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随便
好个诺德,假意投靠了皮耶尔大人,却原来是想伺机谋害大人,果然够奸!
这诺德原本与他一道都是老伯爵的心腹属下,一人镇守港湾,一人防卫城堡,皆为要职,实非信任有加之人不足以托付之。
他实也知老伯爵死时颇为蹊跷,当时在场的皮耶尔肯定脱不了关系,不定就是其人下的手。不过老伯爵一去,他选择了皮耶尔,而那诺德,看来是选择了尤金,全了忠义。
或者其人是想直接取而代之?干掉了皮耶尔大人之后,再回过头去把尤金也给宰了,鸠占鹊巢,爱桑尼亚城从此易姓!
实则也并非一定要把尤金给宰了,将其把持在手里,充作傀儡,反对声音当会更小些许,毕竟说到底无论尤金还是皮耶尔上位,底下人效忠的还是安德列希。
王公贵族们的继承人资格斗争向来血腥残酷,但相应的,经历过这样的斗争,进而从中脱颖而出的人,即便其治军牧民都不行,但政治眼光、阴谋手段怎么说也差不到哪儿去。
即便是什么都不会那也不要紧,只要识人,会用人,懂得怎么用,那就行了。
底下的那些人如鲍比自己,那都是世代效劳服侍安德列希家的,若是突然换了个他姓主人,那肯定会遭致其等的反对,被人讨伐。
以鲍比对诺德此人的了解,其当为前者居多,恩义为重,但他实则也并不能够百分之百确定,毕竟人的想法是会改变的。
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其人如今又作何想法,是否看到了机会,进而萌生了野心?其人又还是不是那个他所认知的诺德?!
唉……老子怎么这么的命苦哇?!鲍比心下里暗叹一声,他已不记得这两天叹了多少口气了,从那红毛贼人出现开始,他就把这一辈子的气儿都给叹完了。
若果尤金上了位,那他十之八?九会作为皮耶尔的爪牙被清洗掉,皮耶尔已经在这么做了,清洗掉敌人的势力,抹杀其留下的影响,一般的掌权者都会这么做。
只要尤金上了台,就算他不懂,自也会有人代为操办。
而若诺德入主爱桑尼亚城,也不见得能够容得下他,毕竟老伯爵还活着的时候他们可是竞争关系,二人之间的龌龊那可也是少不了的。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对他而言都不是好结果,更何况就单说眼下,若是城堡失守,就算最终能够挫败尤金和诺德,他也是少不了要受到责罚,上下左右全都不好过。
露骨那厮该不会是看老子倒霉可怜才给老子整了一个名字吧?!而且还整得这么随便,那厮该不会是蹲茅坑里拉屎的时候想出来的吧?!实在可恶!老子看起来像是这么随便的人吗?!鲍比心下腹诽不已。
再说那杀到堡外的几百名驻港卫军,其等虽一路灭了几支巡山的队伍,但也只因着来的突兀,而自家统领诺德之前又表现顺服,并未暴露出对于皮耶尔的敌意,这才能打了对方一个措不及手,没有遇上什么像样的阻挡。
但也不过如此了,那名队长领着人马驻足堡外,便就站在弓箭射程之外,这座坚固的堡垒实是令他们一筹莫展,不知该从何下手,只能干着急。
而就在这时,城门上响起了喊杀声,不久,铁制的厚闸门缓缓升起,见此,那名队长大喜过望,知是里头的弟兄动了手。
他瞧看着那闸门上升,底下的缝隙渐渐张大,心里直呼再高点儿!再高点儿!
明白里头的弟兄人数有限,坚持不了多久,虽然他们自己也挺有限。因而当那闸门底的缝隙升至及膝高下,可供人钻过之后,他便不再等,当机立断,大喝一声“上!”即带头往门下冲去。
就见几百号人越过城门前的空旷地带,一股脑儿全都往门下挤来,此时,根本就没有什么阵列队形可言,也讲究不了,全看谁人跑的快,看谁人的运气好,命更硬。
期间,城上两边未被占领的地段并着箭塔,洒下来瓢泼箭雨,登时跑在中间的几十人当场就被射成了筛子。
那先跑的人已是至于门前的死角地带,蹲伏在地,把身斜倒,以肩抵地,翻身自门底滚过,入了城去。
而后跑的人则幸运的未被波及,慢倒也有慢的好处,其等瞄准一波箭雨射过之后的间隙,加紧脚步,随之入城。
一众兵卒们无不暗呼侥幸,要是跑得不快也不慢,岂不是要同那些个躺在地上的倒霉兄弟们一个鸟样了,全身都是洞,嘶~~想一想都觉得疼。
占领城门的兵卒确实如那名队长所料,并未有能够坚持多久,鲍比领着城卫军很快便将城门顶给夺了回来,他大声责令身旁的卫兵,道:“快!快去把闸门给老子关上!”
“是!”有那卫兵应命,慌急而去。
随后,就见那方才升起一人高度的铁闸门轰然落下,“嘭”一声震响,将城堡内外隔绝,进去的人业已再无退路。
堡外,躲在山道旁灌木丛里的仆从见状,失了入堡之机,不由跺脚,无奈他只好就地隐藏,等待结果。
再说就算他真儿个进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没得添乱,况且里头刀剑无眼,一个不好磕着碰着,分分钟把自家的小命给交代了,他可还要留着这有用之身来服侍尤金少爷呢,岂能不作顾惜?!
更何况若是那红头发的家伙顺利的干掉了皮耶尔,尤金少爷获得了胜利,成为了新伯爵,那他自可回堡。
并且届时作为曾与尤金少爷患难与共的人,实打实的心腹红人,那时地位自是不同于往昔,他日又是一个管家大人。
当然了,这一切都要以皮耶尔被干掉为前提,若然反过来是尤金少爷被干掉了,那一切休提,他还是称早逃走为妙。
望了一眼那堵坚墙厚门,唯感自身渺小,他可不觉得自家的这位胖少爷还能够再逃得出来,因而只有祈祷那个红头发的家伙能够得手了。
闯入堡来的驻港卫兵待得站稳了身形,不作耽搁,便就往城门洞外奔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