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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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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每天晚上,这四队青壮就是天天在堡外练习刀枪,无一例外的,每天刘衍也是与陈勋、汪博、王越、张义四人一起出来练习,风雨无阻。
    此时已经是崇祯十年的六月初,天上骄阳似火,好像有十个太阳一般,不断炙烤着大地。即便到了晚上也是闷热无比,让人稍微一动便浑身大汗,黏糊糊的异常难受。
    眼下众墩军从军屯回来之后,都是又累又热,在各自屋内饮水消暑,甚至还有些体弱的上年纪的男丁,在劳作回来之后出现了中暑的症状,刘衍不得不派人去买了不少的消暑药品。
    另外刘衍还让陈勋去买了一些凉茶回来,每天晚上给众人饮用。这些凉茶很贵,要不是刘衍这个月又有一千几百两的进账,手中的银子也积攒了两千多两,还真舍不得买这些凉茶回来。
    不过刘衍既然给众墩军提供了这些“奢侈”的消暑品,每天晚上的训练自然也不能停歇。刘衍曾有明言,受不了可以退出,不过此后他们连家人都要被驱逐出大盘堡。
    此时众人都分下了耕地,眼看着日子就要越过越好了,谁也不想因为吃不了苦被赶出去,看别人都是咬牙坚持下来,自己为什么不能呢,练死总比窝囊赶出堡强。因此再苦,每个墩军也都是咬牙坚持了下来。
    这天晚上众人回来之后休息了一阵,便仍是出堡练习。
    天色渐暗,闷热依旧。
    众人脸上都是豆大的汗珠,为了凉快一些,众人可以说是想尽办法,众人身上穿的衣裳也是五花八门,有的人穿着一件破旧的短打,有人则是直接光着膀子。
    刘衍也是直接光着膀子,露出了一身鼓起的肌肉,让人一看就心生畏惧。
    练了一会队列后,众人又开始练习刀枪。使枪的众人站成数排,人人握枪,使刀的也是同样握着自己的腰刀。
    那日刘衍从王家庄买来的长枪只是保养不当,其实还是可以使用的,经过谭晓大等人重新的打磨与回炉煅打后,又重新现出了锋利。
    看众人列好队,刘衍一声大喝:“准备!”
    “哗!”的一声响,众人站得笔直!
    刘衍大喝道:“抬枪!”
    “杀。”
    数十根长枪一起突刺,场面非常壮观。
    “扬刀!”
    “杀!”
    一阵怒吼声响起,十六名刀手用力劈砍,一片的刀光扬起,虽然眼前使刀的只有十六人,但他们整齐划一的斜劈下来,在火光之中却颇有凛冽威势。
    “杀,给我用力杀,你眼前就是贼寇,不需耍花枪,不需虚架子,你只需突刺,再力的刺,飞快的刺。你刺得比他们快,你就可以活下去,而那些贼寇,就是你们的军功首级。”
    刘衍大吼着,他提着棍棒来回走,看到谁姿势发力不到位,上前就是一顿棍棒,让众人更是提起精神。
    看着场中众人整齐划一的动作,那隐隐有上阵杀敌的气势,刘衍心中畅快不已,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这便是自己一手操练出来的人马,这便是自己起家的本钱!
    经过刘衍对这些军户们一个多月严酷的训练,此时他们可说己可上阵,如果再能练个三个月,上个阵见点血,至少在大明的卫所兵中,他们算是一支可战的军队。
    不过他们这队,连齐天良算上,只有八个人,都是堡内原来的老弱男子,没办法,堡内人力就是这些。好在他们平时不须怎么练习,因此他们身体就算差了些,也勉强可以胜任了。
    此时这四队墩军虽然有点军人的样子,不过他们的服饰旗号还谈不上什么正规,众人穿得五花八门,原本的鸳鸯战袄也配不齐,大部分人都是穿着各自的衣服,杂乱不已。
    王越、陈勋、汪博、张义四个小旗官每人拿一根长枪,上面挂一面破烂的旗就算是队旗了,好在众人身上有一块表明他们身份的腰牌,可以认出他们是大盘堡的墩军。
    现在刘衍军中只有一个步鼓,原来是放在大盘堡的仓库内的,虽然破旧,总算也可以用。余者的号令金鼓,现在还没有,只能等将来再置办,反正现在人少,先用声音吼叫算了。等到秋收之后时间充裕了,刘衍再让人去采办,到时候还要加大训练时间和训练力度。
    这天,刘衍又从十六个刀手中选出一半人来练习盾牌,那盾牌,这些盾牌是刘衍让陈勋去了一趟王家庄,又从王炆镇那里花钱买来的,保养的还不错,只不过八面盾牌形制各异,让刘衍有些郁闷,于是心中便有了统一装备制式的打算。
    不过统一制式现在也来不及,刘衍还是先抓训练。只见自己拿了一块盾牌,他虽然从小主习枪术,不过刀棍盾牌也曾练过,虽然不如自己枪术,但教下面那些墩军菜鸟还是绰绰有余的。
    刘衍左手拿着盾牌,右手拿了一把腰刀,示意对面的陈勋取一根长枪,他大声对众人道:“盾牌为一军之藩蔽,除了不能隔铳子,矢石枪刀皆可遮蔽,且牌手为接战短兵,向为临敌各军之应援,加之进退自如,堪为利器!习好盾牌,当可一壮军中胆气。”
    刘衍说完,他大声叫道:“你们都看好了!”
