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给英国首相发电报？
    真是没想到，栗元青也会开玩笑。真是难得啊！
    还以为红党的人都很严肃呢……
    “好的。”
    张庸点点头。
    一本正经的表示答应。
    然后接着说道：“我给美国总统也发一封……”
    “不。我是认真的。”栗元青肃然说道，“无论是你发，还是其他人发，都有好处。”
    “你是说……”张庸隐约间有点明白了。
    “保护好现场。”
    “唔……”
    “英国军情七处有人在远东。可以请他们来勘察现场。他们应该能确定死者的身份。”
    “好。”
    张庸忽然明白了。
    栗元青其实是在指点自己。这不是一件小事。
    光是听南丁格尔这个姓氏，就知道那个朱莉娅，不是一般人。她的死，可能会引来英国人的愤怒。
    英国人愤怒的结果，当然就是要对日本人进行报复。
    这对华夏是有好处的。
    张庸不假思索的就想到了海洋上的意大利飞机。
    虽然，日寇海军可能不会进行拦截。但是，日寇陆军如果知道，多半还会使坏。
    如果英国人驻扎新加坡的远东舰队，可以派遣一艘驱逐舰什么的，跟着货轮航行。自然是最好不过。不是护航。就是跟着走。
    一天那五十架意大利飞机的零部件没有在吴淞口码头上岸，一天都不踏实。
    整个航运过程，日本人有太多使坏机会。
    能多做点就多做点。
    “这件事，曾经导致下议院议长辞职。”
    “这么严重？”
    “外人不知道。但是英国人自己知道。”
    “哦……”
    张庸从善如流。
    当即安排人将现场严密保护起来。
    然后返回市区。
    “翡翠项链的事，我会帮你打探的。”临别的时候，栗元青说道。
    “谢谢。”张庸点点头，“需要钱财，你来找我。”
    “到时候再说吧。”栗元青走了。
    张庸转头来马迭尔旅馆。
    想要找人，只能靠这个。
    看看有没有自己的讯息。然后自己也要留下讯息找别人，
    来到马迭尔旅馆。发现阿芙萝正好在。
    有些疑惑。她的脸上，居然有一道血痕。浅浅的。像是被猫抓的。
    “张先生。”
    阿芙萝看到张庸，热情打招呼。笑靥如花。
    她确实是非常漂亮的姑娘。
    三十岁以前，白俄姑娘的美貌几乎是无敌的。皮肤白皙。身材曼妙。
    但是三十岁以后就……
    脸上多了一道淡红色的血痕，反而让她凭空增加几分魅惑。
    “有人找我吗？”
    张庸递上去十美元。这是给她的小费。
    有些事情，别人可以告诉你，也可以不告诉你。完全看你会不会做。显然，他是会做的。
    “张先生，很多人找你呢！”
    阿芙萝不动声色的将美元收起来。藏入贴身的小兜。
    不经意之间，向张庸展示了雪白一片。
    但是张庸没什么感觉。
    他之前看过了。
    她的全身上下，他都浏览过了。所以，吸引力没那么强。
    反而是脑子里冒出一个蠢蠢欲动的念头。就是什么时候，再敲她一闷棍。他只想要她的钱。人不是不要。但是可以押后。
    “哦，都有谁？”
    “第一个是麦克法兰先生，他请伱打电话找他……”
    “还有呢？”
    “第二个是林夫人，也请你打电话找他……”
    “还有吗？”
    “第三个是朱原，以前的朱探长，他也请你打电话找他……”
    “他？”
    张庸暗暗惊讶。
    朱原不是在监狱里面吗？还能接电话？
    难道说，他已经出狱了？
    鲍勃的功劳？
    好家伙，一段时间没有来租界，好多人找自己。
    林夫人就不用管了。这个女人，不见兔子不撒鹰。除非是林夫人亲自出现，否则，他是绝对不会上钩的。
    呃，先留一个讯息吧。免得一会儿忘记了。
    最近比较健忘……
    “帮我留个讯息。”
    “好的。您要留给谁呢？”
    “来自英国的狄更斯先生，或者凯瑟琳小姐……”
    “凯瑟琳小姐留有讯息。如果有人找她，可以打这个电话。您需要现在打电话吗？”
    “那就太好了。”
    张庸暗叫好巧。凯瑟琳居然留有电话？
