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阿姨,不是姨姨。”安安重重重复。
“那不行。”
“为什么不行。”
“我让我姐不当你的姨姨。”
一大一小相差几十岁,神奇的竟然能成功交流,秦溪听两人有来有往地聊着只觉好笑。
“下周六你大舅过生日。”
张秀芬忽然开口。
自从张超英钻错了被窝,张友明夫妻就没脸跟秦溪来往,两家人好久没联系过。
这回是因为大舅妈艾红过四十九生日要摆宴席才打来了电话请他们一家子去吃饭。
寿北的风俗里,女性四十九岁是个大坎,一定要过生日庆祝渡过。
所以四十九办的宴席比六十大寿都要隆重。
不过艾红说只是在大院里摆上几桌,亲朋好友庆祝庆祝就成。
“我听大嫂说,超英终于安定下来,找了个对象,稳定下来就准备结婚,那个对象还是有正儿八经工作的。”张秀芬看着秦溪眼色小心试探道。
秦海就是个不得闲的人,不管坐哪,手里总要找点活干。
刚才一家人说话说得好好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沙发,在后边用砂纸打磨着什么。
冷不丁地插句话进来,吓得秦雪还以为家里什么时候来人了。
“你要是不想去,我和你妈去就是。”
“爸!”秦雪叫:“好好的客厅飞全是破烂,你这又是在捣鼓什么呢。”
秦海扬起手里的木条瞪眼:“什么破烂,我忙活这么些天你说破烂!”
“我给平平和安安买了两辆小三轮,不是想着给做个框子和扶手,以后你三姐就不用老抱着孩子走。”
“车车!”
一听见车车,安安立刻挣脱开秦雪的手,一溜烟地跑到秦海面前,满脸崇拜地望着沙发背后的两辆小三轮车。
两辆崭新小三轮车。
粉色的要大些,两边车龙头上还各自贴了个福字。
绿色的小了一圈,靠背地方熟悉的花毛线再度登场,整辆车缠得花花绿绿的。
张秀芬立刻也被父女几人带偏了思路,指着还光秃秃的木头框子道:“我还专门买了带毛边的毛线,缠上去肯定好看。”
“妈,人家现在的孩子都流行贴大头人,谁还绕毛线啊!”秦雪撇嘴。
“死丫头,去了几天大城市就觉得自己洋气了,还看不上老娘的毛线,你小时候……”
一句回嘴,引来了张秀芬的百句教育,秦雪被骂得恨不能赶快缝上自己的嘴。
秦溪明智地选择走远点,抱起安安放到绿色小车子上。
秦海乐呵呵地站起来在车后捣鼓了几下,一根棍子刚好方便秦溪把手放到圈里推着车子前进后退。
棍子不用时可以取下,让孩子自己骑着玩。
刚一松手,安安无师自通般立刻蹬动了车子脚踏,三轮车缓缓动了起来。
“安安不是天才吧。”秦雪惊奇大叫。
两三岁的孩子都不一定知道怎么骑,安安刚坐上去就能骑着走了。
“妈,你跟大舅说他生日我一定去。”
秦溪伸手,把小车子拉回来,转头笑着跟张秀芬说。
张超英的事并不是大舅夫妻的错,秦溪本来就没怪过他们。
还有就是,大舅妈说的张超英对象,秦溪很是好奇。
不会就是去年看过的刘学民吧……
***
周五晚上,原本该黑沉沉的天空一片昏暗,大团大团的云在夜里都如此明显。
秦溪觉着第二天肯定有场大雪要下,下班前就让店里员工们周日再多休息一天。
两天时间,应该足够下雪的时间过去。
而且不知怎么的,她就是觉得今年这雪好像不同寻常。
第二天一早,窗外的世界果然变成白茫茫一片,漫天雪花纷纷扬扬,不见减小。
屋里暖气十足,窗上都蒙上了层水汽,导致看外面的景色都看不真切。
“今年这雪不对头。”
赵国庆站在窗前,不时抬手抹去窗上雾气,看向窗外簌簌落下的雪花。
这场雪来得早,酝酿了好几天,摆足了架势。
“我觉得这几天特别像书里二十几年前的那场雪灾。大雪倾盆,淹没了路面,绝好些穷人的生机。”许婉华喃喃道。
书里用倾盆来描述那场雪,说人在雪里连眼睛都睁不开,大雪高到了腰部。
被雪压垮房子,被冻死的不计其数。
许婉华宁愿是自己多想,也不想再经历一番她曾亲眼所见的那种惨况。
“告诉秦溪没事就别出门,这大雪一时半会看样子停不了。”赵国庆说。
许婉华点头:“秦溪在后院大棚。”
“你们站着不准出来。”
交代完两个孩子,秦溪冲进雪里,用铁锹把大棚上的雪推下去。
才一晚上而已,没想到雪就没过脚踝,落到脸上的雪花大片大片的。
秦溪打开大棚的门,检查了一下棚里蔬菜。
棚里很温暖,种的绿色蔬菜长势良好,角落里星星点点的红色还给了秦溪一个大惊喜。
“草莓。”
当试验种的十几颗草莓苗竟然都结了红彤彤的果子,果子不大,但酸酸甜甜的气味很是浓郁。
草莓苗浇灌得是黎书青在实验室专门配出来的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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