    说完,刘衍便示意对面的陈勋进攻。
    陈勋低吼一声,虽是演练,他仍是毫不留情,手中长枪闪电般从侧面向刘衍直刺而来。
    刘衍大声吼道:“来得好!”
    只见刘衍手中盾牌一挡一格,立时将陈勋的长枪挡住荡开,刘衍的身体毫不外露,在格开长枪的同时,接着这个势,刘衍一把欺近陈勋身旁,猛然他刀光一闪,腰刀己是当头向陈勋劈下,陈勋慌忙招架,不过无论陈勋如何招架,刘衍都是一刀接劈一刀,刀势威猛,似乎要将陈勋劈成两半似的。
    围观众人都是看得心惊胆战,猛然陈勋跳开,他连连罢手,气喘吁吁地道:“甲长勇猛,属下自愧不如,认输便是。”
    刘衍点了点头,转头对看得面如土色的众墩军说道:“你们都看到了,这就是牌手之利!练好后,除了对上精良火器炮石外,余者刀枪弓箭无不可蔽,当然了,还有这个……”
    这次刘衍示意陈勋拿着盾牌,然后他拿过一根大棒,长约八尺,粗约二寸,形如鸭嘴。这种兵器多见大明边军骑兵,上马可刺,下马可击,骑兵中使用人数众多。此时堡内无人可用,所以便始终在武库内吃灰。
    此时陈勋一手拿刀,一手拿盾,他盾牌严密地遮护住自己身体,不时移动着脚步,只是谨慎地看着对面的刘衍。刘衍身体随着陈勋的身体转动着,他双手拿着大棒,只是窥探他的破绽,猛然刘衍一声大喝,大棒直砸向陈勋的盾牌。
    陈勋举牌一挡,刘衍这下力道好猛,可以感觉到陈勋的身形一下滞住,刘衍又是猛砸几棒,棒棒都是砸在刚才的位置上,可以看出陈勋的身形己是散乱,身体从盾牌处露了出来,猛地刘衍改砸为刺,大棒上的尖头己是停在陈勋的心口。
    刘衍收棒,对下面目瞪口呆的众人说道:“都看到了吧,盾牌不惧刀枪弓箭,却惧火器大棒,以后你们遇到这两种贼寇,都需要小心一些,招呼手上有火器、弓箭的兄弟上就是!”
    下面众墩军还没从刚才的演练中回复过来,众人都是惊叹地议论个不停,显然已经被刘衍的勇武镇住。而那王越则是瞠目结舌,即便有黄山墩的事情在前,王越也想不到刘衍竟然有这般的勇武,自己心中也是一阵后怕。
    接下来刘衍让几个刀手练习盾牌,同样也是分解为几个动作,其实每个盾牌手还应有两根随牌标枪才妙,不过刘衍现在手上没标枪,只能未来再说了,而且先让几个牌手把盾牌刀术练好再说。
    第三十章 夜不收
    几天之后,苗绍、许铭也终于选好了夜不收队的人手,二人一共从大盘堡内的所有墩军中选出来十个人,可以说这十个墩军是众墩军里最好的苗子了。
    于是苗绍、许铭二人将这十名墩军集中在大盘堡外面的一处树林内,便开始训练大盘堡的夜不收了。
    至于其余各小队因此出现的缺额,刘衍也没有办法,只能从军户中再挑选了十个勉强能用的男丁补充上,这才保证了各队人数上的完整。
    这夜不收便是斥候,在大明无论是沿边、沿海还是内地都有设置。明军中的夜不收选用的士兵大多是能飞檐走壁,或有种种杀人放火奇巧的异人,甚至还要求知天文善占候者。在明军中,夜不收除了出外哨探外,还经常因技艺高超,熟知地理等,担任着各种烧荒、奇袭或是劫营等任务。
    而在大明边镇,还有一种比夜不收更精锐的尖哨,这些尖哨经常要远出塞外,千里哨探敌情,在敌境内一呆就是数月,所行之地又都是人迹罕至的地带,所以非机警矫健,有胆气的人不可。
    这些明军中的夜不收尖哨,除了技艺高超外,很多人还精通几门外语,比如苗绍、许铭兄弟,二人就精通蒙语,此外二人还懂一些简单的女真语。
    按照后世的说法,此时明军中的夜不收和尖哨就是后世军中的特种侦察兵,不管在卫所军中还是在营兵中,都是最为精锐的存在,甚至比一些将领手下的家丁还要强悍。
    这些人如果训练好了,刘衍就多了一批出众的哨探与情报耳目,精锐的夜不收在战场上往往可以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对此刘衍当然是大力支持,可以说是要人给人、要钱给钱。
    只不过此时大盘堡内的墩军底子太薄,根本没有太过强悍的士兵,也没有什么奇人异士,就连人数也只有几十人而已,所以苗绍和许铭也只能是在矮子中拔高个,想要一举训练处边军夜不收那样的强悍精锐来,也是不太现实的。