    好。立刻打电话去找她。
    阿芙萝殷勤的帮他拨号。很快，那边就有人接听了。
    确实是凯瑟琳的声音。似乎有点慵懒。像还没起床？
    看看手表。下午四点。她是午睡？没起床？看来，她很悠闲啊！真是羡慕她的悠闲生活，又有钱……
    “我是张庸。”
    “张，是你？你终于舍得来找我了吗？”
    “我找你有事。”
    “快来，我想死你了。”
    “你在哪里？”
    “贝当路50号。快来。很容易找的。”
    “哦？”
    张庸眼前悄悄一亮。
    贝当路50号？
    凯瑟琳居然在贝当路？
    是巧合吗？
    她可是英国的情报员。
    她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贝当路？
    不对劲……
    肯定有猫腻。
    或许，她也是冲着贝当路20号来的。
    既然他张庸都知道贝当路20号里面的日本人不正常。英国军情七处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是完全看走眼了。以为她是见习的。
    其实，她不但是军情七处的，还是军情五处的。怎么可能是见习？
    她才是真正的狐狸精！
    果然，高明的猎手，往往是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也不知道被她“吃掉”了多少人。
    自己或许就是她的下一个目标。搞不好，会被囫囵吞枣的吃掉。
    但是……
    无所谓了。
    反正他又没有吃亏……
    最多就是费点力气……
    “我在这里等你。快来哦。不见不散哦。”
    “好。”
    张庸答应着。
    挂掉电话。又记下其他的电话号码。
    带着行动组来到贝当路附近。将行动组安排在路口外面。
    这边的安南巡捕很多，盯人比较死。
    带着行动组进去，肯定会被盯得死死的。什么都做不了。上次就是这样。
    监控四周。
    没有发现异常。
    于是单独行动。
    来到贝当路50号。发现是一栋毫不起眼的红砖小楼。旁边是一个绿树如茵的咖啡馆。
    地图显示，凯瑟琳就在这个咖啡馆的隔壁。
    默默监控四周。
    北面，稍微远一点，就是贝当路20号。
    地图显示，里面居然有十五个红点。但是几乎没有什么移动。跟木头似的。
    判断可能是坐着办公？又或者是收发电台？
    除了收发电报，张庸想不出，那么多的日本人聚集在一起会做什么。
    是那个什么总机吗？
    就是凌燕提到的那个。专门收集华夏各地信息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似乎也没什么重要的。除了电台，可能都没有其他值钱的东西。不过，电台本身就很重要……
    注意力回到凯瑟琳的身上。她附近没有发现武器。
    看来，她不像是要埋伏自己。
    那就好。
    只要她没有武器，他就没在怕的。
    张庸敲门。
    门开了。确实是凯瑟琳。
    神情慵懒。穿着睡衣。睡眼惺忪。隐隐间还有点酒气？
    “你……”
    “进来！”
    凯瑟琳一把将他抱住。
    张庸：！@#￥%……
    别急啊……
    我又不是不答应……
    然后……
    不能违背妇女意志……
    两小时后……
    两人出现在旁边的咖啡馆。
    凯瑟琳显得明艳动人。风情万种。像极了后世的欧美女明星。
    开始说正事。
    “你说，朱莉娅·南丁格尔？”
    “这是护照。”
    张庸将带来的护照递给她。
    护照残缺不全，上面的字迹也已经模糊不清。
    其实，当时的外国人来华夏，是完全不需要护照的。因为华夏都没有正式的海关。
    随便来。
    随便走。
    主打一个自由进出。
    可是，很多洋人依然随身携带护照。因为去美国要用。
    凯瑟琳仔细的研究模糊破损的护照。脸色渐渐的凝重。
    “带我去现场。”
    “好。”
    “你在外面等我。我要叫几个人。”
