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口后面，还是黑龙城的地界，但却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有一种隔着劣质玻璃看外界的感觉。
    这里的圣灵更多，可同样不敢密密麻麻的围着楚飞。
    看到楚飞进来，这些圣灵一边在一公里外远远地包围着楚飞，一边警戒。
    有武器装备锁定楚飞，但武器很少，也没有发射；而且这种锁定也不精确，因为楚飞没有灵魂——至少没有圣灵认识的那个灵魂！
    楚飞稍稍观察一圈，直接向南方飞行。
    接下来，先来个环球飞行，先将圣灵和盖亚秘境的情况大概摸一遍。
    当然，在这之前，智慧树种子已经剥离了不少记忆碎片传给了楚飞，这也是楚飞敢莽进来的底气。
    高空中，楚飞展开纳米液金构建的翅膀，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更展开了三层领域：
    最内层是算力法则领域，半径110米；这个领域范围内，楚飞拥有一种‘全知’的特性；
    中坚层是常规领域，可以做到凌空飞行、领域冻结等；
    最外层是精确感知领域，半径足有三公里，可以比较清晰的发现大部分埋伏的圣灵，强大的电磁感知如同刷子一般扫过大地。
    其实还有模糊感知，就很远了，可以做到几十公里，但对于圣灵效果不大。圣灵又不像人类那样，行动间声音很大、或者能量波动很大。
    但三层领域也足够了，想要偷袭楚飞基本上不可能。
    另外，作为人类，还有“眼睛”这种器官。
    极目远眺，楚飞可以清晰的看到二十几公里外的事物。再远就不行了，圣灵就是一个个影子，这盖亚秘境内也是个影子世界，太远的话，影子就迭加一起，难以分辨。
    实际上若只是依靠肉眼，三五公里外就看不清了。想要看到更远的距离，还是要用到特殊的算法，将视野“图层化”之后，才能“算出”清晰的图画。
    也就是说，若没有楚飞这样强大的算力和特殊能力，就算是有光环加深的强大的修真者，在盖亚秘境内，也只有三五公里的视野！
    楚飞就这样狂傲的飞行，周围圣灵远远的跟随。这些家伙也不攻击，就是围着不走。
    楚飞升到十几公里高度，他们也跟着；楚飞升到三十多公里高度，圣灵有点跟不上了。
    看到这个情况，楚飞若有所思。
    飞行，其实是一个高级能力。不要觉得昆虫都能飞行，就觉得飞行很简单。
    从维度的角度考虑，飞行可以获得更广阔的视野，生命的维度得到提升。正因为飞行如此利害，所以生命为了飞行，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昆虫付出了什么代价？答案是：寿命！绝大部分昆虫成熟后，拥有飞行能力后，生命都很短，极限的甚至只有几个小时。
    鸟类为了飞行，身体已经不能再适应地面的情况。
    人类为了飞行，最终是用科学技术这种更高维度的手段，抹平了维度的凹凸。
    到了楚飞这个大数据修行者的飞行，需要庞大的算力、科学的智慧，然后才能凌驾于自然之上。
    但楚飞的飞行也不是真正的凭空飞行，而是依靠领域，形成一个超级气球，悬浮起来。
    因此当楚飞提升到三十多公里高度时，因为空气较为稀薄，上升能力也受到了影响，消耗的算力显著增加。
    那么，圣灵为什么止步于30公里高度呢？
    此前楚飞就有一个想法，圣灵既然没有身体，为什么不冲到太空中，去干掉飞船上的人类呢？
    现在，楚飞若有所思：他们是真的不能。那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困在地面上？
    楚飞思路飞转，想到了修真者、武道修行者、巫师、魔法师等修行体系。
    金丹之前的修真者飞行，需要依靠法宝、或则辅助手段。但元婴之后的修真者也可以凭空飞行。不过这个凭空飞行也不是真的凭空，而是强大的真元形成一个“领域”，悬浮在生命能量上。
    还有武道修行者，到了三花聚顶境界的武道修行者也是如此。