    此时夜不收队一共十二人开始训练,刘衍也饶有兴致的赶了过来观摩,准备看一看苗绍、许铭如何训练他们的那些个部下,不由大开眼界。
    只见苗绍、许铭先是查看、熟悉那十个部下,发现众人之中,竟然有三个犯有夜盲症。刘衍知道发生夜盲症原因,是因为平日里摄入蛋白质的数量太少。
    于是苗绍、许铭二话没说,就找了几副生鸡肝、生猪肝,甚至还有十几只活蹦乱跳的小蝌蚪让三人生吞下去。
    三人看着血淋淋的鸡肝、猪肝,还有那十几只黑乎乎、软糯糯的蝌蚪,都是脸色发白,有些犹豫,旁边另外七名墩军见了也是满脸恶心的表情。
    刘衍见状也是微微一愣,随后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心中对苗绍和许铭不由得刮目相看。只不过明白其中缘由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是另外一回事,看着那三名墩军强忍着呕吐的冲动,将鸡肝、猪肝和蝌蚪吞了下去,刘衍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那边苗绍厉声说道:“我们夜不收墩军,要时常在夜间前往各处哨探,往后也常被选用敢勇死士夜袭敌营,你们如果晚上不能识物,又如何随我出去刺探?一旦在夜间出击,岂不是白白送死!”
    接着,许铭便站起来,强迫着三人将剩下的蝌蚪等物生吞下去,直到全部吃干净为止。旁边的两名墩军顿时便干呕了起来,刘衍见状也不禁微微皱眉。
    看过这些训练方法之后,刘衍便彻底放心下来,这个苗绍和许铭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看来自己是遇到宝贝了,这边夜不收的训练自己完全可以放心交给苗绍、许铭二人。
    于是刘衍便辞别众人,先一步返回大盘堡了。此后苗绍、许铭便带着十名墩军神龙见首不见尾,常常不知前往哪里去,甚至苗绍、许铭还在大半夜集结手下,众人在夜晚的寒风中出去训练。
    不过刘衍也放心地由苗绍、许铭去训练,对于二人的训练方法根本不加干涉。
    与此同时,大盘堡内其余的墩军经过严格的训练,进步也是非常大的。
    过了几天之后,刘衍便决定给他们加入了新的训练内容。
    刘衍现在部下中只有刀盾兵,长枪兵,火铳兵三个兵种。
    此时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他们的列队组队,相互撕杀配合等项目,己经有了一定的默契。所以在每天晚上的队列训练之后,刘衍便是训练他们的个人技艺能力。
    按照戚家军考绩墩军技艺的等级细分为九等,眼下刘衍的军队才刚刚起步,不过数十人而已,也没有必要便粗分为上,中,下,不合格四等。
    每等都有不一样的待遇与奖罚措施:上等者,每天都有肉吃,还可与陈勋等小旗官平起平坐,见了几名小旗官也只需作揖,不需下跪。中等者,每三天吃一次肉。下等者,每天只吃干饭。每次考后不合格者,重打军棍十下,五次不合格者,重打军棍三十下,驱逐出墩军之列,不再享受军饷。
    刘衍定下以后每两月一考的规矩,四等升降不定,中下等可以上升,上等也可以降为中下等,如有原地踏步者,也有相应的处罚措施。一次原地踏步可以免责,二次原地踏步打五军棍。三次原地踏步打十军棍。五次以上原地踏步不进者,打三十军棍,驱逐出墩军之列。当然,如果每一次都是上等成绩,那便不算是原地踏步。
    一切视墩军的成绩而言,每个小队如果退步或是不合格比例大,连该小队的领队小旗官都要受处罚。
    以刀盾兵为例,他们持盾牌时,能舞动遮蔽住自身为下等。能试刀冲入枪阵内为中等。令他们持牌与长枪兵对打,打得对手不及反手为上等。刘衍近期还造了一批标枪,用以刀盾兵使用。
    以后刀盾兵手投标枪,以二十步为标准,如能命中挂立在那里的三个铜钱。中一个,下等,中两个,中等,中三个,上等。一个不中,为不合格,便要挨打军棍了。