    “好。”
    张庸出门。在外面等候。
    凯瑟琳应该是在里面打电话。可能是召集自己的同伴吧。
    足足十几分钟以后，凯瑟琳才出来了。
    “在马斯南路等我。”
    “好。”
    张庸从善如流。
    自己开车回来和行动组汇合。然后在马斯南路等待。
    不久，发现几个白点靠近马斯南路。没有带武器。但是有的带照相机。有的带有手提箱。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举起望远镜观察，发现是几个华夏人。外面的装扮非常普通。
    他们是凯瑟琳的手下吗？
    难道他们都是军情七处雇佣的华夏人员？
    不奇怪……
    无论是什么谍报机构，都需要雇佣一些本地人的。
    很多活动，需要本地人掩护。
    果然，那些白点来到马斯南路。在路口静静的等着。
    不久以后，有一个带着武器的白点出现。有标注。查看，发现是狄更斯。果然，凯瑟琳将他也叫来了。
    忽然间有点明白栗元青的意思了。
    朱莉娅·南丁格尔的骸骨被发现，可能真的要掀起一番风波啊！
    狄更斯来了以后，直接朝张庸走来。
    张庸下车。
    发现狄更斯的脸色有些铁青。
    于是识趣的没说话。
    气氛不对。
    “我坐你的车。”狄更斯说道。
    “好。”张庸点点头。
    “我也坐。”凯瑟琳娇笑。
    “你自己开车。”但是狄更斯拒绝。
    神情很严肃。
    显然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凯瑟琳于是朝张庸吐吐舌头。然后转身走开。
    张庸视若无睹。
    上车。
    自己开车。
    狄更斯上车。沉默。
    关好车门。
    启动。
    出发。
    “你要什么条件？”狄更斯说道。
    “我好像没有提条件。”张庸平静的回答，“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
    “最近好像有五艘意大利货轮正在经过好望角。”
    “是的。”
    “我安排一艘军舰跟着吧。”
    “谢谢。”
    “走吧！”
    狄更斯不再说话。
    张庸也保持沉默。
    这样的酬谢，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之前，他还想着要怎么做，才能让英国人派出军舰“护送”呢。没想到，狄更斯居然主动提出。
    看来，狄更斯真的很重视这件事。
    或者说，英国那边，很重视此事。
    栗元青说什么来着？
    下议院议长辞职了？
    好像在英国，下议院权力才是最大的？
    或许，作为一个华夏人，很难理解南丁格尔的死，对英国人造成的影响吧。
    或许，她仅仅是一个普通的英国人。可是，她的那位先辈，确实是很出名。
    一路颠簸。
    顺利到达。
    停车。
    下车。
    张庸带着人在外面负责警戒。
    狄更斯带着一群人进入里面。
    好像有法医？
    提着箱子的那些，似乎是医生？
    可能是。
    凯瑟琳和张庸站在外面。
    “你身边最近来了很多女妖精啊！”她忽然有意无意的说道。
    “特高科的。”张庸也不隐瞒。
    这个女人不简单，他不是对手。
    与其撒谎，绞尽脑汁的圆谎，不如老老实实的坦白。
    虽然英国人是坑货。但是未来十年，大家还是盟友。是站在同一条战线里面的盟军。
    英国人在远东的溃败，是非常迅速的。几乎是一触即溃。
    驻守新加坡的英军，有八万多人。有大口径的火炮。居然被日寇的自行车部队打败。匪夷所思。
    显然，这里面，有一个信息差。导致英军出现错误判断。
    如果英军知道，日寇其实已经是强弩之末。综合实力也不如他们。或许就不会轻易的投降了。
    哪怕是顽强抵抗个两三天，也能给日寇造成更大的伤害。
    恰好，他知道这些情报。
    勾住凯瑟琳这条线，或许以后还有用？
    耐心的等。
    终于，狄更斯等人忙完了。
    出来。
