”顾衍律这话一说，酸了整个萧氏夫妇，他们掩面而笑，“顾衍律，你也有今天。不早了，赶紧回去吧，好好想想该怎么求得原谅吧！”萧默宇虽然是嘲讽他，但是多半是担忧他的处境。
    林曼妮迟疑了一会儿，见顾衍律转身还未走远，便追了上去，“原本和她约了明天见面，她告知我，明天要和德馨画廊的贺风见面，所以你明白的……明天我们约了十点半见面，吃午餐，你把握好时间。”
    顾衍律的眼神里突然多了些许的光亮，“谢谢。”心里像是滋养了花朵，慢慢绽放出来。
    “快走吧，别一副这样颓废的样子见她，我不喜欢的东西，她必然也不喜欢。”林曼妮嫌弃他。
    他微微颔首，然后离开了萧家。
    回到兰苑，他亲自将整个兰苑收拾了一遍，汗水在他的额头渗出来，却感觉不到任何的疲乏和劳累，因为她回来了，他的世界都变得好了。
    她是否知道，这里的一切都如三年前一样，就怕她回来又一丁点的不习惯，房间里还摆放着她最喜欢的薰衣草，味道清香，他定期都有更换。
    坐在了沙发上，打了许依娜电话，“帮我查一下，新回来巡回演奏会的大提琴家vivian的行程，越快越好！”
    “为什么要查大提琴家，顾总不是对这种不感兴趣。”许依娜惊讶地问道。
    “她就是晚晚，我需要知道她回到青城住的地方，与哪些人来往，我的时间很紧，无论什么时候，查到关于任何的讯息，都发我邮件告诉我。”顾衍律急切地想要知道她所有的一切。
    当然许依娜讶异地差点扶不住手机，愣是半天没有声音，道：“太太……她回来了？”
    “是，她回来了，所以，这很重要。”
    他的声音里透露出来的喜悦之气，许依娜当然听得出来，毕竟这个男人等向凝晚已经三年，三年来，无论有多少个女人示爱，无论她陪在他身边多久，他的心意从未更改过，就是向凝晚。
    “好，我知道了。”许依娜切断了电话。
    呢喃道：“幸好你回来了，你回来了，他的病就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