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多比和怨灵鸡的实验
    “家养小精灵？”
    “他说自己是家养小精灵多比。”哈利说。
    哈利向安东尼描述这位多比是如何突然出现在他的房间里、要求哈利新学年不能回到学校中（“没门！”），并且打翻了哈利的佩妮姨妈精心准备的堇菜布丁，导致哈利收到了魔法部的警告信（“这完全没有道理，教授，我没有用魔法。”）。最终，哈利的姨父和姨妈将他锁在卧室里，并发誓绝对不会让他回到霍格沃茨。
    “我想那就是多比想要的。”哈利苦闷地说，“警告信上说，只要我再有类似的行为——我猜他们指的大概不是让来路不明的家养小精灵破坏美妙的晚餐，但是不管怎样——我就会被学校开除。我不敢用魔法从房间中逃出来，而德思礼会非常乐意把我关到天荒地老。”
    他在安东尼身旁盘腿坐下了，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草。
    “听着，波特先生，如果你将来要选麻瓜研究的课程，请不要把我马上会说的话写到试卷上，不然我们都会陷入麻烦。”安东尼说，“然后，好吧，有一件事我觉得你需要知道：邓布利多教授当校长以来，没有人被开除过，教授没有——”
    “真遗憾。”哈利嘀咕道。安东尼觉得自己知道他在指哪一位教授。
    “——学生也没有。而我们尊敬的魔法部有的时候并不是特别在乎他们的法律，尤其是这些涉及麻瓜的法律。”安东尼说，“另一件事情就是，你在整个事情中明显是被冤枉的，只要我们能找到那个家养小精灵……哦。”他突然停住了。
    “怎么了，教授？”
    “我差点忘了。那位小精灵提到了‘主人家’，对吧？即使我们找到了他，他也很有可能会被要求做假证，或者被修改过记忆。”
    过了五分钟，安东尼问：“这是正确的吗，先生？”嗡嗡声混合着冰箱运转的声音和电灯轻柔的嘶嘶声，已经变成了一种接近噪音的东西。
    安东尼耐心地等待着。但是嗡嗡声还是不肯消散，而怨灵鸡忍无可忍地跳上了石桌，张开喙扭头叼着一根细杆，咬了下去。
    韦斯莱先生对他说：“莫丽刚好想要个鸡毛掸子。”然后将挂在丛和树篱上的鸡毛全都召唤进房间。
    “怎么了，先生？”安东尼有些紧张地问。
    “哦……好吧。”安东尼说，“我需要把这里收拾一下吗？”
    安东尼、邓布利多和鸡坐在厨房里。确切地说，邓布利多坐在厨房的椅子上，怨灵鸡站在餐桌上，而安东尼正站在打开的冰箱门前，犹豫自己要不要去买一点可乐。
    “我注意到你没有隐藏自己的住所。”邓布利多解释道，“突然出现在前门可能有点冒险。”
    然后世界旋转起来，熟悉的挤压感传来。安东尼闭上眼睛，牢牢抓着手中有力的小臂。下一秒，随着很轻的啪的一声，安东尼发现自己正站在自己房子背后鲜有人经过的小路里。一只猫惊慌地从垃圾桶中跳了出来，飞快地跑走了。
    哈利认真地问：“您觉得那是什么呢，安东尼教授？”
    “我想你还记得今天的实验流程吧？”邓布利多问。
    “那就抓住我的胳膊。”邓布利多说，“抓紧了。”
    “伱说，多比认为今年霍格沃茨会发生可怕的事情，所以他要阻止你去上学。”安东尼沉思道，“他还提到了黑魔法……”他心中掠过一个让人不愉快的猜测，但是他摇摇头，没有把伏地魔还没死的事情告诉哈利。
    “他还说他知道这件事情有几个月了。”哈利说，“但是他不肯告诉我是什么事情。我猜他不能说……每次我问到细节，他就会用台灯砸自己的脑袋。”
    安东尼也吃了一惊，仰头将自己杯子中剩下的酒喝完，站了起来：“我——我没看到您，先生。”