    他来到张庸面前，缓缓说道：“确实是朱莉娅·南丁格尔。”
    “你们做dna验证码？”张庸差点露馅。
    幸好临时将话收回来。
    这年头是没有dna的。
    但是，有其他的办法可以确定某个人的身份。
    “我们走了。”
    狄更斯急匆匆的离开。
    凯瑟琳朝张庸一个飞吻，然后也开车走了。
    显然，他们应该是着急着回去报告。可能是从要远东发电报回去遥远的英伦三岛？
    好家伙，那是多远的距离？一万多公里？
    咂舌。
    得多大功率的电台呢？
    摇头。
    张庸也带着队伍返回。
    他也要报告。
    报告给谁？当然是侍从室林主任。
    这件事，需要原原本本的报告。从美女日谍提供情报收起。
    包括黄金和电台什么的。
    回到龙华机场。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依然打电话去侍从室。找林主任。
    果然，林主任还在熬夜工作。
    “少龙，什么事？”
    “主任，我需要三十分钟的时间……”
    “你说吧。”
    “是。今天，我……”
    张庸原原本本的将事情报告了。
    足足汇报了二十多分钟。林主任一直在耐心的听着。
    直到张庸最后说报告完了，他才缓缓的说道：“少龙啊，这件事，很重要，你写一个书面报告来。”
    “啊？书面报告？我不会啊！”张庸顿时头大。
    “龙华机场，不是有几个有文化的小姑娘吗？你挑一个，做你的专职秘书。”
    “啊？秘书？”
    “对。是我说的。我给你安排的。”
    “这……”
    “赶紧。要誊写清楚。明天一早，将书面报告用飞机送来金陵。九点钟之前送到。我要亲自交给委座。”
    “是。”
    张庸不敢怠慢。
    这件事，确实可大可小。
    老蒋也是很会利用机会的。他很需要这个功劳。
    怎么办？
    只好连夜赶文章了。
    杨丽初是搞技术的，不擅长写报告。
    但是，还得找她……
    因为他不知道那些姑娘在哪里了。
    地图显示范围内没有。
    于是派人去找杨丽初。地图显示，她就在机场里面。
    果然，很快，杨丽初就出现了。
    “什么事？”
    “沈茗、程茵她们在哪里？”
    “怎么？你想要祸害她们？”
    “是的。”
    张庸坦然点点头。
    将那些美女姑娘抓来熬夜写文章，不是祸害是什么？
    “你别太过分了……”
    “林主任安排的。今晚要连夜赶报告。明早天一亮，飞机急送金陵，九点前必须送到。”
    “什么报告这么着急？”
    “保密。”
    “陈善本刚好在。连夜给你送去都行。何必天亮？”
    “那也得安排人写啊！还要修改。还要誊写。天亮前能搞定就算不错了。”
    “你不会自己写吗？”
    “你觉得我像是会写文章的人吗？”
    “我还以为你很有文化呢！行，我去叫人。沈茗她们去宝山了。”
    “她们去宝山县做什么？”
    “训练。”
    “赶紧。”
    张庸催促着。自己开始准备。
    还要专门写书面报告。真是大姑娘上轿子，头一遭。
    着急……
    结果，一直到凌晨两点，沈茗她们才回到。
    没说的。抓来。写报告。
    张庸负责说，她负责写。
    然后修改……
    反复修改……
    最后誊写……
    折腾一宿。
    总算搞定。
    看看时间，早上六点。
    天色已经明亮。飞机可以起飞了。也安排好了。就是陈善本。
    这个家伙，喜欢超速。经常被关禁闭。但是技术确实很好。必要的时候甚至能夜航。在黑夜中都能从上海准确飞到金陵。
    张庸自己是不可能亲自去金陵了。上海这边还有事。
    送一个报告，也不需要他亲自去。
    找谁代劳？
    一般人肯定不行。
    最后选择了章平。
    于是，章平带着报告，和陈善本一起上飞机，直飞金陵。
    张庸随即着手第二件事。
    找麦克法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