    这是修真者、武道修行者的飞行理论。
    而巫师的飞行就有意思了，12.0级别的巫师、也就是“通灵巫师”，他们自称能够“与世界通灵”，然后获得了“飞行许可”。
    但楚飞研究后认为，应该是灵魂频率与生命能量形成某种契合，让巫师可以站在生命能量的“波峰”上。
    可以想象一下，海浪激烈翻滚，一艘小船被掀飞了，但小船的频率和波浪频率相契合，小船每次落下都会落到浪尖上。如此就能实现飞行了。
    灵魂和生命能量，天然存在某种奇怪的联系，所以灵魂可以直接通过类似观察者效应的手段，影响生命能量。
    而巫师因为深耕灵魂领域，本身又有沟通天地的修行根基，所以可以掌握生命能量的波峰波谷等等，最终让巫师们可以在生命能量的波涛中冲浪，形成飞行的效果。
    启明星是一颗死星，没有自转、没有地磁场，但星球都有引力，会吸引来自恒星的生命能量，在星球表面形成“生命能量的海洋”。
    生命能量靠近地面最是强烈，然后在太阳“能量”风的干扰下，激烈涌动。
    可以将太阳比喻成为雨云，生命能量从太阳到启明星就像是下雨，最终在启明星上形成了一个生命能量的海洋。
    总之，修真、武道，是直接凭本事悬浮起来；而巫师则是通过灵魂能量中转一下后悬浮起来的。
    至于魔法师，当然是用魔法了，顶级的用精神力驱动魔力（生命能量），和巫师类似。
    说起来大数据修行者的飞行，是算力模拟领域，然后悬浮，也是中间转了一手。
    所以，思考了一圈回来了：为什么圣灵只能飞行三十多公里高度？因为当前星球的“生命能量海洋”深度，只有三十公里！
    鱼儿可以自由的在水中游动，但却无法飞到雨水中，更飞不到云层上。
    当然暂时只是一个猜想，但很容易验证。
    根据楚飞的精确感知和分析，在30公里高度上，生命能量的浓度出现较为明显的分别。
    当然了，生命能量的这种过度，不像是水面和空气那么明显，但三十公里高度确实有较为明显的变化。
    这个高度，圣灵其实咬牙也能继续飞行，但会笨重很多，也就危险很多——虽然包围楚飞已经很危险了。
    观察一会，楚飞基本上确定了七八成。剩下还需要好好研究才行。科学研究不仅仅是理论自洽就行了，还要知道细节、甚至建模和复原。
    楚飞悬浮在三十多公里的高度，向南方飞行，圣灵“保护”在楚飞四周，但都没有飞到30公里之上，眼看楚飞就这么默默地飞行，这些家伙还稍稍下落了高度。
    见到这一幕，楚飞确定过了，这些圣灵还真的是悬浮在“生命能量的海洋中”，如同游鱼一样。
    “有趣了！”楚飞眼睛亮了，抬头看看天空，身影开始攀升。
    话说突破12.0以后，楚飞还没有尝试自己飞行的极限高度呢。
    随着向高空飞行，大气迅速稀薄起来，楚飞需要消耗更大的算力才能提供足够的浮力。
    但相对的，高空阻力降低，飞行速度反而不断增加。
    楚飞的身影迅速掠过高空，却也不断向上攀升。
    当楚飞上升到大约50公里高度时，空气已经稀薄到一定的极限，领域提供的浮力，已经无法支撑楚飞的体重。
    此时楚飞需要为领域提供千万分的算力，就浮力方面，已经到极限在；再提升算力就是战斗方面的了。
    但是，作为一名优秀的科研工作者，楚飞不会就此满足。稍微思考片刻，楚飞开始“加热”领域。
    利用超声波加热的算法和手段，给整个领域加热，温度开始提升，领域内的空气逸散，导致整个领域成为一个另类的热气球。
    而后楚飞的飞行高度一直提升到六十多公里，真正到极限了。
    此时，大地一片茫然，远处隐隐出现弧线；高空不再是蓝色，而是蓝黑色，这里的空气极度稀薄、大气压力不足标准大气压的1%，普通人在这里，体内水蒸气会沸腾。
    对普通人来说，六十公里的高度，已经与太空无异。
    楚飞站在高空，感受着周围的环境。
    呼吸是不用想了，再加上楚飞的加热，这里的空气稀薄的几乎没有。
    站在虚空，默默感受一番环境，楚飞重新降落到50公里高度，俯视下方表情骇然的圣灵们，继续向南飞行。
    不觉中，楚飞来到了江口城。这是楚飞来到启明星的第一个落脚点。
