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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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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识朦胧里,他看见烛火。昏黄,黯淡,摇晃着投下扭曲的影。
    混乱而淫.糜。
    骨子里不住战栗,违逆本心,是在欢腾。有人在他耳畔低语,似是埋怨,似是劝慰。
    “大人放松点就好了……”
    ——!
    季鸣霄浑身一个激灵,缓缓睁开双眼。
    回忆潮水般涌上,意识逐渐回笼。他能清晰感觉全身上下传来古怪的异样与疼痛,像是彻夜不眠与外头妖兽赤手空拳打了一架。
    可事实非是如此,反要更为狼狈。他何止赤手空拳了,实际如何他都不齿于言出口……何况,就是于战斗之中身负伤痛,怕还及不上昨夜分毫。
    比身体更加煎熬的,是心理。
    他甚至逃避不愿想昨夜发生了什么,因为它们太不现实,荒诞又胡闹,蹿跳扑腾着,越出他二三十年里算得丰厚的人生阅历。
    那可是……那可是与他同为男子且小他十二岁的易晗峥。不多久前,他还当人是个纯真可爱小少年,万没想到一夜过去,这小少年都大逆不道爬去了他床上与他欢好。
    偏生过往数年相处历历在目,叫他想说易晗峥下流无耻都犹豫着觉出不妥,思考一番,只能暗中责备一句不可理喻。
    他轻蹙眉心,撑手,略有些费力地从床榻坐起。扫眼望遍屋内,易晗峥果真不在。
    吱呀——
    “……”
    可真是不凑巧,也就季鸣霄刚想罢,脑海想法还笃定着未消散,客房屋门就被谁人从外轻轻推开。
    这个时候过来的,就算季鸣霄不打眼确认,也知除易晗峥外再无其他可能。
    ——
    易晗峥进了屋来,一时立足门边,沉默不语地匆忙别开脸。
    现在怎么好?他默默纠结着,竟不知自己是否应该就此关门走人。
    今早一醒来,他看着一团糟的室内,脑子短暂短路片刻。
    他现在想想昨晚,那可能就叫情绪上头,一番行为冒失莽撞,全不计较其他,若非脑子抽筋弦搭错,怕是干不出来的。
    只不过……他也不知缘何,竟还于其中觉察出了些隐秘心理。那感觉说白了,就像一直馋冰糖葫芦的穷娃娃总算攒够钱买了一根,再一口咬掉最大最圆的裹糖山楂一样满足又愉悦。
    害他对此又是愧疚又是迷茫,心里一片混乱情绪五味杂陈。
    而现在他杵在门槛边上,望着已经苏醒的季鸣霄,又后知后觉品味出心底越冒越突出的慌张。一时手足无措,他可不敢保证,凭季鸣霄这个性子,日后还会如何待他。
    他仅仅在门口罚站一小会,努力捋平杂乱心绪。反正季鸣霄始终一言不发,虽没邀请他进去,却也没说要撵他走啊。
    这般一想,易晗峥说服着自己,佯作从容迈进屋内,将手里东西放去边上,未抬头:“大人身上那件不太合身,我带了新的过来,大人待会自己换上。”
    理所当然,季鸣霄仍旧不做理会,大抵是想当他不存在。
    易晗峥毫不费力看出,这会也不好抱怨什么,小心翼翼在床侧坐下,默默观察一会季鸣霄表情,才声音小小问:“大人是在生我的气?”
    得到的回复自然是沉默。
    “……”行吧,不出意外。
    易晗峥心中暗自腹诽,略低了视线,胡乱摆弄手里攥着的床边褥子。错先在自己,他哄也不知如何哄,安静半晌不知到底如何才好,最终郁郁闷闷的,只能低声道:“大人……昨夜怪我一时冲动,但说喜欢你,我是认真的,从来不骗你。”
    “我稀罕你骗与不骗?”搁着这会,季鸣霄最是听不得他昨晚那通剖白心迹的措辞,偏他还要不识好歹重提。
    季鸣霄敛眉睨他一眼,突而想起什么来,眉头不由蹙得更深,笃信着:“这话你怕不是早与青楼姑娘说过百遍。”
    “……嗯??”易晗峥心里惊讶又诧异。
    这是个什么话??
    想象过往,他被胡悠揪出去一块瞎晃的事情,搁在市井街坊之间传得还真是热火,更何况传言此物,向来都是越传越离谱,传到最后多多少少都得偏移真相,诸如一些人渣标签怕也得在不知情下被往身上摁。
    可这就回归一个严重的问题……季鸣霄堂堂浔渊宫宫主,怎得也接触到这层面的消息、知道他去过青楼?
    哪个给他传过去的啊??!
    有一言道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出来混都是要还的,问题无外乎时间早晚。
    但这当真都是假的啊!易晗峥强烈拒绝,心里便也不虚,抬了眸子,神色定定,不见丝毫犹豫反驳道:“我没有,没做过的事情我不认。”
    可惜,他说归他说,季鸣霄怎理解他迫于证明自己的小心思?全当耳畔风过,理都不带理的。
    “……”糟糕了,季鸣霄八成是综合昨夜一事后不愿轻信于他。
    易晗峥也不知事态怎得发展至此,可是……这样下去还得了?当然不得了!
    仔细回想一番,易晗峥向来不想类似事情往季鸣霄耳里传,直到今日,直面结果以后他可算知晓缘由——有些时候,他真不是怕容易误会的事情让在意的人知道,而是在意的人知道以后,他却没办法解释清楚。
    如此真实,太可怕了。
    易晗峥心有慌乱,面上却强压着,不明白显现。稍作犹豫,他只能不管不顾地继续掰扯:“大人你信我,有些事我真没干过,人家姑娘个个嫌我说话不讨喜,除了信笔涂鸦只会折纸裁花,因而她们从不乐意多搭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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