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就想问个清楚，可是叶志峰忽远忽近，说了些什么她也听不分明，她在梦中可着急坏了。
    天还黑着，叶湘湘已经准备起身了，见王氏满头大汗，又紧紧攥着拳头，不由得有些担心。
    “姐，奶奶是不是做噩梦了？”
    叶翠翠道，“昨晚上奶奶就做噩梦了，我们是不是该叫醒她啊？”
    叶湘湘怕她受惊，等了会儿，看她平静了些，这才小声喊道，“奶奶，奶奶……”
    王氏找了好一会儿，就是找不到叶志峰了，梦里一着急，又听到有人喊自己，就醒了过来。
    她看着周围，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湘湘，什么时辰了？”
    叶湘湘道，“鸡已经叫了，奶奶再睡会儿吧，我先起了。”
    王氏摇摇头，“我睡不着了，也起吧。”
    时辰还早，但祖孙三个都起身了，过了会儿，叶家上下，除了兴家之外都已经起身忙活。
    天还没亮呢，上房就亮起了灯，大家围在一起吃早饭。
    王氏一直心不在焉的，就在琢磨叶志峰跟她说的话。
    醒来之后就有些记不清了，但那种紧张的感觉还在，这老头子，久不久地来找她一回，来了之后倒让她心神不宁的。
    叶湘湘说道，“奶奶，今日我在镇上抓点儿安神药回来，或者晚上给您扎针，被噩梦吓坏了吧？”
    大家这才知道王氏做了噩梦，王氏一笑，“没事儿，就是梦到你爷爷了，也不能算噩梦，就是这老头子话也不说清楚，我也不知道他在那边缺了啥，自己在这儿瞎琢磨呢。”
    叶鸿顺笑着说，“梦见我爹有什么害怕的，娘，很快也就要过年了，到时候咱们多给爹烧些元宝蜡烛，让他在那边也不完。”
    大家都把这事儿记在了心上，今年日子好过了，是要讲究一下，得让老爷子知道啊。
    王氏微微一笑，心里还是不踏实。
    但这种事也可能是自己吓唬自己，她也不好说出来让大家都忧心。
    叶鸿昌要带着叶湘湘出门了，王氏嘱咐道，“鸿昌啊，平时赶车可得小心，冬天路滑，别摔了。”
    “知道了。”叶鸿昌道，“外面冷，娘赶紧回去吧。”
    王氏又嘱咐叶湘湘，“湘湘啊，有什么事要跟家里说，别自己一个人扛着，你还是个小姑娘呢，能扛得住多少事？”
    叶湘湘认真说道，“奶奶，我知道了，别担心。”
    等马车上了路，叶湘湘这才说道，“看样子奶奶是做了噩梦，今日都魂不守舍的，晚上回来还是得扎针。”
    叶鸿昌道，“这个你看着安排，但我也得嘱咐你几句，昨日那同顺堂的人来找事，虽然把人给赶走了，但肯定没完，平时得防着些。”
    叶湘湘点了下头，昨晚上她也在想这事儿。
    那张越升既然后台那么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说实话，她心里的确是有些不踏实。
    ……
    林掌柜一夜没睡好，昨日张越升把他这个掌柜撤下来了，但又因为盯上了九针堂那个小姑娘，让他给弄到手，暂时没动他，所以他现在还是同顺堂的掌柜。
    只是这事儿可不好办。
    昨日那人的身手不简单，那个小姑娘估摸着就是叶家的人，能有那么容易弄到手？
    这些日子他也打听了不少叶家的事，先前知县的小舅子跟叶家起冲突，知县大人想关了叶家的鸭舍，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人家有这么大的能耐，所以敢在灵石镇开医馆也不奇怪了。
    还有马贼，马贼都没斗过叶家，这家人还有什么不敢的？
    一旦心中有了怀疑，那不管对方做点儿什么，他都会觉得是早有预谋的。
    “让我给弄到手，我怎么弄到手啊？老子又没干过这种缺德事儿。”
    一大早，林掌柜便在家里骂，他媳妇儿听了都心烦。
    “去去去，自己想办法去，当初我说了让你别跟着那姓张的混，你非得去，我就知道不是个好对付的主，你非不信。”
    林掌柜说不过她，只得从家里出去了，还得想个办法才行。
    今日张越升还没离开灵石镇，他想去问问清楚，看到底东家是什么打算。
    灵石镇一处宅子里，临近中午林掌柜才终于见到了张越升。
    “还有什么事？这掌柜你是真不想做了？”张越升挑了下眉，满不在乎地说道。
    林掌柜点头哈腰，“东家，能给您办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就是不知道这事儿到底该怎么办，万一惹出什么麻烦来……”
    张越升冷嗤了声，“能有什么麻烦？在老子这儿，没什么麻烦是解决不了的，七日之后回府，那女人要在府里等着，你自己给我掂量着办。”
    今日他还有事，很快便离开了灵石镇，将这件事彻底丢给了林掌柜。
    上了马车之后，张越升揉了揉太阳穴，“真是一件事也不让我省心，这个林茂祥胆子比针眼儿还小，当初是看走眼了，竟让他管着同顺堂。”
    等把人弄到手，他肯定让林茂祥歇了，这样的人不配在他手底下干活儿。
    翁源替他倒了杯茶，“二少爷别着急，多的是人想给您干活儿，要是不成样子的，换了就是。”
    张越升端起茶杯，叹气，“底下的人是蠢笨如猪，那帮山贼和马贼那么能耐，杀人都不眨眼，什么名堂都没弄出来，倒是让人给端了，还有什么能用的人？”
    翁源说道，“是我筹谋不当，这才坏了少爷的大事。”
    张越升抬手打住，“翁先生，我是对那些人有些不满，您一心为我，这个我是知道的，您也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翁源点头，“蒙二少爷信任，以后翁源必定更加尽心为您筹谋。”
    张越升想了想，还是生气，使劲捶了一下茶桌，“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点线索，因为山贼被捕，线索又断了，那块石头真的找不到？”
    “我已经让人去山里找过，没有找到，要不然就是在朝廷手里，要不然就是岳瘸子当初撒了谎，所以……”
    张越升咬牙，“岳瘸子早该死了，没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