    “谢谢你，汤姆，但是我确实需要清醒的头脑。改天吧。”邓布利多微笑道，和安东尼走出酒馆，“当然，我很开心看到你在享受你的白兰地，亨利。那么，如果你准备好了——”
    猫最近喜欢上追那几只褐色羽毛的肥鸡，让它们咯咯叫着绕着韦斯莱的房子一圈又一圈地跑。安东尼试过叫停，但是韦斯莱先生和韦斯莱夫人都让他随便那只猫，因为它“爪子都没伸出来呢”，“只是在玩而已”。
    周六的时候，安东尼通过飞路网回到破釜酒吧，口袋里蜷着怨灵老鼠，向汤姆要了一杯白兰地。
    他将姜黄猫留在了陋居。
    “又见面了。”邓布利多伸出手指和老鼠打招呼。怨灵鸡听到门口的响动，飞了出来。
    安东尼从口袋中掏出钥匙，拧开房门。怨灵老鼠探出头，和邓布利多对上视线。
    “好的，梅森。”安东尼说，“虽然可能是歪打正着，但我倾向于相信他们在提到非魔法人士的时候指的是梅森一家，不然那就太荒谬了，是不是？‘尊敬的哈利·波特的监护人，你的外甥没有失踪，他只是去魔法学校上学了。但是，等等，你不应该知道魔法世界存在。祝你继续愉快地假装一无所知！你忠实的，魔法部。’”
    “是的，先生。”安东尼说，快速地将身上的巫师袍变成了t恤衫和牛仔裤。
    安东尼怂恿道：“上去碰一下？你不是最爱干这种事情了吗？”
    他似乎很不想提到他的监护人。不管安东尼怎么用闲聊的语气，尽可能不经意地询问哈利在德思礼家的处境，他最终只是获得了一些零星的片段。
    邓布利多正坐在安东尼旁边的座位上，笑眯眯地看着他。他银白色的头发和胡须在这个破败昏暗的酒吧中非常显眼，让人不禁奇怪自己怎么会没有看到他。
    邓布利多直起身：“哦，没什么。我没见过透明的鸡。”
    邓布利多俯下身，仔细地打量怨灵鸡。他从半月形眼镜的上面看了一会儿，又透过镜片看了一阵子。
    哈利皱着眉：“我在发现他偷走了朋友们的信之后太生气了……不过我想他说过我如果回到学校会有生命危险，因为学校已经变成一个可怕的地方了。”
    哈利穿二手衣服，承担一大半的家务活，住在最小的卧室里（“这个暑假真的还不错，他们没有让我搬回储物间”），而且不被允许做他的家庭作业（“多亏了赫敏”）……总之，很不快乐，但是就像他和格兰杰夫妇猜想的那样，没有恐怖到足以让警车呼啸着驶入女贞路。
    “我不知道。能欺骗邓布利多的黑魔法……”安东尼说，“你还记得他提到过什么更具体的事情吗？”
    “梅森。”哈利说，“他们姓梅森。”
    “那个鸡蛋烧焦了。”哈利比划道，“我那时不够高，只能看到火在眼前烧。所以我隔一阵子就把平底锅拿下来，看看它怎么样了。但我后来累了——锅真的很重，教授——最后一大股黑烟冒出来，佩妮姨妈气坏了。”
    坐在吧台附近的巫师都跳了起来。汤姆赶快放下账本，用抹布将邓布利多面前的桌子擦了又擦：“不胜荣幸，邓布利多教授——有什么我可以为您提供的吗？”
    安东尼努力不让自己的脸上出现太多的表情，而哈利似乎也越来越放松，半躺在草地上，看着韦斯莱家的孩子们在半空中把苹果扔来扔去。
    哈利耸了耸肩：“我想他们只是恨我罢了。”
    安东尼说：“是的，先生。”他转过身来，决定给邓布利多从水龙头里倒杯水。
    安东尼想知道有多少人——尤其是有多少巫师——知道哈利的麻瓜亲戚是什么样的。
    “当然，你是对的，先生。”安东尼说，领着邓布利多绕到房子前面。邓布利多穿着一身银色镶边的蓝色巫师袍，大步走在他身旁，而似乎没有人对这个高大男人的装束有任何意见。
    “有意思，非常有意思。”
    “这是……嗯，就像您看到的那样，鸡。”安东尼边换鞋边介绍道，“这是邓布利多教授。”