    然而此时的江口城已经是一片死地，这里同样没有逃过电浆炸弹的轰炸，金圣集团的高楼，已经崩塌，并在电浆炸弹的威力中部分熔融。就像是融化的雪糕又重新凝固一般。
    破碎的大地上，偶尔会有白骨显露。
    “这就是种族之间的战争，是文明之间的战争，是零和战争！”
    楚飞继续飞行，周围圣灵继续跟随，但楚飞并没有发现圣灵的聚集地。这里的“盖亚秘境”一片空旷。
    楚飞也不着急，就这么继续向南飞行，不急不慢的。
    确定圣灵们飞不到50公里高度，确定圣灵的武器装备无法影响自己后，楚飞就放飞自我了——真的在飞。
    此刻，楚飞以三倍音速的状态，从高空掠过。三倍音速，对现在的楚飞来说，就是不急不慢的速度。
    只用了四个小时，就飞到了南极城上空。
    隔着盖亚秘境，楚飞可以看到南极城比北极城好不少。圣灵冲到南极城用了一天多时间，足以让南极城做好防备。
    南极城竟然在安装防御罩！
    安装防御罩，需要露天作业，大量的装备需要埋入地下，为了防止破坏，工程量格外大，反正比正常安装的工程量大了很多很多，需要动用的技术人员也很多很多。
    露天作业就会被圣灵攻击。但在南极城这里，高手们成群结队的巡逻，高楼上有一座座激光炮、粒子炮、高功率微波、电浆炸弹技术的火炮或导弹等武器。
    升级后的电磁波雷达不断扫描四周，确保没有圣灵靠近。
    在南极城这里，楚飞终于看到了科学的战争手段，人类用科学技术抵抗圣灵的入侵。
    在南极城外围有很多圣灵，却没办法靠近。此时南极城是不计代价保证防御罩的安装！
    看看南极城的情况，再想想北极城的情况，楚飞悠悠叹息一声。哦，现在飞行高度几乎没有空气，反正就是楚飞做了叹气的举动。
    其实北极城有很多次机会挽回颓势的，但楚飞高估了李耀峰的为人。
    现在，楚飞已经开始怀疑上一个城主的死亡了。
    从李耀峰身上，楚飞看到了什么叫做高质量政客。
    越过南极城继续飞行，情况明显好转。至少这里的城市没有被电浆炸弹摧毁。也许因为活着的人较多吧。
    楚飞一口气飞行了二十多个小时，在盖亚秘境内完成了一次环球飞行，感觉酸爽。
    周围是“作陪”的圣灵，这些家伙已经换了好几批，不断接力，殷勤之心让楚飞好几次都想过去安慰一下，用长剑。
    不过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抵达北极城这里时，楚飞眺望远方。虽然那里一片雾蒙蒙的，但楚飞知道，有“东西”在关注自己。
    不过楚飞不在乎，在进入盖亚秘境后，这种监视的目光就很多了，有时候强烈，有时候隐晦，但始终不断。
    楚飞在巡游整个盖亚秘境，圣灵也在观察楚飞，寻找弱点吧。
    在北极城这里稍作停留，借用盖亚秘境的掩护，楚飞光明正大的偷窥李耀峰等人的谋划、争吵、无能指责、推卸责任。失败或者说战败，剥离了李耀峰头顶的光环。
    虽然听不到声音，但通过口型，楚飞就能读到九成的信息。
    默默地看了一会这些丑态，楚飞就直奔“永昼区”。
    环绕全球一圈，楚飞可不是闲的无聊。一方面是确定下各方的战斗状态、剩余人口情况，一方面也是看看盖亚秘境的情况，看看盖亚秘境是否真的笼罩全球。
    各方的战斗情况应该说比楚飞预想的要好。虽然圣灵暗中观察人类上千年，但因为楚飞公布了对付圣灵的方法，人类这边终究还是有所准备。
    实际证明，圣灵只是诡异，而不能算是强大。但这诡异又比不上诡灵。不管怎么说，诡灵也是高维世界打造的“兵器”，比圣灵优秀很多。
    也许圣灵最大的优点就是——数量！几百万、几千万，铺天盖地。
    另外就是盖亚秘境，以晨昏线为界，越是靠近永昼区，圣灵密度越大，而且圣灵的等级越高。至于说永夜区，没有圣灵。
    圣灵不怕高温，所以很明显了，圣灵的首都一定在永昼区的“阳极点”，正对太阳的位置，这里有从太阳直接奔涌而来的生命能量。
    而居住在晨昏线附近的圣灵，大概是没啥社会地位的。
