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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春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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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龟儿子说话凭的绕得慌!”老卡特叫道:“老子才被你的意思搞得糊涂,你又来给老子弄甚么齐不齐整的玩意儿!”
    不过老卡特稀里糊涂,帕拉斯、布雷克和卡特琳娜却清楚明白得很,帕拉斯问道:“还差了甚么?”
    兰斯洛特将“琉璃金盏”朝几人幌了幌,道:“盛药的杯子有了,甚至乎连药引子也有了。”顿了顿,将杯口向下,作势倾倒,又道:“可是杯子里面却空空如也,你们说还差甚么?”
    “就差不死秘药的主药了呗。”老卡特道。
    兰斯洛特点了点头,道:“你老人家这回倒不糊涂了。”
    “那你说,主药在甚么地方?”卡特琳娜问道。
    兰斯洛特摇了摇头,道:“却是不知。”
    “那药引子何在?”卡特琳娜又再问道。
    “没有主药,单单药引子有个屁用!”老卡特忍不住叫道:“如此说来老子们便是让你给耍了呗,你娘的西皮,辄敢玩弄老子!来、来、来,先让老子把你个龟儿子的龟壳给扒下来再说!”说着,作势动手。
    “有的话总归好过没有啊。”兰斯洛特笑道:“再说了,甚么玩弄不玩弄的,用词别要如此不堪,某家只爱那水灵灵、娇俏艳丽的美人儿,对你老这般瘦小干瘪的小老头儿可没得兴趣,莫要来搞我。”
    “放你娘的屁!”老卡特骂道:“老子又非是玻璃,对你个龟儿子也没得兴趣,只想将你给胖揍一顿罢了!”
    不待老卡特动手,帕拉斯问道:“那你说,如何方能找着主药?又或有否药方,我等可自行炼制?”
    兰斯洛特摇了摇头,道:“不知。”
    “我靠!”老卡特气道:“你他娘的不是瞧得明白么,现下如何一问三不知了?!”
    言语间,帕拉斯见得兰斯洛特已然靠之不住矣,于是把手一探,先自将他手上的“琉璃金盏”取回,又再去捞那樽时漏。
    但便就在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布雷克忽然开口,道:“你们瞧,那是如何一回事情?”说着,把手一指兰斯洛特身前的地上。
    闻言,兰斯洛特、帕拉斯、卡特琳娜和老卡特尽都低头一瞧,就见得那叠放在地的人鱼图正自微微放光,只是在那樽时漏的百丈霞光掩映下,并不显眼而已,以致为在场几人所忽略。
    兰斯洛特连忙将人鱼图拾起,抖开,重又摊放在地,便见图中所绘的那尾美人鱼活转了起来。其一个鱼跃,登时从图中腾起,浮于布帛之上寸许,不过巴掌大小,身影通透,乃借霞光化形,就空一个徊游,活灵活现,曼妙多姿,栩栩然忒提丝也。
    就在五人惊异的目光中,那尾美人鱼儿驻尾立身,双手往胸前一拢,拢握处迸绽一点红光,旋即化作一束,自其手中射出,至于底下布帛的边缘处而止,透入虚空。
    兰斯洛特略一沉吟,于是乎将底下的布帛转动几次,但那尾美人鱼儿姿态不变,手中那一束红光所指的方向亦然未变。
    “哈哈哈哈,造化、造化!”老卡特大笑道:“老子明白了、老子明白了!”
    卡特琳娜白了老卡特一眼儿,道:“废话,这要是还看不明白,那可真是笨到姥姥家了。”
    布雷克道:“看来咱们只需照着这束红光所指引的方向而去便可。”
    兰斯洛特笑道:“就差这临门一脚了,美梦成真已然不远矣。”
    帕拉斯却是将一盆凉水泼下,淡声道:“莫要高兴得太早,前途尚不知还有甚么艰难险阻。”
    听得此言,老卡特笑声不由敛去,没好气道:“我说帕拉斯,你就不能让叔叔我再欢喜一会儿么?忒也扫兴!”语罢,老卡特一骨碌爬起身来,拍拍裤子上沾上的雪粉,道:“咱们走吧。”
    走?!兰斯洛特、帕拉斯、布雷克和卡特琳娜四人见此,有些儿错愕,卡特琳娜问道:“卡特大叔,这是要走去哪儿?”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老卡特道:“既然这美人鱼儿显灵,与咱们指明了去向,那还等甚么,快快上路吧!”
    兰斯洛特笑道:“你老人家这是急着赶去投胎么?就算是要上吊那也得先喘口气儿吧!”
    布雷克道:“莫急,歇息一宿,养足了精神,明早再走不迟。”
    “就是、就是,该是你的怎么也跑不了,何必如此猴急?!”卡特琳娜也道。
    “没错、没错,不该是你的,你老人家再怎么猴急那也白瞎。”兰斯洛特调笑道。
    老卡特瞪了兰斯洛特一眼,恼道:“老子这不是想早日找着不死秘药,好早日超生……啊呸,是好早日长生么?!”说着,重又盘腿坐下。
    兰斯洛特正自“嘻嘻”作声,忽而觉着手上一轻,不由低头一瞧,却原来那樽时漏已被帕拉斯夺了回去,顺道将他面前地上铺放的人鱼图亦也收走。
    兰斯洛特笑容登时一僵,看了看正施施然以布帛裹住那樽时漏,掩去霞光,继而将之连同人鱼图和“琉璃金盏”一块儿往怀里兜揣的帕拉斯,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帕拉斯瞥了兰某人一眼,道:“怎么?”
    “哦,没甚么、没甚么。”兰斯洛特道。
    嘴里应付着,兰斯洛特仰身着地躺倒,翘腿枕臂,目望蟾宫,须臾两眼一闭,不再理会其余,但闻鼻息渐匀,再至细不可察,若微若存,物我两忘,天人合一。
    ……
    山前小溪潺潺流过,溪畔虽尚有些许冰霜未退,但见那青绿处嫩芽吐露,冷风吹来,携着草叶芬芳,气息清新,不再是干燥得似要将人的肺腑割裂。
    春已至,冬已逝,正是早春时候。
    那山脚下屋房错落,乃有人烟,是座山村。此际村中声嚣喧沸,吵嚷不已,远观之人影集聚,似乎甚么庆典,颇为热闹。
    近了一瞧,只见得村民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作一圈儿,间中但以木料搭一座二尺来高,有五六尺方圆的小木台,台上置一椅,而那椅子上则正坐着一名妙龄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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