    哈利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用力揪掉了几根草。安东尼看了看他，说：“而且另一方面，既然德思礼先生和夫人是你目前的监护人，在他们面前施展魔法大概是不违法的。我想那封信更多的是在警告你不要在……嗯，那个被布丁砸到的客人……”
    他只是用魔杖敲了敲，餐桌就变成了一个石质圆桌，椅子立在两旁，变成了石柱。尼可·勒梅寄来了一整套闪亮的炼金仪器，邓布利多把它们摆在石桌上，顿时照得整个房间金光灿灿。
    “别——”安东尼阻止道，但是邓布利多拉住了他。
    邓布利多挥了挥手：“忘掉它，亨利。虽然尼可是这么建议的，但我觉得那也不太重要。”
    “非常好。”邓布利多满意地说，“然后是你，亨利。摸一下。”
    安东尼没有提到的是，对于帕金森那样的家族，他们甚至可能直接杀了家养小精灵。那只叫多比的小精灵可能已经长眠于地下了——如果它的主人仁慈到愿意给它一块土地的话。
    “已经？”安东尼困惑地重复道。
    邓布利多轻松地说：“我看不出有这个必要。”
    安东尼说起自己第一次煎蛋的时候是如何胆战心惊，不知道究竟要用多大的力气才能把鸡蛋磕破，而哈利说自己当时甚至举不起来平底锅。
    安东尼将手搭到邓布利多的袖子上，握住了。
    安东尼看着那堆鸡毛，觉得韦斯莱夫人至少可以拥有三把掸子。
    ……
    ……
    “他的主人一定很严苛。”安东尼评论道，“我会警告校长，让他警惕一些的。谢谢你愿意告诉我这些，波特先生。虽然校长不在这里，但是我敢代替他向你保证，你不会被开除的。”
    她最后做了一个特别大的鸡毛掸子。
    更加柔和的嗡嗡声出现了。
    ……
    怨灵鸡好奇地跳到桌子上，啄了啄。一阵低沉的嗡嗡声在厨房中震荡开来，将怨灵鸡吓了一跳。
    “很好，我们开始吧。”邓布利多愉快地说。
    怨灵鸡侧过头，看了看安东尼。
    哈利咧开嘴笑了：“他们会对着魔法部的猫头鹰尖叫，但是非常乐意假装一无所知。”
    “可是——我记得要等到下午三点四十七？”安东尼说，“因为太阳、月亮和星星的什么夹角？”
    “你的姨父和姨妈……”安东尼皱起眉，试图找到合适的措辞，“他们不希望魔法打扰到他们生活，是吗？”
    “尼可说我们需要等待。让我看看原因……”邓布利多说，浏览着仪器制造者的笔记（安东尼根本看不懂那些用天象和如尼文写成的术语），“啊，没错，没错。真是天才的想法，尼可……我也觉得应该是这样的……”
    安东尼按照尼可·勒梅给邓布利多的信件中说的那样，伸手摩挲仪器中间最高位置的金球。安东尼感到一阵久违的放松感，就像他身旁全是泥土和尸骨，就像他回到了一具尸体应该在的地方。
    “能请这位实验对象触摸仪器吗？”邓布利多庄严地问。
    “很高兴再见到你，亨利。”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我希望汤姆没有在酒里兑太多水。”
    怨灵鸡轻松地咬断了那根细杆，然后就像多米诺骨牌倒塌了一般，仪器的每个部件都出现了令人眼缭乱的变化。铜球落到了天平上，沙砾滚入旋转着的半透明细管中。
    最终，仪器摇晃了两下，从一个角落打开了门，一小块石头似的东西滚了出来，看起来又粗糙，又廉价，就像在安东尼门外捡到的那样。
    “太好了。”邓布利多说，镇定地拿起了那块石头，“接下来，请实验对象吃下它……鸡应该吃下石头，因为石头可以帮助鸡将食物碾碎，方便它进行消化……至少尼可是这么写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