    随着前进，楚飞终于发现了圣灵的“农业”，那是一种半动物半植物的作物，看上去很像是向日葵，但却能不断扭动。每一株“向日葵”都很高大，有很多分叉、大半分叉上有花盘，每一个花盘都在轻轻开合，从空气中汲取点点光华。
    圣灵会收割成熟的花盘；在收割过程中，这些花盘还会躲避。
    收割后的花盘，会从中采集到一颗颗瓜子一般的“魂晶”。
    这些都是最低级的魂晶，圣灵的“农夫”会吞噬这些魂晶修行，然后放血……额，就是自己凝聚出高级的魂晶。这些圣灵的农夫看上去很麻木，机械化的重复这些动作。
    有些圣灵可能完成了任务，准许离开。
    在农场周围，有一排排简陋的…嗯…草房。看‘草房’上残留的东西，应该是“向日葵”的断枝残骸编制的。
    楚飞悬浮五十多公里的高空观察，从上往下看，空气干扰较少，圣灵和盖亚秘境没有迭加，视野清晰。此时楚飞的眼睛堪比顶级卫星，将地面上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分辨率可达毫米级。
    只可惜距离五十多公里，楚飞无法确定这些“农夫”的修为等级。
    这些农夫等级肯定很低，但楚飞需要知道他们有多低！这里涉及到对萨隆文明技术的理解。
    技术越优秀，入门的等级就越低。反过来说，这些农夫等级越低，就越能证明萨隆人技术的优秀。
    而转变为圣灵的技术，可是关系到超维生命、关系到生命秩序、灵魂架构等，尤其是楚飞未能解析的、圣灵的核心架构——就是构建成为“能量躯体、并承载灵魂”的那种技术，可以看做灵魂硬盘技术。
    总之，对于真正的研究精英来说，每一个看上去普通的普通的数据，都有极大的研究价值。
    楚飞继续向前飞行，周围的圣灵们终于开始慌乱了，前方有大群的圣灵出现，看样子准备拦截楚飞。
    楚飞却笑了，送菜的来了！真的是送“菜”啊。
    意识空间中，智慧树种子开始躁动。
    楚飞对于智慧树种子最近的贪吃，也有些疑问。曾经喂食圣灵、魔灵，智慧树种子表示不好吃；但现在面对大量的圣灵，却大吃他吃。
    是饿极了，还是这些圣灵真的更好吃？
    就在此时，楚飞陡然感觉到前方有微弱的波动，隐隐传来怒吼声。这怒吼声是灵魂层面的传音。
    楚飞模糊计算一下，五十公里外，有战斗！
    怒吼声，显然是人类的声音。因为战斗到现在，楚飞还没听过圣灵的声音。这些圣灵的交流方式，大约是类似电磁波的交流方式。
    所以，前面有人类在战斗！
    这一刻楚飞想起了王兵所言，说人类这边有好几个16.0的高手深入盖亚秘境战斗，牵扯了盖亚秘境的顶级高手。若非如此，启明星只怕被圣灵给一破平了！
    如此也能解释一个问题，为什么圣灵入侵这么晚——没有和大规模的异种降临一起入侵。
    而后楚飞再看向四周拦截自己的圣灵，露出一抹冷笑，领域中，渐渐有一道道虚幻的根须闪动。
    楚飞就这么向前冲去，周围的圣灵一哄而散！
    但这些圣灵跑出几公里后，又停下，继续围着楚飞。
    看到这一幕，楚飞理都不理，继续冲刺，并且开始从五十多公里高空俯冲。随着俯冲，速度越来越快，很快就突破十倍音速。
    此时楚飞的领域形成一个火箭结构，呈现流线型。
    如此急速下，领域外围与空气摩擦，形成了一层朦胧的火焰。这一刻的楚飞，犹如从天庭杀向凡间的神祗。
    周围的圣灵忽然散开，在楚飞正前方，有……圣灵的科技武器出现！
    除了楚飞熟悉的干扰能量的梭子、干扰灵魂的葫芦、导弹样子的‘法则激光’设备、战斗机造型的超级灵魂飞刀外，还有……炮弹！灵魂能量的炮弹！
    一颗颗飞行楚飞周围，最远的距离楚飞有上百米。
    楚飞皱眉，是无法锁定自己，还是高爆弹？这是什么炸弹？能在这个时刻拿出来，应该不凡吧？
    想法未落，周围的炸弹炸开，却是一团团灰色的雾气翻滚。
    而后，周围迅速朦胧起来，眼睛好像近视起来，周围隐隐有火焰跳动的样子，灵魂隐隐有些迟钝。
    这是什么攻击手段？
    楚飞皱眉，看上去有些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