    这个标准远低于戚家军的考绩练习,不过刘衍不急,慢慢来,将来自己一定可以打造出一支堪比戚家军的强军来。
    长枪兵同样也是如此,他们练习长枪,也是在二十步外立人形木把一面,上分目、喉、心、腰、足五孔,各安一寸木球在内。
    在擂鼓时,他们飞身挺枪向前戳去,任取一孔,戳刺五遍后,如有三次可以将孔内的木球刺于枪上,便为上中。两次,中等。一次,下等。一次都没有,而且试枪时的手法、步法、身法、进退之法不严谨,便为不合格,军棍侍候。
    这种等级赏罚制度出来后,每个墩军都有了一定的危机感,而且还将队内每个人都视为了竞争对手,不过这种良性的竞争氛围是刘衍乐于见到的。
    古时的冷兵器作战主要靠的是腰力的使用,为了锻炼各人腰力,刘衍还吩咐工匠们做了一批石锁,让这些军户每天都要锻炼数十下。不过刀盾兵与长枪兵的练习容易,火铳手的练习则比较困难。
    他们练刀还好,主要是鸟铳的射击训练难办,不是因为各人都打不中,而是训练火器时的成本问题。
    在这大明朝,就算是一根精良的鸟铳,那铳管的使用寿命也就是几十次。每天打个几次,十几天后,一根铳管就报废了,再造一根铳管,起码要一个月的。如此大批量消耗下来,所需的银子也不少,即便刘衍有肥皂工坊的财源在,也是难以支撑的,而且打造鸟铳的速度也远远干不少消耗的速度,这是刘衍不能接受的。
    而且这个射击训练,没有大量的弹药量是不要想出来的。铅子可以让堡内工匠造一些,不过刘衍现在用来制造火药的硝土,基本上是向外购买。因为资金和火药原料的问题,严重制约着刘衍火器兵的发展。
    刘衍准备等到大盘堡最终竣工之后,便开始着手解决火药原料问题,这些对于刘衍来说并不是什么难题,只是现在腾不出手来罢了。
    刘衍这个问题有办法解决,军中的那些鸟铳手,刘衍还是让他们尽情练习。
    这天黄昏时分,在堡外那个还是非常简陋的较场上,火铳的击发声音啪啪不绝。
    刘衍正站在前面看几名鸟铳兵在射击,王越、张义、汪博几人都是围在刘衍身旁看着。
    陈勋正在一旁给几名鸟铳手讲解装填要领,此时陈勋对于火器的天赋也显现了出来,只见他非常熟练地装好火药铅弹,然后眼睛瞄那照星,对准前方五十步外一块靶子扣动了板机,“啪”的一声响,铅弹正好命中靶心。
    然后陈勋又试射了两枪,全都命中。众人见了都是叫了一声好。
    刘衍现在不敢与戚家军相比,在训练鸟铳时,只是在五十步外立一靶子。不过训练标准倒是一样,三发全中为上等,三发一中为中等,射六次,中一次者为下等。射六次,一次不中者为不合格。
    刘衍当即赏了陈勋一钱银子,算是对那些鸟铳手的激励,只要众人都能练成陈勋这种水平,也可以拿到自己的赏钱。
    然后刘衍又在较场内到处巡看那些墩军训练,同时心里还盘算着一个问题。
    现在刘衍给堡内的火器工匠制定了一系列的奖罚制度,谭晓大他们制造出来的鸟铳大多合格,而且铳口定制大小基本都有一定的标准。质量的优良使得鸟铳手在训练时可以放心地托着铳身,贴近铳尾仔细瞄准,大大提高了鸟铳的命中率。
    不过虽是如此,那些鸟铳手的射击装填速度还是显得慢些。以陈勋的射速,也要近一分钟才射出一发,别的鸟铳手射击速度就更慢了。
    此时大明鸟铳的射击步骤大约有倒药、装药、压火、装弹、装火绳等几步,如果要详细分解下来,步骤甚至要多达二十多步。熟练的射手平时不过是一分钟一发,有些普通的鸟铳手到了战场上,手忙脚乱的,能两分钟射出一发就算好了。
    虽然现在没有办法造出燧发火铳,不过可以在鸟铳的装填速度上想想办法。
    于是刘衍便想到了定装弹药。
    “看来等到大盘堡最终竣工之后,不但要解决火药原料的问题,还要将顶撞弹药提升研发日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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